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荊俊的聲音由后方傳來道:“找到他們了!”接著是烏廷芳和趙致來尋夫,嚇得琴清忙把手甩開。
翌晨天還未亮,項少龍醒了過來,忙披上外袍,摸黑而出,鉆入琴清的芳帳內。漆黑的帳內,傳來琴清均勻的呼吸聲。
不過項少龍瞬即覺不對勁處,原來腹部抵著一把匕,耳內傳來紀嫣然的低喝道:“誰?”
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顯是給驚醒過來。
項少龍大感尷尬,低聲道:“是我!”
紀嫣然“噗哧”嬌笑,收起匕,倒入他懷里,喘著笑道:“對不起!嫣然實罪無可恕,竟破壞夫君大人偷香竊玉的壯舉。”
琴清雖一聲不響,但項少龍卻恨不能打個地洞鉆進去好得永遠躲在里面。
天剛亮眾人拔營起程。琴清一路上離得項少龍遠遠的,項少龍心中有愧,與荊俊趕在大隊前方,全趕路。午后時分,終抵牧場。只見所有高處和戰略地點,均有堡壘式的暗哨,守衛森嚴。滕翼正指揮精兵團在各處出入口設置陷阱和障礙,項少龍和荊俊加入他們,紀嫣然和諸女則逕自返回牧場的宅院去。
滕翼領著兩人巡視牧場的防御布置,邊策騎徐行,邊道:“由于牧場太大,要防衛這么長的戰線,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于無險可守,只好加強圍墻的堅固度,增設哨樓,和在圍墻外加設陷坑等障礙物,至于畜牲則趕往別處避難,只留下數百頭擺著作個樣子。”
三人馳上一座小丘之頂,俯視廣闊的牧場。“隱龍別院”座落牧場院落之內,牧場建筑物由最先十八組擴建至六十多組,四周圍以高墻,就像一個具體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二千人去防守這條足有兩里長的戰線,實嫌不足。敵人自是有備而來,到時只要揀一兩處狂攻猛打,可輕易攻進來。
項少龍把想到的說出來,最后提議道:“這次我們必須從墨子補遺里偷師,就給他們來一招‘攻守兼資’,若我們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時里應外合,必教他們措手不及。”
滕翼皺眉道:“我也想過這方面的可能性,問題是若蒙驁親自來攻,此人深悉兵法,必不會把所有兵員全投進攻擊里,而會把主力布在高地處,派人輪番來攻,那我們在外的奇兵,反變成孤軍,形勢會更不利。”
項少龍胸有成竹道:“那高地必就是我們現在立足之處。”回指著山腳一片廣闊的雪林,道:“若能造出一條地道,由樹林通到這里來,我們可一舉動搖敵人的主力。”
荊俊咋舌道:“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休想可建成這樣的一條地道。”
項少龍暗責自己糊涂,改口道:“不如建一個可藏人的地壘。”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來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驁的精明,說不定會給他一眼看破。”
項少龍大動腦筋,剛好看到牧場處炊煙裊裊而起,靈光一現叫道:“我想到哩!”
兩人愕然望向他。
項少龍凝望著炊煙,油然道:“只要我們在丘底處設幾個隱蔽的地坑,里面堆滿火油柴枝和耐燃的東西,最好能出惡臭,燃點或釋放出大量濃煙,其中總有幾個的風向會正確地從下方送上丘頂,在敵人驚亂下,我們再配合奇兵突襲,保證敵人陣腳大亂,不戰自潰。”
荊俊和滕翼同時動容。
項少龍暗忖這該算是古代的化學戰,續道:“敵人自該于晚上來襲,只要我們的人小心一點,點火后應可趁亂脫身,屆時以濕巾敷面,可以不怕煙嗆。”
荊俊興奮道:“我曾在附近見過一種叫‘毒橡’的樹,燒起來會出很難聞的氣味,現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來!”罷策馬去了。
滕翼驚異道:“三弟智計百出,我們亦可在關鍵處多設幾個……嘿……幾個這種煙霧機關,到時再看風勢該點燃哪幾個好了。現在我立即找人設計機關,你先返別院休息!”
當晚吃飯,滕翼仍在外忙著。項少龍和烏廷芳到主宅陪烏應元夫婦進膳,琴清則由紀趙二女相陪于隱龍別院。項少龍返來之時,紀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簫合奏,他對音律雖所知甚淺,仍聽得油然神往。紀嫣然忽然提出由項少龍陪琴清到處走走,出乎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應。項少龍大喜過望,知道琴清沒有怪他今早“偷營”之舉,忙伴著佳人出宅門去。m.biqikμ.nět
牧場處處燈火通明,二千烏家戰士與牧場的數千烏家牧人,正趕緊修筑各項防御工程,而煙霧阱則成為要的專項。木欄內的牲口出奇的安靜,一點不知道戰爭正逐漸迫來。項少龍與琴清沿著貫通牧場各處的碎石路漫步而走,到了一個水井旁,項少龍打一桶水上來,喝兩口,涼得血脈差點凝固。
琴清道:“牧野的生活真動人,住在城內總給人以不真實和沒有血肉的感覺。”
項少龍在井沿坐下來,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歇歇腳好嗎?”
琴清柔順地在他身旁坐下,垂下螓輕輕道:“項太傅知否為何琴清肯陪你單獨出來嗎?”
項少龍涌起不安的感覺,深吸一口氣道:“說!什么我也可以接受的。”
琴清搖頭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壞,我絕沒有絲毫怪責太傅之意。事實上琴清亦是情不自禁,才會隨你到這里來。正如你所說的,我一直在騙自己,為此受了很多苦,但由今夜開始,琴清再不會這么愚蠢。”
項少龍喜出望外,湊過去細看她絕世的姿容,心迷神醉道:“琴太傅的意思是……”
琴清羞不可抑,微嗔道:“沒有任何意思,你們為何整天不停工作?是否有人要來襲擊牧場呢?”
項少龍心知若對琴清太過急進,定要被她扣分,最妙無過于是由她自己忍不住投懷送抱,那就精采。遂耐著性子,把呂不韋的陰謀說出來,然后道:“琴太傅會怪我令你擔驚受險嗎?”
琴清斷然搖頭道:“怎么會呢?人家只會心中歡喜,因為你終把琴清視為……噢!沒有什么。”
項少龍忍不住仰天大笑道:“琴太傅是否想說我項少龍終把你視為自己的女人呢?”
琴清大窘嗔道:“哪有這回事,不過腦袋是你的,你愛怎么想悉隨尊便。”
項少龍伸手過去抓緊她的玉手,拉著她站起來道:“讓我為琴太傅介紹一下這里的軍事布置?免得琴太傅又怨我事事瞞你。”
琴清略掙兩下,接受了玉手的命運,羞人答答地微一點頭,又為后一句話狠狠橫他一眼,怪他在算舊賬。項少龍整顆心融化了,強忍吻她碰她的沖動,領著她夜游牧場去。
回到隱龍別院,項寶兒早由奶娘哄了去睡覺,烏廷芳和趙致兩女在下棋,田氏姊妹在旁觀戰,紀嫣然和清叔在研究如何制造周薇設計的假黑龍。見到項少龍和琴清回來,清叔忙恭敬施禮。紀嫣然看看琴清神色,向項少龍露出會心微笑,后者惟有聳肩表示什么都沒干過的清白。琴清見他兩人眉來眼去,目標顯然是自己,赧然回房去。
項少龍加入討論,到清叔完全掌握他們的需要,項少龍順口問道:“清叔懂否制造煙花爆竹那類東西?”
紀嫣然得意洋洋道:“清叔擅長鑄劍,說到煙花爆竹嘛!虛心點向我紀嫣然請教!”
項少龍訝然道:“你懂得火藥嗎?”
紀嫣然傲然道:“當然哪!我還懂得很多東西,試試來考較我。”
項少龍方知才女之名,非是偶然,正盤算是否該請清叔鑄造一把原始的手槍來防身,旋又放下這念頭,因為如此簡陋的一把槍,遠及不上弩箭的威力,而且彈藥方面始終有問題,笑道:“我何來資格考較你?”
清叔告退后,紀嫣然肅容道:“那就由我來考較你,快給我回房睡覺。由明早開始,我負起訓練你成為用槍高手的責任。在與管中邪決斗前,夫君大人只準一人獨睡,不準有房事行為。”
項少龍心叫救命,那豈非空有琴清這鮮美的寶貝在眼前而不能起箸嗎?咕噥道:“據調查報告,房事絕不影響運動員的體能。”
紀嫣然黛眉緊蹙道:“你在說什么鬼?”
項少龍舉手投降道:“一切謹遵賢妻命令。”苦笑去了。
接著的五天,項少龍每天在雞啼前起來,接受紀嫣然嚴格的訓練,又主動到附近的大河游冬泳,閑來則與琴清和妻婢們騎馬閑游為樂,豈知反贏得琴清對他的傾心,覺得項少龍非只是貪她美色,兩人關系更如水乳交融。滕翼等則努力加強防衛工事,牧場人人士氣高張,摩拳擦掌,恭候敵人大駕光臨。到得第六天,又下大雪。探子在五里外的一處密林,現敵人的先頭部隊,氣氛立即緊張起來。項少龍領著穿上戎裝的三位嬌妻和琴清,到城墻上視察,清叔正在城墻上指揮手下安裝固定的重型弩弓機。這種弩弓機是照項少龍的要求而設計,依據機關槍的原理,可連續放射十二枝弩箭,射程達千多步,比普通手持弩弓的射程遠了近倍,唯一缺點是不便移動,但以之守城卻是最理想不過。項少龍極目遠眺,四方一片迷茫,正是利攻不利守的天氣。
紀嫣然道:“敵人會趁雪停前來攻,如此匆匆而來,準備與休息當不會充足,兼且蒙驁為人高傲自負,不會把我們放在眼內,就是他這種輕敵之心,我們將可穩操勝券。”
果然到黃昏時分,探子來報,敵人在東南角出現,人數在萬人間,卻只有十多輛撞擊城墻城門的檑木車。眾人放下心來,進入全面備戰的狀態中。布在外面的兵員全體撤回城里,荊俊率領五百精兵團員,藏在那座高丘后早建好了的隱蔽地堡里。余下的一千五百名精兵團團員,在墻頭枕戈以待。其他三千多牧場的烏家族人,男女老幼,全體出動,預備到時擔任救火和支援墻頭的戰士,戰意高昂,充滿山雨欲來前的氣氛。
項少龍向旁邊的琴清問道:“冷嗎?”
琴清搖頭表示不冷,呼出一團白氣道:“人家還是次處身戰事里,或者因有你在身邊的關系,竟沒有半點害怕。”
項少龍想起她的丈夫葬身沙場上,順口問道:“琴太傅討厭戰爭嗎?”
琴清沉吟片晌,訝道:“我生平尚是次聽到有人問這奇怪的問題,在大秦戰爭乃男兒顯本領、至高無上的光榮事。但細想下,斗爭仇殺不知令多少人失去家園父母丈夫子女,確令人生出倦厭,項太博怎么看待此事?”
項少龍苦笑道:“我雖不想承認,但戰爭似乎是人類的天性,國家和民族間的斗爭,固是亂事的由來,但人與人間總存在競爭之心,亦造成弱肉強食的原因,那并非只是爭圖利益之心,而是人人都希望把別人踩在腳下,想想也教人心寒。”
烏廷芳移過來,嬌癡地靠入他懷里,崇慕道:“項郎說得非常透澈。”
紀嫣然點頭道:“這正是干爹和嫣然一直盼望有新圣人出來的原因,只有在大一統下,才有希望出現止戈息武的局面。”
項少龍默默看著在火光映照中飄飛的雪粉,想起一事笑道:“諸位賢妻知否我最愛聽琴太傅喚我作項太傅,若她稱我做項統領或項大人,情況就很不妙。”
琴清大嗔道:“你這人哩!總要記著舊事。”
趙致挽著琴清的玉臂調侃道:“清姊何時改口學我們叫他作項郎又或……嘻……你知我想說什么!”
琴清大窘,又舍不得責怪她,臉紅如火不知如何是好,敵人來了。
果如滕翼所料,敵人先在高丘布陣,然后把檑木沖車和云梯移至離城墻二千步外,準備攻城。項少龍等擺出猝不及防的假象,城上士卒奔走,號角驚響,似是措手不及,一片混亂,好引敵人來攻。
紀嫣然笑道:“守城之要,在上下一心,視死如歸;次則組織得當,人盡其用;三須防備充足;四要糧食無缺。現在我們的牧場的圍墻雖不夠堅厚,但勝在城外處處陷坑,可補不足,故四個條件無不兼備,所以此戰可穩勝無疑。”
滕翼此時來了,接口道:“嫣然仍漏掉守城必須劫寨此一至理,謂之以攻代守。”
紀嫣然笑道:“要看小俊的本領。”
戰鼓忽起,扮作馬賊的敵人開始移動沖車,分作四組從正面攻來。
滕翼笑道:“蒙驁想欺我乎,正面的攻勢,只是在牽引我們的主力,真正來犯者,必是由后而至,我們就陪他們先玩一場。”
話猶未已,轟隆一聲,敵方其中一輛沖車掉進陷坑去,一時人仰馬翻,狼狽不堪。這些陷坑全在弩箭機射程之內,滕翼一聲令下,立時箭如雨,敵人沖來由千多人組成的先頭部隊,紛紛中箭倒地,旋即又有另一輛沖車翻進布滿尖刀的陷坑內。戰鼓再起,左方和后方殺聲震天,敵人終于展開全面的攻城戰。矢石火器在空中交飛。由于弩箭機射程極遠,又是居高臨下之勢,硬把一波一波沖上來的敵人殺退。整個時辰后,方有兩輛沖車勉強捱到城下,卻給投石機投下巨石,硬生生砸毀。偶有火箭射進城里,都給迅撲滅。人人均知若給敵人破城而入,將是屠城局面,故而無不用命,殺得敵人血流成河,尸橫遍野。此時敵人已成功以木板橫過陷坑,以巨盾護身,推著余下的五輛沖車攻來,聲勢驟盛。
項少龍知是時候,出命令,號角聲揚。數十股濃煙立時由煙霧坑內冒出來,順著風勢向城外和丘上的敵人掩去,一時嗆咳之聲大作。滕翼叱喝督戰,加強反擊。項少龍分別吻了烏廷芳、趙致的臉蛋,吩咐他們留守城內,最后來到琴清身前。琴清俏臉通紅,側起臉蛋,含羞待吻。豈知項少龍伸手逗起她下頷,重重在她唇上吻一口,大笑著與滕翼和紀嫣然兩人下城去了。
濃煙漸斂,遠方丘頂處喊殺和箭矢破空之聲卻不絕于耳,顯然是荊俊和手下依計在濃霧外向敵人動箭攻。大門處一千烏家戰士,早在馬上靜候,到項少龍三人上馬,一通擂鼓,大軍隊型整齊的殺出城外,依著安全的路線,利刃般直刺入敵陣。項少龍一手持飛龍盾,一手持飛龍槍,身先士卒,見人便挑,殺得早被煙嗆得失去戰斗能力的敵人更是潰不成軍。烏家戰士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人人奮不顧身,有若虎入羊群,轉眼間沖破一個大缺口,往丘頂的敵方主力攻去。此時丘上敵人早因濃煙和荊俊的突襲亂成一團,再給烏家戰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強勢沖擊,哪吃得住,人人士無斗志,四散逃生。
城門再開,另一隊三百人的烏家戰士在烏著的領導下沖出來,配合城上的攻勢,殺得敵人狼奔鼠竄,只顧逃命。項少龍這時與荊俊的軍隊會合,聯手追殺敵人二十余里,收兵折返牧場。
此戰大獲全勝,殲敵三千,俘敵二百。己方只死了三十二人,傷者不過二百,雖可說戰績彪炳,但項少龍仍不覺開心,對他這愛好和平的人來說,戰爭傷亡始終不是愉快的事。天明后,烏族的人走出來收拾殘局。荊俊則負責把俘虜立即押返咸陽,好給呂不韋制造一點煩惱。
滕翼和項少龍巡視劫后的戰場,惋惜道:“只恨拿不著蒙驁和管中邪,否則呂不韋將百詞莫辯。”
項少龍早知小盤登基前,沒有人可以動搖呂不韋的地位,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滕翼道:“被俘的人不是蒙驁的親兵,就是呂不韋的家將,我很想知道呂不韋可以如何解釋此事。”
項少龍沉聲道:“不要小看呂不韋,我猜他定有應付的方法,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兩天后,答案回來了。荊俊派人回報說,當他們剛抵咸陽城,就在城門給管中邪的都衛截著,然后呂不韋親自出馬,把俘虜接收過去,表面當然說會嚴懲犯者,追究元兇。但際此呂不韋兇焰遮天的時刻,小盤難以說話,最后自是不了了之。荊俊早在項少龍指點下有充份的心理準備,只將由紀才女寫成的報告交給王陵,依足規矩轉送給左丞相昌平君,由他在早朝奏上朱姬和小盤。奏章厲害處是沒有一句直接指控呂不韋,但也沒有一句不暗含這意思。無論呂不韋如何膽大包天,短期內休敢派人來犯。
項少龍這天練槍份外精神,因為琴清特別早起來看他。“劈劈啪啪”聲中,次把紀嫣然迫得要全力施展,才勉強架得住他。項少龍見把心愛的紀才女殺得香汗淋漓,哈哈大笑,收槍疾退,倏地立定,威武有若下凡的天將。
烏廷芳、琴清諸女拍爛手掌聲中,紀嫣然欣然道:“夫君大人孺子可教也,只短短數天,便能把握槍法的神髓,嫣然甘拜下風。”
滕翼此時來了,手提清叔剛鑄出來的長刀,哈哈笑道:“二哥來了,好見識一下是你的飛龍槍厲害,還是由清叔依少龍提議設計出來的刀厲害。少寵萬勿掉以輕心,這刀內含有那種叫‘鉻’的東西,我試過用它連斷十多把長劍,鋒口竟沒有絲毫破損。”
紀嫣然天生對新事物好奇心重,更兼此乃夫婿設計出來的寶貝,忙向滕翼討過長刀,研究一會后嘆道:“確是馬戰的好寶貝,真不明白少龍是怎么想出來的,若在戰場上,策馬執劍向敵人沖擊,由于馬太快,主要靠揮臂劈砍攻擊敵人,而不是用劍向前推刺。這樣一來,尖長的劍鋒作用不大,雖兩側均是鋒刃,卻因劍身狹窄,最厚的地方只能安排在中脊處,鑄制難度既高,砍劈時又容易折斷,現在這把刀只一側有刃口,另一側是厚實的刀脊,不但極難折斷,利于砍劈,而且更好用力。唔!嫣然也要清叔鑄一柄給人家把玩才行。”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他之所以請清叔鑄一把刀出來,主因是一直很欣賞日本的東洋刀,哪想到竟有這么一番道理。
烏廷芳由紀嫣然手上接過長刀欣賞,細看后驚異地道:“這把刀鋒沿的紋真美,噢!刀柄還有名字,叫‘百戰’。百戰百勝,意頭真好!啊!百戰刀很重哩!”
滕翼解釋道:“清叔鍛劍的方法乃越國歐冶子秘傳的‘百煉法’,分多次火煉,再重疊反覆鍛打多次,又淬以烈火而成,故遠勝一般兵刃。”再對紀嫣然笑道:“若嫣然想弄一把這樣的寶刀,恐怕得多等一年,但亦未必及得上百戰寶刀。這是清叔嘔心瀝血的杰作,一年半來失敗無數次,忽然老天爺開眼般煉成這么的一把。好了,少龍來!”
眾人大感興奮,退往一旁。雪花紛飛下,滕翼提刀而立,氣勢不凡。項少龍大喝一聲,飛龍槍活了過來般彈上半空,靈蛇百頭鉆動地籠罩著滕翼胸腹位置。
滕翼知他怕因兵器長了一倍,容易錯手傷他,哂道:“竟對二哥沒有信心,快放馬過來。”
烏廷芳等見滕翼說得豪氣,忙對項少龍噓聲四起,琴清也不例外,可知美人兒已完全投入項少龍的生活去。項少龍哈哈一笑,沉腰坐馬,長槍閃電般刺向滕翼小腹。亦只有這等長兵器,可取這么刁鉆的角度進擊,絲毫不怕敵刃覷上空檔反擊。滕翼冷哼一聲,百戰寶刀猛劈而下。項少龍改刺為挑,“當!”的一聲,竟挑不開百戰寶刀,駭然下收槍防身,化作一片槍影,滕翼沖前搶攻,一時叮當之聲不絕于耳。每一次刀槍交觸,長槍都給蕩開去,若非飛龍槍是全條以精鋼打成,換了一般木槍桿的話,早折斷十多次。
十八鐵衛和善蘭聞聲而至,加入喝采的行列,更添熱鬧。再一下重擊,兩人分開來,均有力竭之感。
紀嫣然鼓掌道:“這次可說是平分秋色,但只要二哥有日來時間,熟習刀性,敗的必是我們無敵的項少龍無疑。”
項少龍仰天長笑,將飛龍槍隨手拋掉,大喜道:“我都是不用槍哩,下個月就以此百戰寶刀,取管中邪的小命。”
滕翼欣然把刀拋給他道:“祝少龍百戰百勝,無敵于天下。”
項少龍接過寶刀,揣起放下,秤秤它的斤兩,贊嘆道:“這寶貝刀的重量差點比得上我的墨子劍,外表卻看不出來,必教管中邪大吃一驚,后悔要與我決斗。”
滕翼笑道:“由今天開始,你的墨子劍是我的,用過百戰寶刀,其他兵刃除墨子劍外都變得索然無味。”
兩人相視大笑,那邊的紀嫣然剛聽過烏光的報告,奮然叫道:“烏光說拜月峰現一個大溫泉,我們立即趕去。”
烏廷芳、趙致、田貞、田鳳等齊聲歡呼。
項少龍愕然道:“今天不用練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