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樹人將南墻的大部分都搗毀，大部分的爪牙也都逃跑之后，薩魯曼自己就準(zhǔn)備倉皇逃跑。我們抵達(dá)的時候，他正好站在大門口，我猜他是來視察那壯盛軍容的。當(dāng)樹人沖進(jìn)門內(nèi)，他匆匆忙忙地想要開溜。一開始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他，但隨著云朵散開，星光就足夠讓樹人看清楚附近的環(huán)境。突然間，快枝大喊一聲：‘砍樹者！砍樹者在這邊！’快枝是名很溫柔的樹人，但這也讓他更痛恨薩魯曼，他的同胞們在半獸人的斧頭下吃了不知多少苦頭。他從內(nèi)門的信道上跳了下來，懷著滿腔的怒火像是一陣風(fēng)沖上前。有個蒼白的身影，借著柱子的遮掩差點(diǎn)就逃到門口了，不過，還是功敗垂成。動作飛快的快枝沖到塔邊，差一兩步就把那個家伙給勒死在門邊，可惜對方先他一步溜進(jìn)塔內(nèi)。當(dāng)薩魯曼又躲回歐散克塔之后，他就啟動了那些邪惡的機(jī)器。到了那個時候，已經(jīng)有許多的樹人強(qiáng)行進(jìn)入艾辛格，有些人跟著快枝進(jìn)來，其它的則是從北方和東邊沖了進(jìn)來，他們在山谷內(nèi)四處亂竄，造成極大的破壞。突然間，無數(shù)的火焰和惡臭的黑煙竄起，整塊大地上的各種孔道都噴出了大量的火焰，有幾名樹人被燒傷了，其中一個，我記得他的名字是柏骨，一名非常高大、雄壯的樹人，正好被一團(tuán)燃燒的液體火焰給淋到了，轉(zhuǎn)眼間就成了一根大火把，讓人看了好難過。”ъiqiku.

“這可真正惹惱了樹人們！我還以為他們之前的舉動已經(jīng)算是激動了，但我錯了，我最后才知道什么叫作生氣的樹人，那真是讓人心膽俱裂的景象。他們大吼著四處狂奔，光是那聲浪就足以讓巖石爆碎；我和梅里只能躺在地上，用斗篷蒙住耳朵。樹人們?nèi)缤耧L(fēng)般席卷整座山谷，他們打斷柱子、用巨石堵塞洞口，巨大的巖石好象樹葉一般滿天飛舞……歐散克塔成了在颶風(fēng)中心的唯一建筑。我親眼看見巨大的鐵柱和巖石飛起數(shù)百尺，打在歐散克塔的窗戶上。幸好，樹胡還保持清醒，他并沒有被燒傷，也不想讓薩魯曼趁著這一團(tuán)混亂之間逃跑。許多樹人不停地用身體撞擊歐散克塔，但卻沒有多大的效果。建造塔身的巖石又硬又光滑，多半是有什么比薩魯曼還要古老的魔法在其中。反正，樹人們就是無法抓住這座塔，或是在上面造成任何的裂縫，這樣沖動的行為只是白白受傷而已。”

“因此，樹胡沖進(jìn)這一片混亂中，開口大喊，他低沉的聲音壓過了一切的噪音，突然間，一切沉寂下來；我們可以聽見高塔上傳來尖厲的笑聲，這對樹人們產(chǎn)生了十分奇特的影響。他們之前被怒氣沖昏了頭，現(xiàn)在反而冷靜下來，安靜、嚴(yán)肅地像是冰山一樣。他們離開高塔，聚集在樹胡身邊，動也不動地站著。他用樹人的語對他們交代了幾句話，我猜他是在說明一個很早以前就決定的計劃。然后他們就這么消失在曙光之中，當(dāng)時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

“我相信他們派人監(jiān)視那座塔，但那些監(jiān)視者隱藏得非常好，讓我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影。其它人則是全部都往北走，他們就在那邊忙了一整天。那一天我們過得很無聊，只能到處亂逛；不過，我們還是聰明得盡可能避開歐散克塔的窗子，因?yàn)槲覀冇X得其中有股非常可怕的邪氣。我們花了不少時間在找食物方面，我們也坐下來聊天，討論不知道洛汗國到底怎么樣了，以及我們同伴的遭遇究竟如何。在這段時間中，我們不停地聽到遠(yuǎn)方傳來巖石落下和敲打的聲音。到了下午，我們繞過去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山谷的開口處有一座胡恩們所構(gòu)成的巨大黑暗森林，在北墻的另外一邊則是另一座森林；我們不敢進(jìn)去，但遠(yuǎn)遠(yuǎn)可以聽見里面?zhèn)鱽砬么虻穆曇簟淙撕秃鲾y手一起挖掘深坑和渠道，建造巨大的水池和水壩，把艾辛河所有的水流和山中的泉水都集中在一起。我們決定不打攪他們。”

“到了黃昏的時候，樹胡回到了門口。他愉悅地發(fā)出哼哼聲，看來似乎相當(dāng)滿意。他伸展著手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問他是否覺得疲倦了。‘疲倦？’他說：‘不，沒有，不疲倦，只是身體有些僵硬啦。我真希望可以好好喝上幾口樹人的飲料。我們工作得很辛苦，今天所搬運(yùn)的石頭和挖掘的土壤，就遠(yuǎn)遠(yuǎn)超過好幾千年以來所做的了，幸好已經(jīng)快完成。在夜色降臨之后，千萬別靠近這座門或是那些隧道！大水可能會淹過來，那些水可能會暫時染上惡臭，得要把薩魯曼的臭味給沖干凈才行，這樣艾辛河才能夠恢復(fù)往日的純凈。’他隨手從墻上扯下一大塊巖石，單純只是好玩而已。我們還正在思索，應(yīng)該躲在哪里比較安全的時候，最出乎意料的景象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聽見一名騎士快速奔馳的聲音。梅里和我悄悄地趴在地上，樹胡自己則是躲在拱門下的陰影中。突然間，一匹駿馬跑了出來，像是一道銀光一樣。天色已經(jīng)漸漸昏暗，但我可以清楚看見那騎士的面孔，他的臉?biāo)坪踉诎l(fā)光，所有的衣服也都是白色。我就這么站了起來，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他。我試著想要發(fā)出聲音，但我做不到。”

“其實(shí)根本不需要，他就在我們身前停下來，低頭看著我們。‘甘道夫！’我最后好不容易擠出三個字，但聽起來跟咳嗽一樣。他可是中氣十足的說啦：‘你好啊，皮聘！這可真是讓人喜出望外啊！’喔，好啦，我稍微修正一下，其實(shí)他是說：‘快起來，你這個笨圖克人！在這一團(tuán)廢墟里面，樹胡到底人在哪里？我想要見他。快點(diǎn)！’樹胡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從陰影走了出來，這可真是場詭異的會面；真令我詫異，因?yàn)檫@兩個人似乎一點(diǎn)也不感到驚訝。甘道夫很明顯的知道樹胡在這里，而樹胡躲在門廊附近也是為了等待甘道夫。可是，我們明明把摩瑞亞發(fā)生的事情都跟樹胡說了，我還記得他臉上露出的怪異表情。我只能說他曾經(jīng)看過甘道夫，對他的行蹤似乎知道得比我們更多，只是不愿意匆忙地將事情說出來。‘不要倉促行事！’是他的口頭禪。可是，連精靈在甘道夫不在的時候，似乎都不會多提及他的行蹤。”

“‘呼姆！甘道夫！’樹胡說：‘真高興看見你。樹木和水流、貨物和巖石我都可以處理，但還有一個巫師要對付呢。’‘樹胡，’甘道夫說：‘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已經(jīng)做了很多，但我還需要更多的幫助，我大概有一萬名左右的半獸人要對付。’”

“然后，這兩個人就走到另外一個角落，悄悄地討論起來。對樹胡來說一定覺得這很倉促，因?yàn)楦实婪蛩坪跏f火急，邊走邊說了很多句話。他們離開了大概只有幾分鐘，或許十五分鐘吧，然后甘道夫又回到我們身邊，他似乎松了一口氣，幾乎要露出笑容。那時，他才說他很高興見到我們。”

“‘可是甘道夫，’我大喊著：‘你之前到哪里去了？你遇到其它人了嗎？’‘不管我去了哪里，現(xiàn)在都回來了！’他用甘道夫慣用的那套說法回答我：‘沒錯，我看到了一些同伴，不過現(xiàn)在不適合聊天敘舊，今晚是危險的一晚，我得要四處趕路。曙光或許會帶來新的希望，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將會再見面的。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靠近歐散克！再會！’在甘道夫走后，樹胡開始沉思，他很明顯的在短時間內(nèi)知道了很多消息，正在設(shè)法消化這些情報。他看著我們說道：‘嗯，我這才發(fā)現(xiàn)你們并不像我想的一樣那么倉促，你們保留了很多，但也沒有把不該說的告訴我。嗯，這可真是一大堆新消息啊！好吧，樹胡又得開始忙了。’”

“在他離開之前，我們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但并沒有讓我們覺得多高興。至少當(dāng)時，我們比較擔(dān)心的是你們?nèi)齻€，對佛羅多、山姆和波羅莫，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去他們。我們知道有場大戰(zhàn)將臨，而你們也在其中，甚至可能無法生還。”

“‘胡恩會幫忙的，’樹胡說。然后他就離開了，直到今天早上我們都沒有再看見他。”

“當(dāng)天深夜，我們躺在一堆石頭上，由于天色的關(guān)系什么也看不見，外面的霧氣和陰影像，仿佛一塊厚重毯子一樣遮蔽了周圍所有的景象。空氣又熱又悶，其中還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騷動、摩擦和像是呢喃的耳語聲，我猜多半有幾百名的胡恩出發(fā)幫忙戰(zhàn)斗了。稍后，南方傳來了打雷一般的巨響，遠(yuǎn)方的閃電照亮了整個洛汗；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看到遠(yuǎn)方的山脈突然間被閃電照亮，像是黑白的風(fēng)景一樣閃動在天際，然后又剎那消失。在我們身后的山脈中，則傳去低沉的聲響，但又和雷聲不一樣，整座山谷也跟著這聲音搖晃著。”

“樹人打破水壩，將所有存積的水從北方的缺口灌入艾辛格的時候，一定已經(jīng)午夜了。胡恩的身影都消失了，雷聲也漸行漸遠(yuǎn)，月亮則緩緩地落到西方的群山之后。艾辛格開始被洪水灌入，一瞬間河水就在平原上四處橫流，殘余的月光照在四溢的洪水上，反射著微弱的光芒。這些四處竄流的洪水毫不留情的鉆進(jìn)地下的隧道和孔洞，隨即就冒出了大量的白色蒸氣，白煙也跟著不停涌出。地底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偶爾還會冒出火光，數(shù)道濃密的蒸氣一路往天空竄，將歐散克緊緊包圍起來，在月光下形成了平地云海的詭異景觀。大水依舊毫不留情地持續(xù)流入，到了最后，艾辛格看起來像是一個湯碗，各個角落都被蒸氣和煙霧所籠罩。”

“我們昨天在靠近巫師谷入口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一大堆的蒸氣從中冒出，”亞拉岡說：“我們還擔(dān)心是薩魯曼有什么陰謀詭計要對付我們呢。”

“這次可輪不到他了！”皮聘說：“他可能都快被嗆死，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到了昨天早上，大水都流入了地底，平地則籠罩在大量的濃霧中。我們暫時躲在這邊的房間里面，覺得非常害怕，里面湖水開始溢流，沿著舊隧道往上淹。我以為我們會像是半獸人被困在洞穴中一樣走投無路，幸好我們在儲藏室后面找到了一個樓梯，可以走到拱門上方。由于樓梯之前被樹人破壞了一部分，信道也被落石堵塞了，我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擠出去。然后，我們就安全地坐在高地上靜觀水淹艾辛格的奇景。樹人們不停地將大水導(dǎo)入，淹滅所有的火焰和洞穴，大霧慢慢的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朵巨大的蕈狀云，可能有一哩高哪！到了晚上，東邊山丘那邊還出現(xiàn)了漂亮的彩虹，日落則被山上的一場大雨給遮擋住了，一切都非常安靜，只有遠(yuǎn)方幾只野狼嚎叫著哀悼這一切。樹人們晚上又擋住了水流，讓艾辛河重新復(fù)流。故事就是這樣啦！”筆趣庫

“從那之后，積水就開始退去，我猜，底下的洞穴中一定有什么可以讓水流出去的出口。如果薩魯曼從他的房間往外看，一定會覺得慘不忍睹。我們在這邊覺得很寂寞，在整個廢墟中連一個可以聊天的樹人都沒有。我們一整晚都待在拱門上，那里又濕又冷，根本睡不著，我們有種感覺，仿佛隨時會有大事發(fā)生。薩魯曼還在塔里面，到了晚上，有種像是風(fēng)吹進(jìn)谷內(nèi)的聲音傳來，我想是之前離開的樹人和胡恩又回來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到哪里去了，當(dāng)我們爬下來察看四周環(huán)境時，已經(jīng)是個又濕又多霧的清晨了。大概就這樣了，在那一陣混亂之后，現(xiàn)在感覺起來可以說是十分安祥。自從甘道夫回來后，我甚至覺得更安全了些，終于可以睡覺了！”

眾人沉默了片刻，金靂重新將煙草裝滿煙斗。“有件事我不明白，”他一邊點(diǎn)著火絨盒，一邊說：“巧──你告訴希優(yōu)頓說他和薩魯曼在一起，這家伙是怎么進(jìn)去的？”

“喔，對了，我都忘記他了！”皮聘說：“他到今天早上才趕到，那時我們正好生起火，吃了一些早餐，樹胡就出現(xiàn)了。我們聽見他在外面哼歌，同時叫著我們的名字。‘小朋友，我正好過來想要看看你們過的怎樣，順便告訴你們一些消息，胡恩們已經(jīng)都回來了，一切都很好，好得不得了哪！’他大笑著，邊拍著屁股。‘艾辛格里面再也不會有半獸人，也不會再有斧頭了！天黑之前就會有人從南方過來，里面有些人你見到會很高興的。’”

“他話才剛說完，我們就聽見路上有馬蹄的聲音。我們沖到門前，在那邊等著，本來以為會看見神行客和甘道夫帶著大軍過來。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從濃霧中出來的是一個騎著老馬的人，他自己看起來也是狼狽不堪。當(dāng)他走出大霧之后，猛一看見眼前的一片殘破，臉色刷地一聲變成青白色，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震驚過了頭，以致于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我們?nèi)司驮谂赃叀．?dāng)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驚呼一聲，試著要轉(zhuǎn)身逃跑。但樹胡三步就趕上了他，將他從馬上抓了下來。他的馬匹吃驚亂竄，而他則是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他說他叫作葛力馬，是國王的好友和咨詢大臣，這次是希優(yōu)頓派他來送一個重要的口信給薩魯曼。”

“‘沒有其它人膽敢冒險穿越到處都是半獸人的領(lǐng)地，’他說：‘所以他們才派我來。我一路上突破重重難關(guān)，現(xiàn)在又餓又累。我被惡狼追趕，偏離了原先的路徑。’”δ.Ъiqiku.nē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