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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心中稱妙,如此就可憑快馬逃生。不過仍有東門那一個關口,心中一動,又問起她剛才到哪里去。
單美美用力抱緊他,閉目呻吟道:“我是去看一位姊妹,明天她要到齊國去。唉!項少龍啊!你不用這么快走!王宮的生活太刻板苦悶,可以活活把人悶死的。”
項少龍苦笑道:“后悔嗎?”
單美美睜開美目,神色茫然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昨晚我夢見醉風樓,和豫姐像往常般在花園里玩拋球,唉!她們怎樣了?”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酸,問道:“他對你好嗎?”
單美美呆了半晌,低聲道:“我真的弄不清楚,自登上王位,他變得很厲害,有時夢中也會叫著要殺某個開罪了他的大臣的名字。若非人家有身孕,說不定會央你帶我走呢。”
項少龍的欲火立時退得一滴不剩,清醒過來。暗忖在這等時刻,怎也得保留體力,自己前幾天曾大病一場,更不適宜和單美美顛鸞倒鳳。岔開話題道:“你剛才去見的姊妹,是否三大名姬之的鳳菲?”
單美美點頭道:“是的!我們還曾說起你來,她很欣賞你哩。”接著興奮起來道:“不若求她掩護你出城好嗎?她是很有辦法的人。”
項少龍斷然搖頭道:“不!我不想牽累任何人?她為何要到齊國去?”
單美美答道:“是為了齊王的五十大壽,聽說石素芳和蘭宮媛都應邀到那里去。包括秦國在內,各國都會派代表去賀壽。”
項少龍聽得胡涂起來,訝道:“燕趙兩國不是和齊國交戰嗎?為何忽然和好起來?”
單美美搖頭道:“對這種事我不太清楚。聽大王說,好像齊王到現在仍決定不了誰當太子,其中牽涉到田單的權力,所以大王很熟衷于齊國太子策立的問題。”
項少龍現在自顧不暇,哪有心情去理會齊人的內政,低聲道:“乖美美!快告訴我地道的入口在哪里?”
單美美駭然道:“不要那么快走好嗎?我有辦法把你藏上幾天哩!待風頭火勢過后再走,不是更安全嗎?”
項少龍斷然道:“不!我定要趁現在大雪時走,雪停后更走不了。”
單美美不舍地把他摟緊,凄然道:“摟著你,就像把往昔最可貴的全擁有了,你卻那么不停嚷著要走,項少龍啊!不要對人家那么無情好嗎?”
項少龍心中一陣感觸,知道單美美并不是真的愛上自己,那是一種混雜了感激和懷念的復雜心情,加上深宮寂寞,所以渴望自己留下來陪她。他心中也不無憐惜之意,在她溫軟香滑的紅唇上輕輕啜一下,柔聲道:“我怎舍得無情待你呢?不過我現在須保留體力,以應付艱苦的逃亡生涯。”
單美美回吻他一口,臉泛紅霞道:“我不再逼你,但你總該有點表示,例如摸摸人家的身體,那將來就不致會輕易忘掉美美。”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蕩。說真的,這么摟著一個豐滿而充滿青春活力的動人,兼之陣陣幽香隨著被窩的溫熱送入鼻中,若說不血脈賁漲,就是騙人的。不由探手在她背臀間來回愛撫,單美美登時呼吸急促起來,水蛇般在他懷里蠕動揉貼,更挑起項少龍的情焰欲火。項少龍的手擴大了活動的范圍,由她的大腿上移至俏臉,其中不可對人的過程,令這對男女生出既又刺激的偷情滋味。項少龍此時如箭在弦,不得不,正要翻身把她壓著,單美美推開他,嬌喘細細道:“地道入口在大衣柜里,下面是塊活板,揭起它可見到死鎖了的地道入口。”
項少龍驚醒過來,心中感激,知她是怕影響自己體力,所以強自克制。和她來了個熾烈得可把兩人熔掉的熱吻后,他跳下榻來,正要拉開柜門,想起一事道:“究竟有沒有別的入口?”
單美美道:“御園內有兩個入口,宮內的人都知道。”
項少龍摟她一下,道:“那就更好,因入口既多,我走后縱使給人覺,仍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再纏綿一番,踏上逃亡之路。
項少龍無驚無險從地道鉆出來,那是個養馬廄旁的大水井,出口在井壁中間,離開水面有七、八尺,還有石隙供踏足登上井口。他由井口探頭出來,雪已停下,天際微現曙光,一列馬廄排列左方處,還有幾間養馬人起居的房舍。這類養馬廄非常普遍,有公營的,也有私營的。馬匹多來自城外的牧場,供權貴和付得起錢的人購馬租馬。項少龍摸到馬廄里,正猶豫該不該順手牽羊偷他一匹,但又怕目標過于明顯。忽然有人聲傳來,嚇得他忙躲到一角,以喂馬的禾草掩蓋自己。來的是兩個人。
其中一人道:“張爺放心,上頭早有關照,要小人揀最好的四匹馬給你們。唉!現在我們大梁誰不想看到你們小姐稱絕天下的歌舞?小人可以為她盡點心力,是莫大的榮幸。”
姓張的漢子顯然很會擺架子,只是悶哼一聲,來到項少龍藏身附近的馬柵處,道:“這匹看來不錯,牙齒整齊雪白,是什么種的馬?”管馬房的道:“這是來自北方鹿原的純種馬,既好看又耐勞,張爺真有眼光。”
張姓漢子沉吟片晌,道:“我著你們找的御者找到了嗎?這次我們真是多事,好好一個人竟會忽然病死,害得我要四處找人。”
馬房的頭兒道:“為小姐和張爺做事,小人怎會不竭盡全力,我已找得個叫沈良的人,曾為無忌公子駕過車,又精通武技,樣子還相當不錯,絕對吻合張爺的條件。”接著低聲道:“他是小人的老朋友,張爺該明白,現在大梁沒有人敢起用無忌公子的舊人,否則憑沈良那種技術,怎會賦閑了整整兩年。”
張姓漢子冷哼道:“他在哪里?”
馬房頭兒陪笑道:“他不知張爺會這么早來,此刻怕仍在睡覺,張爺先到屋內喝口熱茶,小人去喚他來叩見張爺。”
張姓漢子道:“我哪有時間喝茶,你先給我拉馬出來,我立即給你付錢,然后你再召那家伙來,來遲了休怪我不等他,要知我們并非沒有其它御者可用。”
接著是牽馬的聲音,兩人到另一馬廄去了。項少龍暗叫天助我也,連忙取出偷來的衣服換上。這套衣服在那平丘君的箱子里是最不起眼的,很適合沈良這種落難豪門仆人的身份穿用。把舊衣藏到密處,那馬房頭兒已離開馬廄,朝房舍那邊走去,顯是要把沈良弄醒。
項少龍閃了出去,見張爺正審視四匹健馬,干咳一聲,迎上去一揖到地道:“小人沈良,請張爺恕過遲來之罪。”
張爺想不到他來得這么快,上下打量他幾眼,閃過滿意的神色,目光落到他的血浪劍處,淡淡道:“我叫張泉,是鳳小姐的正管事,你曾當過魏無忌的御者,當然知道規矩。每月五兩銀子,若鳳小姐滿意的話,你還可以長期做下去。”張泉年在三十左右,一臉精明,樣子卻頗為庸俗,唇上留了兩撇濃胡,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項少龍忙不迭答應。
張泉道:“時間無多,我們走,快下雪了。”
項少龍暗叫謝天謝地,戴上斗篷,牽馬隨他離開。
離城的過程出奇地順利。最諷刺是來送行的達官貴人多不勝數,而他這大逃犯置身在他們中間。尚未抵達城門,大雪從天而降,戴上斗篷,箍上擋風口罩的他低垂著頭,兼且這恰是御者的正常裝束,自然誰都不生懷疑。最妙是因他坐在御者的位置,使人察覺不到他雄偉的身型。本來他還怕鳳菲會把他認出來,卻幸好他根本沒有和鳳菲照面的機會。此時的他滿面胡須,鳳菲若非留神看他,不會輕易識破他是項少龍。說來好笑,他本不想驚動單美美,但終是賴她的幫助逃離王宮。他更不欲牽連上無甚交情的鳳菲,最后仍是靠她闖過東城大門的難關。
這次可謂絕處逢生,希望自此一帆風順,安然歸秦。他當然不是想到齊國去,只要覷準機會,會立即開小差溜掉。魏人對鳳菲非常禮遇,派出一隊五百人的輕騎兵,沿途護送,由一名叫敖向的偏將領隊。鳳菲的歌舞團人多勢眾,坐滿十多輛馬車。舞姬樂師加上婢仆,數達二百人,只是支付每人的薪酬便不得了,可見鳳菲的收入是多么豐厚。心中不由想起在他身后車廂內的絕色美女,更記起當日和她在小樓內喁喁私語的動人情景。她等若二十一世紀歌壇的級巨星,不過能欣賞到她歌舞卻是權貴的專利,一般平民百姓均無此福緣。筆趣庫
車馬隊離開大梁,渡過大溝,朝北直走,到達濟水,早有五艘雙桅巨舶在等候。項少龍這才知道為何要趁早起程,因為此時已時近黃昏。當他見到魏兵陪同登船,不禁心中叫苦。倘就是如此這般被迫著到齊國去,那真是糟透了。順流而下,只四、五天便要進入齊境,那時想折返趙境,又要費一番手腳。不過他再無其它選擇,硬著頭皮登上船去。
五艘大船,魏人占三艘船,鳳菲這邊占兩艘,使項少龍因不須朝夕對著魏兵而松一口氣。他乘的是鳳菲起居那艘船,他的身份在這舞伎團里屬最低下的階層,被分配到底艙只有一個小窗的房里,還要與其它御者仆役擠在一起,六個人共享一房。其它御者不知是否因他搶去為鳳菲駕車的榮耀,連手起來排擠他,他們進房后立即開賭,卻沒有邀他加入。項少龍樂得如此,晚飯后鉆到一角席子上的被窩里,蒙頭大睡。那些人還故意說些風風語,其中有些辱及他的“主子”信陵君,指桑罵槐,項少龍心中好笑,又確實事不關己,很快睡得不省人事。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大腿處一陣劇痛,睜眼一看,原來是其中一個叫谷明的御者重重踢他一腳。
項少龍大怒坐起來,喝道:“什么事?”
另一名御者富嚴抱著雙膝,一副流氓無賴的樣兒般靠壁坐在一角笑道:“沈良你是哪年出生的,是否肖豬,否則怎會睡得像條死豬般?”
其它人一起附和哄笑,充滿鄙屑嘲諷的味道。
另一個叫房生的,他是唯一沒有取笑項少龍的人,低喝道:“不要耍人。沈良!天亮了,隨我來!”
項少龍按下心頭怒火,隨他出房去了。來到艙板上,天空放晴,兩岸一片雪白,心情豁然開朗,把剛才不愉快的事拋諸腦后。眾仆役正在排隊輪候煮好的飯菜,另有一堆人在一邊取水梳洗,鬧哄哄一片,別有一番生活的感受。一名頗有點秀色的美婢,在兩名健婦的陪伴下,正與張泉說話,見到項少龍比別人雄偉的身材,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細打量他幾眼。
項少龍心中有鬼,給她看得渾身不自然起來,房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她是二小姐董淑真的婢子小玲姐,我們叫她小辣椒。恃著得二小姐愛寵,最喜作威作福,沒有什么事最好不要招惹她。”
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一向高高在上,想不到婢仆間亦有階層派系之分。隨房生洗過臉,輪得兩砵飯菜,蹲在一角吃喝起來。
房生道:“你還為剛才的事生氣嗎?其實他們惱的是張泉,谷明是副管事沙立的人。大管事要殺他們的氣焰,故意聘你這外人回來頂替這個人人爭奪的職位。若非他們怕太過份會惹怒大管事,還有你好受的呢。”
項少龍方明白為何放著有這么多人,偏要雇用他,心中暗呼幸運。房生見他默然無語,再不說話。
項少龍心中過意不去,道:“房兄跟隨小姐有多久?”
房生道:“三年了。”
項少龍很想問他鳳菲的底細,終感不適合,改而問道:“房兄有家室嗎?”
房生嘴角抹過一絲苦笑,道:“亡國之奴,那談得到成家立室,若非小姐見憐,我房生可能早冷死街頭。”
項少龍呆了半晌,低頭把飯吃完,同時有一句沒一句地向房生套問歌舞團的情況。
一名壯健的男仆來到項少龍旁,冷冷道:“你是沈良嗎?”
項少龍記起自己的身份,忙站起來道:“這位大哥有什么吩咐?”
壯仆傲然道:“我叫昆山,是張爺的副手,叫我山哥便成。聽說你懂得使劍,把劍給我看看!”
項少龍雖不愿意,無奈下只好拔劍交到他手上去。
豈知昆山臉色一變道:“你另一只手廢了嗎?”
項少龍差點要一拳把他轟下濟水去,只好改為雙手奉上。鳳菲這些男仆大多佩有長劍,昆山當然不例外,但比起血浪無疑是差遠了。昆山捧劍一看,眼睛立時亮起來。
項少龍知他動了貪念,先制人道:“這是故主送我的寶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先一步堵住他的口。
昆山一臉羨慕之色,把玩良久,才肯歸還項少龍,板起臉道:“張爺要見你,隨我來!”
項少龍暗忖真正做大官的,都沒這些人般擺足架子。心中苦笑,隨他登往上層的平臺。船長約三十丈,比秦國最大的“大翼”戰船長了近一倍,這是由于船只是用來運載人貨,不求靈活快捷,只求能載重。船身修長,寬約兩丈余,尾翹起,兩座帆桅一設于船,一在船尾。兩組帆桅中間處是船艙,分作三層,上兩層建在甲板上,底層在甲板下。鳳菲和一眾有身份的歌舞姬,自然居于舒適的最上層,次一級的管事婢女住下一層,像項少龍這類身份低下的,就擠在環境最惡劣的底層。連水手在內,這艘船載了近百人,鬧哄哄的,自有一番熱鬧境況。
水運的展,在這時期已非常達,致有“不能一日而廢舟楫之用”的說法。尤其江河密布的南方水網地區,一向以水運為主要交通方式,當戰事頻繁之際,建立水軍乃必然之舉,連帶民用船只亦大行其道。項少龍以前每趟坐船,都是“高高在上”,只這次嘗到“屈居人下”的滋味。
張泉在平臺倚欄眺望,身旁還有兩名保鏢模樣的劍手,看來非常神氣。項少龍舉步來到他身前施禮,張泉像不知道他已來到般,仍迎著寒風,沒有瞧他。項少龍心中好笑,張泉自己如此,難怪下面的人個個要擺架子立威。剛才和房生閑聊中,他已對歌舞團有了大致的認識。高高在上的,當然是三大名姬之的鳳菲,接著是伴舞伴唱的十二位歌舞姬,都是第一流的美女,其中又以被稱為二小姐的董淑貞居。董淑貞之所以能身份然,皆因她是鳳菲外唯一懂得作曲編樂的人。正管事張泉和副管事沙立,亦屬這個級數,兩人專責團內所有大小事務。后者專管御者腳夫等仆役,這次張泉插手親自聘用為鳳菲駕車的御者,明顯是插手沙立的職權范圍內,進行著小圈子內的權力斗爭。
歌姬管事以下,輪到資深的樂師和歌舞姬的貼身侍婢。由于她們都是接近鳳菲和眾歌舞姬的人,所以雖無實職,事實上卻有頗大的權力。資深樂師里以云娘居,像樂隊的領班。她是退休了的歌舞姬,負責訓練新人,甚得鳳菲器重,故無人敢去惹她。婢女中以鳳菲那名項少龍見過,給鳳菲叫她作小妹的俏婢小屏兒,和適才見到董淑貞的婢子小玲姐兩人最有地位,甚至張泉等亦要仰她們的鼻息辦事。自周室立邦,禮樂一向被重視,這類歌舞團遂應運而生,著名者周游列國,巡回表演,處處受到歡迎,像鳳菲這種出類拔萃者,更是貴比王侯,基本上不受戰爭的影響。
張泉讓項少龍苦候片時,沉聲道:“聽說谷明那些人多次挑惹你,是嗎?”
項少龍不知他葫蘆所賣何藥,應道:“他們確不大友善,不過小人可忍受得了。”
張泉旋風般轉過身來,不屑道:“你不是精通武藝嗎?照理亦該見過很多場面,給人踢了屁股,竟不敢還手,算什么漢子?”
其它兩名保鏢和立在后側的昆山討好兼附和地冷笑連聲。
項少龍摸不著頭腦道:“我是怕因剛到便鬧出事來,會被張爺責怪,故不敢還手。假若張爺認為還手不會有問題,下次我會懂得怎么做。”
其實他是有苦自己知,最怕是事情鬧到鳳菲那里,給她認出自己來,否則這將是脫身妙計。最好是沙立立刻把他革職,便可在船泊岸時揚長去了。單美美雖說鳳菲很欣賞他,但人心難測,始終是未可知的變數。他千辛萬苦由追捕網內逃出來,絕不想重墮進追捕網內去。張泉聽他這么說,容色稍緩。
他左方那名高個子的保鏢道:“張爺看得起你,給你占了這肥缺,你自然該有點表現,不能削了張爺的威風。”
項少龍來到了這時代后,打跟隨陶方開始,每一天都在權力斗爭中度過,此刻聽他們你一我一語,登時明白過來,暗呼張泉厲害,這著確是殺人不見血的妙著。自己之所以會被聘用,是張泉故意惹怒副管事沙立那個派系的人的妙著,最好鬧出事來,讓上頭知道沙立在排擠欺壓新人,張泉便可乘機編派沙立的不是。而沙立現在正乘坐另一艘船,連辯白的機會都欠缺,這一招不可謂不絕。只憑張泉聘用他的行動,便可大殺沙立的威風,向一眾下人顯示只他張泉是最話得事的人。誰想得到這么一件事,竟牽涉到歌舞團內的權力斗爭呢?歌舞團的壽命絕不會太長,一旦鳳菲倦勤又或嫁人,立須結束。當然歌舞團上下人等可以獲得豐厚的遣散費,而那正是房生告訴他對歌舞團最大的期待。
身后的昆山插口道:“就算弄出人命來,只要不是你先惹事,張爺也可會幫你頂著的,明白嗎?”
項少龍還有什么話好說,無奈點頭。
張泉語氣溫和了點,道:“只要你對我忠心,我張泉絕不會薄待你。看你皮黃骨瘦的樣子,這兩年必吃了很多苦頭,用心辦事!你既曾服侍過魏無忌,自然明白我在說什么。”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動,自己的樣子的確改變了很多。除多出一臉須髯外,還瘦了不少。所以即使面對鳳菲和小屏兒,恐怕她們都不會認得自己。那晚在小樓見面,燈光昏暗,兼之大部份時間又是坐下交談,現在形象全改,確有瞞過她們的可能。想到這里,心懷大放。
張泉揮退他后,項少龍回到次層的甲板處,房生卻不知到哪里去了。正要往船頭找他,經過艙側窄小的走道,有人攔路喝道:“張管事沒告訴你規矩嗎?下人不準到船頭來。驚擾小姐們,有你的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