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失去雙臂的男人,身體殘缺的腓特烈在駕駛艙里發(fā)出猙獰的聲音,操控著炮管再次微調些許,對準了男人!
但是,這一瞬間,他卻看見了讓他大為震驚的事情。
面對著他的男人臉上不僅毫無懼意,反而還露出了更加兇狠的獰笑,就像一只殺紅了眼的野獸一樣。
你這個...
...該死的....
...腓特烈腦門滿是青筋,狠狠地咬牙等裝填好炮彈,手掌對準了操作面板。
男人瘋狂地瞪著面前的坦克,雙臂傷口不停往外流血以及掉出子彈或零件,但他卻不管不顧。眼看m60a2就要再次發(fā)彈,他瘋狂的眼神閃過后頭的棺材,恢復了一瞬的澄明。
往后退,我會回來的。
不待少女回答,他猛然一腳踢起棺材蓋子,把少女強行封進里頭往后踢去。緊接著,他便咬牙一腳蹬在地上,把零件跟斷手都彈了起來。
下一刻,他直接整個人開始彈出各種零件,扭曲在了一起!
那是...
...什么鬼東西!
駕駛艙里的腓特烈看著男人猛然扭曲起來的肢體,雖然下意識感到了恐懼,卻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因著這份好奇而沒有當機立斷按下發(fā)射!
腓特烈少尉...
...艾德里安看著瘋狂變形的男人,慢慢站了起來。他抓緊甲板旁邊的欄桿,眼神銳利地看著那完全失去人樣的男人,口中念念有詞:你最不該的就是逼迫他用出這一組合...
...
手、腳、頭蓋骨、腿...
...
慢慢扭作一團的男人的聲音輕微傳來——他的骨頭紛紛刺出,不停拆解、合成,把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物件。那是一個方形的物件,還在不停地擴大當中,它猛然落在甲板上、從下伸出了兩條尖銳的腿來刺入甲板與其合二為一,而下一瞬間,‘男人’的身體里便彈出一支巨大的炮管,冰冷的炮口對準了下方的坦克!
那是誰都不會忘卻的德國兵器。
那是在非洲土地上撕碎近百輛英軍坦克的噩夢武器。
是以巨大口徑撕碎一切、拉下地獄的武器。
是以絕對力量摧枯拉朽、消滅殆盡的武器!
那是狙殺天空之槍。
那是坦克殺手。
又更精密、更可怕...
...
那便是納粹德國flak36改型88毫米高射炮!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腓特烈一眼便認出這尊大炮,因著恐懼而忍不住怪叫連連地按下了發(fā)射按鈕!
在同一瞬間,那flak36改也猛然發(fā)出撕裂天空的巨響!
‘嘭!’
簡直就像雷神托爾全力撕開了天幕才發(fā)出的聲響一般,郵輪甚至整個因這一下炮擊的后坐力微微晃動!
那flak36改狠狠射出一發(fā)巨大的炮彈迎面而來,利用瘋狂的射速飛越了短暫的距離,狠狠刺入了m60a2的炮口當中!在奮不顧身的它身后,粗大的炮身側開一口、拋出巨大的金色炮彈彈殼,以兇猛的氣勢砸落在甲板之上,磕出小坑!
‘嘭——’
瞬間劇烈的爆炸從船艙里響起,甲板被下方坦克的爆炸撐得碎裂、掉落,那具棺材也往下方的火焰地獄滑了過去——flak36改高射炮幾個扭曲中迅速變回男人的身體,奔跑著一個飛撲抓住棺材的鎖鏈,一把拉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一個殘缺的身體也從下方抓著棺材被拉了起來。男人背起棺材,直接一手掐住腓特烈的脖子,身上泛起黑霧就準備把他吞噬。
博士!殘缺的腓特烈低聲嘶吼著,朝那冷漠地看著這邊的艾德里安伸出手來求救。快用你的特殊子彈...
...
是騙你的哦,腓特烈少尉。艾德里安微笑著走了過來,眼中全是寒光。我怎么會做那種東西來對付我的雅利安人。
你!腓特烈表情一窒,脖子被男人的手掌吞噬了大半。為什么騙我!
我本來就是打算,讓他吃了你,完成更進一步的進化的...
...艾德里安輕輕從上衣里拿出一盤錄音帶,又從背后的降落傘包里拿出了一個錄音機來。他笑著看著腓特烈被一點一點吞噬,輕輕把錄音帶插入錄音機中里按下了按鈕。
赫爾曼他...
...不會...
...腓特烈眼眸里的紅色被慢慢抽走,迅速變成了渾濁的白色,他仍掙扎著想拍開男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卻什么力氣也用不出來了。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jīng)把該帶進墳墓的秘密說完,是做好不回去的準備了。他啊,也沒有辦法對付我了。來吧,你一定很想聽到這位的聲音。
艾德里安博士的話語讓失去視野的腓特烈為之一愣,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但是下一刻,他敏銳的聽覺便捕捉到了錄音機里傳出來的沙沙響聲...
...跟若有若無的歡呼。
那是何等...
...何等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回到了1940年那會。
難...
...難道...
...
不錯,噓,他要說話了。艾德里安博士輕輕抬手放在唇上,止住腓特烈的話語。而伴隨他的低語落下,錄音機里終于響起了一個高昂的男人聲音。
高昂的德語演講聲讓男人愕然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艾德里安冷笑的臉。
‘···
····我們沒有像他們一樣的殖民地,我們沒有像他們一樣擁有平等地屹立于國際社會的機會。我們的德意志帝國是如此地擁擠不堪,就連我們對生活一點點可憐的基本需求,也要經(jīng)過深思熟慮地培育和管制,我們的成功離不開未雨綢繆,對你們來說,能夠領導這次突襲是一種榮耀,這個時刻應該到來,你們又可以再一次自豪地宣稱我是一個德國人。當我們回望我們的歷史,我們會為我們今天如何生活著而感到恥辱,我們的人民被迫遭受通貨膨脹帶來的無限沖擊,成千上萬的人們心力交瘁的勞動被洗劫一空,一切都在鼓吹煽動,并且成功了。這所有的帳都要算在那些在1918年簽署條約的人的頭上!’
那是何等熾熱的演講,話語中帶著魔性,讓人聽著就激情彭拜。男人的目光逐漸染上熱烈的色彩,再真切不過地認出了那位存在的聲音。
那是他們共同侍奉的惡魔之主最偉大的力量。
那是納粹頭子的演講。
那是...
...阿道夫·希特勒的演講。
腓特烈少尉,你就安心地去吧,我絕不會背叛元首,我只是...
...想要他變得更強,好讓他更加容易實現(xiàn)我們元首的命令。
隨著錄音機里那被譽為惡魔的男人的演講聲,男人漠然的表情也愈發(fā)狂熱起來,他狠狠一掐把露出釋懷與向往表情的腓特烈脖子掐斷,將其整個人吞噬進自己的黑霧里,才猛然一個立正對著錄音機敬禮。
希特勒元首……萬歲!在最后一刻,被黑霧纏繞的腓特烈少尉終于滿足地笑著死去,他用盡最后的力量嘶吼而不再掙扎,只一心希望吞噬自己的雅利安人可以更加強大!
來吧...
...聽從你的命令。
艾德里安博士猙獰地笑了出來。
男人目光狂熱,看著錄音機的表情充滿崇敬,絲毫不敢怠慢。
而這會,他們腳下的船艙也開始塌陷,陸續(xù)發(fā)生了小爆炸,那些連環(huán)的小爆炸一點一點蔓延,眼看就要往鍋爐室而去!
那些稍微團結起來、在船員幫助下離開房間的人們,終于在恐懼與困境下失去了秩序,混亂地擠作一團。他們踩踏著彼此,伸著手想越過火焰與海水回歸甲板,眼里映照著燃燒起來的船艙。他們絕望地嘶喊、求救著——然而男人與艾德里安站在上頭,卻對他們的聲音絲毫沒有反應。
那些絕望的人們朝著一切可能的方向逃亡,但有的剛一跑出來,便被斷裂的甲板碎片砸在臉上,有的剛擠過狹小通道里,就被猛然產生的爆炸整個吞噬。
孩子們無助地哭喊著、祈求父母的救援,大人們悲慟地看著被隔開的親人,不顧一切地想要伸出援手、卻無能為力!
爆炸!
倒塌!
洪水撕裂鋼鐵涌入!
巨大的帝國郵輪一點一點走向毀滅!
在這些地獄一般的慘狀之上,阿道夫·希特勒狂熱地演講著,發(fā)號施令著!
轟炸倫敦吧!
占領倫敦吧!
把倫敦變成人間地獄吧!
去屠殺那個英格蘭帝國吧!
悲鳴與哀嚎變得更加悅耳吧!
遵命!
男人敬著禮狂熱地回答道,嘴角咧開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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