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交代的。他說這幾天都挺忙,家里也有事情要處理。
他放低身段,秦諗也不會拿喬,盡管她有委屈,除非她不想繼續。她不得不想,感情之事誰先動誰先輸。
她也說我工作也挺忙的。
藍時問她是不是很累?
她說這樣挺好,忙了才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藍時沉默地看著她,確定她是不是還沒氣消。
秦諗想了想說:“我在想,這場冷戰會持續多久?我也在想,我們會不會為此分手。說實話,如果因為這事分手,我不甘心的。”
“誰說我們分手?”
“我知道我不該怪你,有些事是我處理不好。可是藍時你比我對不對?我有做的不好的你指出來好不好?不要讓我整日惶惶不安的好不好?”
藍時深深看著她。
秦諗低著頭,茫然又無措。
許久,那些克制和冷靜,面對她的無助丟盔棄甲。雖有千萬語,也不知怎么去表白。他只能用力擁著她。
秦諗低低地哭出聲,壓抑又哀傷。
她不反復地說:“如果你不愛我了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秦諗,我有沒有說過,我雖是一個爛人,但我至少還不至于浪費時間去玩一場沒任何收獲的情感游戲。你也許覺得我我對待感情過于輕浮,因為我們……”他想說,他們的開始畢竟太不堪,擔心她胡思亂想。他說:“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做任何事情首先考慮效益。而你……在我掌控之外。秦諗,我不知道要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也是認真的。所以,我們結婚。”
秦諗微微一顫。不敢相信,他會求婚。她想象的,也許會奉子成婚,但不會是這樣糟糕的情節。
她反而退縮害怕了。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許了。”
“你……”
“拒絕的話我不聽。也不要跟我說再等等,秦諗,你還年輕我不小了,家里壓力大。這不是主要的,我想要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
“你想好了?”
這句話應該他來問才對。既然她害怕,就由他來吧,誰讓他見不得她掉眼淚呢。
或許對別人來說結婚也就真結了,他們卻不一樣。阻力首先來自他的家庭,那位威嚴的老太爺放話絕對不接受秦諗這樣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
她是怎樣的女孩?
如果不是愛著那個人,她決計不會多留一秒鐘。
她問:“或許在爺爺眼中我很不堪,可是我并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我不知道您為什么要反對。結婚的是我和他,快樂和痛苦也是我和他。你為什么要干涉他的選擇呢。”
“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你也想教訓我?你不問問,家里上下,誰的婚姻又是自主意識形態下的產物?”m.biqikμ.nět
“爺爺見過的經歷的,我這輩子也望塵莫及。您這樣做一定有您的道理和考量。但我覺得,人生本來就很短,各方面的壓力已經讓人喘不過氣,唯有家才能讓人真正的放松。如果家也戰火硝煙,活著也太悲哀了點。”
發生沖突不是她本意,隨藍時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誡自己,無論對方說什么,難聽也好,難堪也罷,她都得忍住。
原來她高估自己,她做不到裝聾作啞。
老太爺子涼涼一笑,似乎笑她幼稚。
秦諗不在乎,已經豁出去了。他不答應,她也沒辦法,因為她沒任何能力可以改變這個老頑固的思想。
老太爺說:“藍家祖輩,也并不是一開始就有今天的榮耀,幾起幾落,你應該不知道吧?”
秦諗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對她提起,遲疑了一下,頷首。
“或許你覺得我對你有成見?的確,我并不喜歡你,不僅僅因為你除了會拖他后腿,還有你的家庭。按理說不該和你計較,但一個人的成長環境造就一個人的性格。我相信性格決定命運,所以你和他不合適。”
“童小姐是爺爺相中的,結局也不甚美好,這也足以說明,有了天時地利人和也不盡善盡美。”
老太爺子又涼涼一笑:“你講得對,不盡善盡美……不過我也不接受一個為了錢財出賣自己的女人進我們家祖墳。”
這是秦諗的致命傷,情非她所愿,卻是她意識清醒情況下做出的選擇。
老太爺子因為厭惡她,她無話可說。
老太爺讓藍時進來,說人怎么帶來怎么送走。
藍時握著秦諗的手,告訴老太爺:“我并非威脅,決定和她結婚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知道你一定會反對到底,你也不要指望施加各種手段逼我們就范,沒有用。我不是那個時候的我,你也不是那個時候的你。”m.biqikμ.nět
秦諗捏了一把冷汗,深怕爺孫大打出手。進來之前,他姑姑已經說過,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持久戰。
也幸好他姑母藍如蘭救場幾時才不至失控。藍如蘭示意藍時和秦諗先出去,讓她來勸勸。
藍時點頭,帶秦諗出去。
樓下已圍了好些人,見他們下來,不約而同望著他們。
藍時說:“我先帶諗諗回去。”
方梅女士問:“不在家里用飯嗎。”
“不了。”
方梅女士失望。
繆顏歌輕輕咳了聲:“難道回去就不用吃飯了?我說老四媳婦,你是要回去用餐還是同我們一道?”
秦諗哭笑不得,點頭不是,拒絕也不是。
還是藍時退一步:“我話先撂這兒了,待會兒有什么不愉快的,可怨不得我們。”
繆顏歌笑著罵道:“真夠奸詐的,責任一推,一干二凈。”
“我們也不是非要吃這頓飯不可。”
藍時答應留下來,方梅女士高興還來不及,哪敢讓繆顏歌挑刺。笑著催繆顏歌去廚房幫忙。
繆顏歌撇撇嘴:“故國破,謀臣死。我呀,就是跑腿兒的命。”
“國還沒破呢。”清秋小朋友幾時插嘴,逗樂在場幾位。
寧夏小朋友走過來望著藍時問:“四叔叔,她就是我們四阿姨了對不對呀。”
“是的。”
寧夏故作深沉地思考:“如果我不喜歡四阿姨,叔叔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呀。”
“不會不喜歡,只會少一點。”
他的回答坦白又從容,秦諗心想,如果造成家庭糾紛,她的罪過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