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改變不了?”
周鈺溪直視著柳時章的目光,沉聲道:“陛下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若你愿意棄暗投明,前方定是坦途!”
柳時章衣袖下的雙手微微握緊,沒有說話。
身為定國公府的小公爺,他當然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知道。
相反,他一直都明白父親的野心。
只是父子連心,定國公府生他、養他,給了他十幾年榮華富貴的生活,讓他出賣他們,他真的做不到……
或許會有很多人覺得他很傻,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啊……
周鈺溪走上前,拍了拍柳時章的肩膀,循循善誘道:“從前在京中,我們也算打過幾回交道,你雖紈绔,卻與真正的惡霸不同,從不仗著身份做欺男霸女之事。”
“我知你本性純良,即便定國公府對你不仁,你也不忍對他們不義。可是真的值得嗎?”
“你有滿腔抱負,在排兵布陣一道上天賦極高,是天生的將才!卻因為一幫把你視為棄子的人毀了一生。你選擇了保全他們,以后真的不會后悔嗎?”
柳時章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將嘴唇都抿得有些發白了。
周鈺溪不是婆婆媽媽的性格。
他想保柳時章,是因為欣賞對方。若好難勸該死的鬼,他就只有尊重他人命運了。
周鈺溪“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插在了柳時章旁邊。
“究竟是棄暗投明,從此與定國公府劃清界線。還是因為自己的愚孝和懦弱,今日丟了手臂,明日丟了性命,你自個選擇吧。”
柳時章看了看地上閃著寒光的長劍,又看了看周鈺溪身上,那一身讓他羨慕的鎧甲,沉默了良久,良久……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內心似乎在天人交戰。
周鈺溪也沒有催促,耐心地等待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柳時章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望著周鈺溪一字一頓道:“周小將軍,末將有要是要向陛下稟報!”
周鈺溪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說完深藏在心中的那個秘密,柳時章沒有看周鈺溪驚愕的表情,拔出地上的長劍,割下了自己的一縷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縷斷發便代表,今日我與定國公府一刀兩斷!”
……
御書房。
李常德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將一個匣子呈到了帝王跟前,恭敬道:“陛下,這是周小將軍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奏折!”
帝王似乎已經猜到了,奏折上寫的是關于誰的內容,毫不意外地接過了匣子。
打開后,看著奏折上的內容,南宮玄羽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定國公的城府,比昔日的鎮國公更深。那個老匹夫表面上看起來老實,實則一肚子心眼。
可南宮玄羽也只是以為,定國公是想讓柳家,或依附柳家的女子生下皇子,成為下一任皇帝。
如此一來,既可延續定國公府的榮光,也可繼續把持朝政。
然而南宮玄羽沒想到,柳時章竟交代,定國公府也養私兵。而且規模比起鎮國公當年養的,只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