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地盯著他腰間的飛虹劍一眼。
項少龍貪飛虹輕快,所以愛把它隨身攜帶,見美人情重,笑道:“越國名劍竟看不入眼嗎?”
趙倩橫他一眼道:“越劍形質(zhì)高雅古樸,但因它乃趙穆贈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想見到它。”
項少龍訝異地道:“原來你不歡喜趙穆。”
趙倩兩眼一紅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
項少龍將她擁入懷里,移到一旁,和她坐在席上道:“趙穆對你有不軌行為嗎?”
趙倩伏入他胸膛里,幽幽道:“我與魏人有婚約,他尚不敢如此放肆,倩兒的娘卻是因他而死。”
項少龍失聲道:“什么?”
趙倩熱淚涌出,緊摟項少龍道:“項郎為倩兒作主,替我把這奸賊殺了。”
項少龍為她拭去淚珠,柔聲道:“你先告訴我你娘怎樣被他害死。”
他一直沒有問及趙倩有關(guān)宮內(nèi)的事,還以為現(xiàn)在的趙王后是她的生母。
趙倩淚眼盈盈凄然道:“那時倩兒的親娘乃父王最寵愛的昭儀,一晚趙穆和父王把娘召進(jìn)寢宮,次日娘懸梁自盡,倩兒才只十歲,那情景卻永遠(yuǎn)不會忘記,娘死得好慘啊!”再次痛哭起來。
項少龍想不到美麗且純潔無瑕的公主,竟有這么凄慘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泄出仇怨,撫她香背,心中涌起不能遏抑的怒火。趙穆和孝成王兩人是禽獸不如的家伙,竟在宮幃里玩變態(tài)的勾當(dāng),由此推之,宮內(nèi)還不知有多少受害者。王宮實是個最藏污納垢,不講倫常的地方。唯一改變風(fēng)氣的方法,是由自己來把天下統(tǒng)一,確立新的法制。
他記起墨家最后一個偉人元宗的話。當(dāng)日他和元宗討論起當(dāng)時代的思想,項少龍?zhí)岬娇鬃樱诓恍嫉氐溃骸八皇遣豢厦鎸ΜF(xiàn)實,終日思古憂今,只知擁護(hù)傳統(tǒng),不辭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提倡所謂的禮樂,令諸國君主更窮奢極侈,把國人的財富變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尚高論,不明實務(wù),更不知行軍打仗之竅,最可惡者是鄙視手藝,對種園的弟子樊遲竟有‘小人哉’之譏。”項少龍當(dāng)然沒有反駁他的識見,不過亦知墨孔兩家的思想處于南轅北轍兩個極端。墨子不但是著名的戰(zhàn)士,還是孔子鄙視的巧匠。他胼手胝足,以禮樂為虛偽浪費奢侈。還有最大的分別,就是孔子的學(xué)說有利傳統(tǒng)君權(quán),而墨子卻是一種新社會秩序的追求者。沒有統(tǒng)治者會喜歡墨翟的思想,這亦是孔子日后被尊奉的主因。
項少龍從元宗口中,始得悉“儒”這一名詞在當(dāng)時并非孔子的信徒專用。所謂儒者,最初實乃公室氏室所祿養(yǎng)的祝、宗、卜、史之類,主家衰落后流落民間,藉對詩、、禮、樂的認(rèn)識,幫助人家喪葬祭祀的事務(wù),又或教授這方面的事,賺取生活費用。到孔子提出“君子儒”的理想,“儒”始變成他們的專稱。
每一種學(xué)說,代表某一種政治思想。對項少龍來說,墨翟的思想比較合他的脾胃,不過當(dāng)然不是全盤接受。
趙倩哭聲漸止,見他默然無語,忍不住喚道:“項郎!”
項少龍捧起她的臉蛋,親了幾下道:“不用怕!以后有我保護(hù)你。”
趙倩凄楚地道:“我不想回趙國。”
項少龍一愣問道:“你想留在魏國嗎?”
趙倩嬌嗔道:“當(dāng)然不是,只要能隨在你身旁,什么苦我也不怕。”又飲泣道:“假設(shè)回到趙宮去,沒有婚約,趙穆一定不會放過我,那時倩兒唯有一死以報項郎。”
項少龍皺眉道:“他真會這樣橫行無忌嗎?妮夫人不是在他魔掌外安然無恙?”
趙倩道:“妮夫人怎同哩!她公公乃趙國名將趟奢,軍中將領(lǐng)大部分來自這系統(tǒng),所以盡管是趙穆亦要對她投鼠忌器,不敢強來。但我趙倩的身份全賴父王的賜予,他不維護(hù)人家,倩兒將呼救無門。”
項少龍安慰道:“有我在哩!”原來趙妮嫁的是趙括的兄弟,難怪趙妮和雅夫人關(guān)系如此密切。
趙倩凄楚地道:“趙穆最懂用藥,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兒根本無法拒絕,惟有學(xué)娘那樣!”悲從中來,再次痛哭。
項少龍心中燒起熊熊仇恨的火焰,為了趙倩,為了舒兒的血海深仇,當(dāng)他再回趙國,將是他和趙穆決一生死的時刻!他會不擇手段地打擊這奸賊,縱然須借助信陵君和平原夫人,在所不惜。
離開趙倩后,回到帥帳。成胥和烏卓兩人在等侯,與他商量往封丘去的路線。
與平原夫人一席話,使他茅塞頓開,很多以前不解的事,現(xiàn)在豁然而通。若能回到二十一世紀(jì),定可成為戰(zhàn)國史的權(quán)威。
三家分晉,變成韓、趙、魏三國,諷刺的是三個國家無時無刻不在希望重歸于一,問題只是由誰來當(dāng)家作主,最直接的方法是侵略和征服。著先鞭,風(fēng)頭十足的是魏國,破邯鄲并占領(lǐng)兩年,后在齊國的壓迫下退兵。齊國當(dāng)然不是對趙人特別有好感或見義勇為,只是齊國最恐懼的是三晉合一,因為在那形勢下,第一個遭殃的,當(dāng)然是緊靠三晉的齊國。后來魏國遭到馬陵之戰(zhàn)的大敗,十萬雄師,一朝覆沒,主帥太子申和大將龐涓戰(zhàn)死沙場,自此一蹶不振。馬陵之戰(zhàn)之于魏國,有點像長平之戰(zhàn)之于趙人,均是影響深遠(yuǎn)。ъiqiku.
各國因深恐三晉合一,所以趁其頹勢,連連對魏用兵,齊秦楚接二連三予她無情的痛擊,魏國再無法以武力統(tǒng)一三晉。可是秦人的威脅卻日益強大,于是三晉最有權(quán)勢的三個大臣,密謀通過婚約等等手段,希望以和平的方武使三晉合一,細(xì)節(jié)當(dāng)然只有他們才知道。但齊國仍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他們,所以田單派來囂魏牟,破壞這次通婚。
現(xiàn)在項少龍幾可肯定囂魏牟不會放過他們,囂魏牟可不比灰胡這種半賊半兵的烏合之眾,而是職業(yè)殺手,有點像他來此之前的特種部隊,專門深入敵后從事偵查、顛覆、破壞和暗殺等行動,非常難應(yīng)付。所以他們更要早點和援軍會合,那時他們才真的安全。
今年的霜雪來得特別遲,草原上仍是綠草如茵,大小湖泊星星點點綴于其上。這片沃土位于黃河支流與主流間,濮水貫穿而過,兩大水系分出百多條河流灌溉沃土,長短河流銀線般交織在一起,牧草茂美,處處草浪草香,地跨草甸草原,是森林草原和干草原的混合地帶。
大隊車馬在直伸往天際、仿若一大塊碧綠地毯的平坦草原緩緩?fù)七M(jìn)。雖是沃野千里,仍是塊未開的土地,只居住少數(shù)的牧民,他們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像趙境內(nèi)漂亮的白夷族,我行我素,并不接受政府的管束。這處盛產(chǎn)牛、馬和鹿。穿行其中,不時見到它們結(jié)隊在遠(yuǎn)處奔馳或徜徉吃草。但此原始區(qū)域,亦是猛獸橫行的地方。最可怕的是野狼群,不時追在隊伍的前后方,并不怕人。
項少龍派出十隊五人一組的偵察隊伍,探察遠(yuǎn)近的原野,以免給敵人埋伏在長草區(qū)或灌木林內(nèi)。三天后,地勢開始變化,眼前盡是延綿起伏的丘陵,雜草大量生長,鋪滿地榆和裂葉蒿,大大拖慢他們的行程。
項少龍大感不安,以囂魏牟兇名,若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絕不會不知道他們大戰(zhàn)灰胡之事,至少也抓得著幾個“逃賊”來拷問,從而掌握到他們的行蹤。假設(shè)推論正確,那囂魏牟定是一直跟蹤他們,等待最佳下手的時刻。他們會在哪里動手?
正午時分,答案終于出現(xiàn),那是橫亙前方的一座大山,唯一的通路是長達(dá)三里的一道狹隘山谷。
項少龍看得眉頭大皺,沉吟片晌,召成胥、烏卓和查元裕來道:“假若我猜得不錯,囂魏牟和他的人該在峽谷里等待我們。”
成胥點頭道:“探子的回報說,若有人埋伏兩邊崖壁上,只是擲石便可使我們?nèi)姼矝]。”
查元裕苦著臉道:“這里處處丘巒草樹,敵人若在上風(fēng)處放火,濃煙便可把我們活活嗆死。”
項少龍笑道:“濃煙只能對付沒有預(yù)備的人,元裕你立即動全部人手,將這個山頭和斜坡的草樹全部除去,又在坡底挖掘深坑,引附近的溪流進(jìn)坑里,把營地團(tuán)團(tuán)圍著。山頭則聯(lián)車為陣,保護(hù)營地。同時營地里準(zhǔn)備大量清水,每營至少兩桶,每人隨身帶備布巾一類的東西,遇上濃煙時,沾水后鋪在臉上,可不怕煙嗆。”
查元裕正要行動,項少龍又把他喚回來,道:“吩咐所有人把戰(zhàn)甲脫下,免得影響行動!”
查元裕領(lǐng)命去了。
項少龍和成胥、烏卓研究一會后,正要去找趙稚、趙倩,少原君在幾個家將陪同下,興沖沖趕來道:“項少龍!為何停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怎樣對抗敵人的火攻?”
項少龍冷冷道:“你喜歡的話,自己過峽谷!恕我不奉陪。”
少原君雙目差點噴火,沉吟一會,當(dāng)然不敢冒險,改口道:“進(jìn)既不能,理應(yīng)后撤至安全地方。”
烏卓忍不住道:“尚有三個時辰日落,山路難走,若撤至進(jìn)退不得的地方,不若……”
少原君怒喝道:“閉嘴!哪有你這奴才插口的資格。”
烏卓臉色大變,手按到劍把上。
項少龍一手搭上烏卓的肩膊,微笑道:“公子弄錯哩,烏卓是我的戰(zhàn)友,他的話等若我的話。”
成胥冷笑道:“誰說的話有道理,我們聽誰的。”
少原君氣得臉色陣紅陣白,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烏卓感激道:“能和孫姑爺并肩作戰(zhàn),實是生平快事。”
項少龍親切地拍拍他,放開他的肩膊,望著峽谷道:“只要守過今晚,我有把握對付囂魏牟布在峽谷上的伏兵。”
成胥道:“照我估計,囂魏牟的人手絕不會比我們多,否則早在路上對我們強攻。”
談了一會,項少龍去見雅夫人。小昭等剛豎起營帳,見他到來,紛紛向他施禮。看著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項少龍心情大好,入帳見雅夫人。
雅夫人欣然迎上前去,與他擁坐席上道:“少龍!有些說話雅兒不吐不快,請勿見怪!”
項少龍笑道:“想問我和趙倩的關(guān)系,放心!她仍是處子之身。”
雅夫人道:“可是你挑起她的情火,她怎肯嫁到魏國去,我們還到大梁干什么呢?”
項少龍淡淡道:“自然是去偷《魯公秘錄》哩!”
雅夫人嗔道:“少龍!”
項少龍笑著道:“我知道你想說若信陵君明知我們要去偷他的《秘錄》,自不會教我們得手,是嗎?”
雅夫人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一口,氣得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安撫道:“信任你的夫君!在這爾虞我詐的時代,只可隨機應(yīng)變,說不定魚與熊掌,兩者兼得。嘿!我好像很久沒有和你行房了。”
雅夫人媚聲道:“是沒有‘行營’,那來‘房’呢?”
項少龍尚未有機會回答,小紫的聲音在外喚道:“成副將有請項爺!”
項少龍嘆道:“定是少原君在鬧事。”
不出所料,少原君召集家將,一意孤行,要自行撤離山頭。
項少龍到達(dá)時,平原夫人正苦口婆心地勸愛兒打消念頭。少原君見到項少龍,更是怒沖冠,暴跳如雷道:“我才不陪蠢人送死,這里山林處處,敵暗我明,我們能守多久?只有對軍事一無所知的愚人,才會做這和自殺相差無幾的蠢事。”
平原夫人氣憤地道:“你有什么資格批評人呢?你能破灰胡的大軍嗎?那天灰胡攻來,你除了躲在帳內(nèi),做過什么出色的事。”
少原君想不到母親當(dāng)眾揭他瘡疤,面子哪掛得住,點著頭道:“好!現(xiàn)在你完全站在外人那邊,還反過頭來對付自己的兒子,由今天開始,我再沒有你這種娘親。”
“啪!”
平原夫人怒賞他一記耳光,渾身顫抖道:“你給我再說一次!”
少原君撫著被打的一邊臉頰,眼中射出狠毒的神色,眼珠在她和項少龍身上打幾個轉(zhuǎn),寒聲道:“有了奸夫,還要我這兒子作啥!”舉臂高嚷道:“孩兒們!要活命的隨我去。”
平原夫人氣得臉無血色,叱道:“誰也不準(zhǔn)隨他去,這個家仍是由我作主,何時輪到他說話。”
眾家將一不,誰都知道沒有人會隨少原君冒險離去。
平原夫人冷冷看少原君一眼,道:“你若不給我叩頭認(rèn)錯,休想我原諒你。”嬌哼一聲,回營去了。
項少龍看都不看僵在當(dāng)場的少原君,命令道:“若要活命,立即給我去工作。”
眾家將齊聲應(yīng)諾,不理少原君,各自斬草砍樹去了。其它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少原君一人獨立山頭,孤身無助。
日落西山,大地昏沉,寒風(fēng)一陣一陣由西北方吹來。項少龍這邊全軍戒備,枕戈待旦,營地只有幾點燈火,凄清苦冷。項少龍、成胥和烏卓二人坐在外圍的一輛騾車上,觀察四周的動靜。硬物墮地的聲音在另一方的山頭傳來。三人終于肯定敵人就在當(dāng)前,證明了項少龍的推斷。墮地的聲音乃因敵人碰上他們設(shè)下的絆馬索。
要知直到這刻之前,對敵人的存在仍純屬揣測,沒有任何實質(zhì)的支持。只是推論若有敵人,則他們必是藏身峽谷中,而這里終是魏人之地,故囂魏牟不得不戰(zhàn)決,趁天黑襲營。若要夜襲,這種地方最利火攻,而火攻則必須先占上風(fēng)的地利,故此敵人須離開峽谷,潛往與峽谷遙對的營地另一邊的山頭。他們針對此點,在營地兩側(cè)外的山野設(shè)下絆馬索,敵人若被絆倒,出聲音,可把握到黑暗里敵人推進(jìn)至什么位置。
墮地和悶哼聲連串響起。
項少龍大笑,高喊道:“囂魏牟,你中計哩!放箭!”
營地火光亮起,數(shù)百支火箭勁射高空,分別遠(yuǎn)遠(yuǎn)投往兩側(cè)和峽口的方向,只余下上風(fēng)之地。一時火苗四竄,干燥的山林迅起火,乘風(fēng)勢由兩側(cè)往峽口的方向蔓延過去,把摸黑而來的敵人全卷入火舌里。原來項少龍早命人在林木上先灑遍燈油,一觸即。濃煙冒起,大部份均往峽谷方向送去,只有少部分飄往營地。
眾人忙取來濕巾,蒙在臉上,遮掩嘴鼻。
慘叫和驚呼聲響個不停,敵人手足無措,怎想得到項少龍先制人,反以火攻來對付他們。人影閃出,峽口處既被大火封閉,潛伏在營地四周的敵人惟有冒險往營地攻來。趙兵見主帥的奇謀妙計再次湊效,軍心大振,萬眾一心精神抖擻地向試圖搶過水坑,攻上斜坡的敵人亂箭射去。
毫無掩護(hù)下,兼受黑煙所熏,敵人前仆后繼地逐一倒下,只有數(shù)十人勉強越過護(hù)營的水坑,仍無一幸免地倒斃斜坡。戰(zhàn)情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
項少龍見敵人縱使在這等劣勢,仍是兇悍迅捷,奔跑如飛,大叫僥幸。若是正面交鋒,縱能獲勝,己方勢必傷亡慘重,哪有現(xiàn)在斬瓜切菜般容易,可見智勇兩項,缺一不可。
附近山林全陷進(jìn)狂暴的火勢里,烈焰沖天而起,參天古樹一株一株隨火傾頹,更添聲勢。濃黑的煙直送入峽谷內(nèi),大火往內(nèi)延去。敵人被火勢不住迫得硬攻過來,有些在沖出來前早變成火人,不用射殺亦活不成。本是風(fēng)光怡人的山野,頓成人間地獄。慘嚎聲不住由火場傳來,喊聲震天。斜坡和水坑處處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到天明時,方圓十里之地全化作焦土,火苗仍在遠(yuǎn)處延續(xù),幸而火勢減弱多了。
項少龍巧施妙計,不損一兵一卒,在囂魏牟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敵人收拾。正是“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劫后災(zāi)地尸駭遍野,約略估計,燒死射殺對方近千人之眾。只不知囂魏牟是否其中一名死者。m.biqikμ.nět
項少龍親自帶隊,到峽谷探路,確定沒有敵人,立即起程,離開慘不忍睹有若修羅地獄的現(xiàn)場。
越過峽谷,東南行兩個時辰,大隊抵達(dá)濮水西岸。此段河流石質(zhì)多泥沙少,流水清澈。再南下數(shù)里,晶瑩透澈的大湖出現(xiàn)眼前,湖區(qū)遼闊,水草豐美,無數(shù)大雁、野鴨、魚鷗嬉戲飛翔,把藍(lán)天白云和瀲艷碧波連成無比動人的畫面。
眾人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至此心情大好,立即在湖邊扎營,起灶做飯。又有軍士撒網(wǎng)捕魚,充滿旅行的情趣?雅夫人興致大,命人在湖的一角圍起布幔,就在明澈澄碧的湖水里嬉戲沐浴,最后趙倩和翠桐、翠綠兩名婢女抵不住引誘,加入她們,內(nèi)中自是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