你們做什么?放肆!”
宮正司的禁閉房。
悅貴妃正在低頭喝粥,房門冷不丁被人砰的一聲打開,提著板子的健壯宮女將她和緋晚團團圍住。
悅貴妃沉下臉,冷聲呵斥。
宮女們卻毫不畏懼,一個個全都板著臉,和之前負責審問的內監嬤嬤們的神色完全不同。
儼然是對待低位宮嬪和普通宮人的態度了。
“怎么回事?”
審問悅貴妃的刑房柳嬤嬤也在旁邊,不明所以,審視突然闖進的人。
“奉太后懿旨,為徹查櫻容華小產真相,糾正宮廷風氣,由本司負責訊問悅貴妃與昭妃。”
敞開的門外,走進一個顴骨凸起、身穿褐紫色宮袍的中年宮女。
柳嬤嬤臉色一變:“柴司,您是禮司的女官,到刑房來,不合適吧?我是這里的掌刑,訊問的事,奉陛下旨意,由我們刑房負責。”
柴姑姑從袖中掏出一柄鳳首紫云金牌,“慈云宮令牌在此,太后懿旨命我來負責,柳嬤嬤您有什么異議,不如去慈云宮問明白了再說。”
她身后的跟班宮女狐假虎威,態度惡劣,直接對柳嬤嬤冷笑:“陛下只是命宮正司審問事由,可沒專挑你們刑房負責,您老可不要假傳旨意。如今太后為了內闈肅靜,親自指派了差事給我們司姑姑,您老且退出去吧,不要耽誤了差事。”
這宮女揚了揚臉,“來啊,把嫌犯押到牢里受審!謀害皇嗣的人還在這里好吃好喝,哪有這種道理?柳嬤嬤既然辦不好差事,那就轉交我們來辦!”
那群健壯宮女如狼似虎,撲上來擠開了柳嬤嬤等人,三兩下將悅貴妃和緋晚全都扭了胳膊押著,送往隔壁牢房。
柳嬤嬤喝道:“悅貴妃和昭妃娘娘并非嫌犯,只是來此配合調查,陛下尚未給她們定罪,你們怎可粗暴對待,若是傷了娘娘們……”
“若是傷了她們,自有太后擔著。”
柴姑姑冷聲打斷她的話,轉回頭不屑地說,“刑房這些年藏污納垢,冤枉好人、和壞人同流合污的事做得多了,等太后娘娘騰出手來,自有你們倒霉的時候。我勸嬤嬤審時度勢,不要忤逆太后的意思,認清楚這宮里頭誰高誰低最要緊。為了兩個前途未卜的宮妃得罪太后,您老是不是黃湯灌得太多,把自己灌糊涂了?”
說著便帶人席卷而去。
將柳嬤嬤和其手下關在了這個房間里,甚至還從外上了鎖。
幾人用力拽門拽不開,大聲呼喊,外頭卻也沒人回應。平日在廊中巡視的宮人,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隱約只能聽見悅貴妃含混不清的怒喝,以及其他牢房里宮人們壓抑的啼哭和呼痛。
“嬤嬤,怎么辦,萬一悅貴妃或昭妃有個差池,陛下降罪……”一個宮女臉色發白。
柳嬤嬤面色沉重:“當然是要想辦法告知曹公公!不管太后怎么做法,咱們刑房的人不能因此陷進去!”
遇上這種上位者們勾心斗角的事,真是大麻煩!
曹公公帶人追查那個逃走的宮女,也不知此刻人在哪里……
她們在這里著急,而另一間牢房里,悅貴妃也是又急又怒。
陰冷潮濕的牢房,幾面墻上掛滿了刑具,黑色石磚鋪就的地面浸染著大片陳年血污,氣味腥臭。
她華美的天香錦裙裳已經被除掉,只穿著里頭淡米色的襯衣襯裙,頭上簪環配飾也被拽掉了大半,披頭散發被按倒在長凳上。
“本宮是貴妃,鎮國公府的子孫,郡主親生的嫡女!你們這些奴才敢動本宮一個指頭,一個個都死無葬身之地!本宮警告你們……啊!”
她的警告還沒說出口,身上就挨了一板子。
痛得大聲驚叫。
“你們竟敢對貴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