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的鈴鐺搖晃
牧羊人的鈴鐺搖晃
芬里爾中尉~
咩~
芬里爾中尉~~
咩~~
芬里爾中尉!
咩——
...
...我在。男人伸手抓住旁邊跟少女‘對答如流’的綿羊嘴部,阻止了它的發(fā)聲,隨即才回過頭去答復了從剛剛開始一直喊著自己的少女。她正坐在棺材里,被放到了一顆半死不活的白樹之下,享受著難得的陰涼。
但不知道為什么的,她卻對此很不滿意。男人不能理解,難道她非要過來曬太陽嗎
明明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即便是他,在太陽之下也會感覺太熱了。這種熱不同于身體所喜歡的火焰,根本是沒法‘吞噬’之物。
但是不能拒絕。
要說為什么,這是因為作為旅人的他,此刻正在幫農(nóng)場主人山姆大叔放牧。這本不是輕松的活,但動物們在他身邊都有本能性的恐懼,完全以他為中心地走到哪跟到哪——也正因此,山姆大叔痛快地把這活交給了他。
如今他的工作雖然不舒服、卻很簡單易懂,無非是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把羊群帶到周圍不遠處走一走,找個能遮陰的地方把棺材放下讓羊群在附近走動就可以了。
都已經(jīng)做了有那么兩天了。
他開始習慣每個晚上休息不踏實、卻總算能躺在床上的日子。但不知道為什么的,他安定下來,少女卻越發(fā)奇怪。
因為太無聊啦!
她口中的無聊是什么意思,男人完全不能理解。甚至有時候他都有些奇怪的念頭,隱約希望對方跟以前一樣安安靜靜地睡覺就好了。
現(xiàn)在這樣雖然是沒什么不好,可是一直吵著說完全不能理解的話,讓他有些莫名的感覺。是種說不上來,又覺得不太好的感覺。
總之就是,他感到不舒服了。
你居然嫌我煩!
雖然男人沒有開口,但少女馬上就理解過來他自己都理解不了的潛意識。這不是她用了自己的那種‘天賦’,只是簡單地就猜到他眼神中的意味了。這個混蛋每天跟綿羊深情對視大半天,把自己丟在這里看荒野,反而還能嫌棄自己煩了
她是何等委屈,但她明白自己就算說了也沒用。
我命令你馬上給我找點樂子!
不甘輸給綿羊的少女有些暴跳如雷地吩咐道——但面前的男人卻無動于衷,只是跟旁邊靠著他的綿羊一起呆呆望向了這邊。
也是呢,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樂子。少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頗有些無奈地低下了頭。
那些納粹在洗腦方面的工作,是不是做得有點太過分了呢...
...
本就可恨的納粹,此刻在她心底又被記上了相當濃郁的一筆。但鞭尸那些家伙也毫無意義,她迫切需要真實的安慰。
過來!
少女招了招手,男人便順從地走了過來。他一動,那幾只讓少女有點受不了的、灰黃灰黃的哥倫比亞綿羊便跟了過來。結(jié)果也就理所當然地變成放牧地點的挪移,走過來的男人也把綿羊都帶到了少女身邊來。
膛目結(jié)舌的少女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話,那堆好奇而調(diào)皮的綿羊就一擁而上,把她的棺材圍了個水泄不通,個擠個地伸出舌頭去舔她。更有甚者直接過分地咬住了她的洋裝帶子,用力往后扯去——
哇你在做什么!你這只哥倫比亞蠢羊!哇不要——快給我放開嗚嗚嗚芬里爾中尉!!!
被舔得話語都有些失真的少女顫抖著,拼命地抓住了那只綿羊嘴部,但沒什么力氣的她哪是綿羊?qū)κ?那件質(zhì)量極好的洋裝就這樣發(fā)出了有些悲哀的坼裂聲來。
但幸好只有那么一瞬了。
男人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擠開羊群,揪住了那只最為壞心眼的綿羊后頸,‘輕輕’地把它往后甩去。那羊飛出去數(shù)米,在地上滾了幾個圈,但卻幾乎沒受到什么傷害,只打了個滾就往這邊跳了過來。少女見到它居然還敢靠近,嚇得連忙伸出雙手擋在自己面前,卻沒想到壞綿羊來了個急剎車,停在她面前舔起了她的手心——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這樣啊哈哈哈受不了啦...
...少女伸手擋住自己的臉,蜷起身子蹲在棺材里。男人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就是不把手放下去。
她應(yīng)該很喜歡這樣吧,雖然她說了不要
男人想不太明白,但看在綿羊并沒有傷害到少女的份上。他也就沒有阻止,而是盤腿坐在了裝著少女的棺材前。
剩下的幾只羊看了看他,似乎意識到他并沒有阻止的想法,便試探性地湊上前去,輕輕舔起了少女手臂等部位。這下少女真的完全受不了了,她聞著那些充滿奇特臭味的綿羊口水氣息,整個人都快被氣瘋了,連忙急得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不停小聲念道:蠢羊臭羊壞東西快走開!快走開走開走開走開啊!
男人露出了迷惑的眼神——怎么,她不喜歡被動物親近嗎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
他不知道,但至少她確確實實反復拒絕了,那大概這是不應(yīng)該的了吧
想到這里,男人再次伸出手去,揮開了那幾只大膽的綿羊,把它們從少女的周圍轟散。那些沒什么壞心眼、卻帶給少女困擾的綿羊在手臂揮過來的瞬間直接往四周散去,露出里頭被舔得滿身口水的少女。
她抱著頭蹲在棺材里,整個人抖抖瑟瑟的,依舊在小聲念叨著‘不要’一類的話語。男人怔了一怔,她從剛剛說出來的‘不要’似乎超過二十種不同語了。
她懂得可真多呢。
沒怎么多想的,男人伸手摸上了少女的頭。
沒事了。
他沉穩(wěn)而沒什么波動的聲音仿若有著魔力,瞬間把少女從凌亂的心境中喚回。她皺著眉頭抬起臉來,眼中淚光閃爍。
壞芬里爾中尉!
沒有壞。
壞芬里爾中尉!
沒有壞。
壞芬里爾中尉!!!
...
...并沒有損壞。
男人收回手,‘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少女也滿臉不爽地瞪著他。他不能理解少女的豐富感情,少女更不能理解對方這石頭腦袋的構(gòu)造。
就是壞!壞得不行了!
男人閉上了嘴。
他不理解,但如果對方這么肯定的話,或許這局身軀確實有什么地方損壞了。她看出來,自己卻沒有,是她更加高級,他不能反駁對方的。
哎,笨狗狗。
明明沒有狗,卻在說著狗的事情。男人不禁懷疑是對方思考錯亂了,但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是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突然出現(xiàn)的奇怪想法。
怎么會呢她是絕對正確的才對。
是啊,我才是對的。不知道為什么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少女終于朝男人露出了笑容來。呼呼呼,雖說母牛是有點意思,但這些綿羊太臭了。我不喜歡,超——不喜歡的!下次,唔,如果你不想吃羊肉的話,你就別讓它們靠近我。
呼呼呼...
...這是笑嗎
而且關(guān)吃羊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