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向秦諗伸出小手,大人模樣的自我介紹:“你好四阿姨,我叫寧夏,歡迎你成為我們家里一份子。”
清秋卻問:“四阿姨,以后叔叔欺負我,我可以向你發求救信號嗎。”
他們在老屋用餐,老太爺子沒來,飯后方梅女士找秦諗單獨談話。
客廳只有他和繆顏歌。
見他心不在焉,繆顏歌酸里酸氣地嘲笑他:“這才下眉梢又上心頭,老四啊老四,縱觀你也是三十的人了,遇到她就沉不住氣,難怪老太爺不答應。”
“我有什么好沉不住氣的?”
繆顏歌一副了然地表情:“如果換做以前,你會大張旗鼓帶回來向老太爺下戰書?”
“此一時彼一時。”
“也對,如果那個時候你和今天一樣,恐怕就沒秦諗什么事了。”
藍時蹙眉:“你今天話很多。”
“高興唄。”
藍時不屑輕嗤。
“你干嘛,還不許我高興啊。要不是顧及老太爺的情緒,我還打算放鞭炮慶賀呢。”
藍時不予評價,也管不著。他又望了望花廳的方向,幸而繆顏歌沉迷她自己的事情沒留意他的動作。反復幾次,他也忍不住輕嘲自己沉不住氣。
“我說你不會打算先斬后奏吧。”
“犯不著,我會通知你們。”
繆顏歌想了又想,才明白他所指:“你這跟先斬后奏有什么區別?你別玩火啊,這兩年老太爺身體越來越不好,我們也就孝順點不是?”
“之前又是誰想放鞭炮慶賀來著?”
繆顏歌懊惱,恨恨地瞪著藍時。
進去之前,秦諗還擔心又是另一場鴻門宴,然而方梅女士對她的態度,秦諗也茫然了。
方梅也看出她的疑慮,經歷了童可可,她對兒媳婦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兒子高興就好。她也不想擺婆婆的譜,只希望婆媳能和睦。
方梅說:“我知道老四很看重你,我向來尊重他。只要不大奸大惡,什么樣的我都能接受,前提是對他好。雖說你年紀小了點,這一點上不瞞我意,別的我都沒什么好說的。我也不會去過問你們年輕人的糾葛,問多了你們也會煩。”
“阿姨,你是不是……”秦諗咽口水,緊張地問。
方梅輕輕笑了:“我可不是他爺爺,那些錦上添花我也沒興趣。對我來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能踏實。你呢,不要擔心我反對,你們年輕人喜歡就好,他要的是老婆,要不是管賬的。”
“阿姨的意思?”
“他爺爺那一關呢,有點難搞。我們呀,就等著他把媳婦領進門。”
秦諗這才有所放松。她仍不太明白,方梅女士不反對是因為藍時的原因或者說她開明。但不管怎樣,這樣的結果已經超出她的預想。
方梅女士看得出她很緊張,微笑:“你也別緊張,家里呀就他爺爺難搞。他呢,人老了,又退下來,心里落差也大,總想著什么都攥在手里。他也是一時想不清,等腦子轉過彎來,還不求著你們回來?”
秦諗深深的震撼了。
“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走過來的。我和他爸呀,也是經歷了許多的阻礙才走到一起,所以棒打鴛鴦的事我深有體會。你以為我有什么后臺?我父親在他爺爺眼中只是個教書匠,我媽媽呢,幫人打官司的普通律師。”
秦諗也是后來才知道方梅女士口中普通的教書匠和普通的律師,業內名氣響當當的,確實普通啊。
但眼下,她的確不知。當然,即便如此,在藍時爺爺眼中,那些名氣算不得什么,在他眼中百無一用是書生。
方梅又說道:“你呢,安安心心的,其他的交給我們去想法子。”
“我是不是太沒用?”
“女人若什么都扛下來了,還要男人做什么?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
“謝謝阿姨。”
方梅心酸,輕輕嘆氣,又拍拍她的手。這一系列動作之后,仿佛又想起什么,起身去翻找。
秦諗坐著不敢隨意亂晃,一來人生地不熟,二來委實太緊張。
沒多時,方梅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秦諗好奇,為了彰顯沉著,她眼神都不敢亂瞟。
方梅坐下,把盒子遞給她:“這個阿姨的見面禮,之前阿時說帶你回來,一直沒成行,就擱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為了這份禮物,我還特地討教了顏丫頭,她給的建議又不靠譜。還是阿時說,珠寶首飾你也不缺,缺了也有他來買。然后我看那個韓國電視劇得了靈感,與其送些不實在的,不如就給你一套化妝品。你平時也用得著。”
“謝謝阿姨。”
“你今天的妝很不錯。女人啊,就要好好的折騰自己。”
“您說得對,生命在于折騰。”
她們聊天時間委實長了些,藍時有些坐不住。別說藍時,繆顏歌也納悶,她舅母不是挺好說話的嗎,先前還向她討教討好兒媳婦招數,難道是障眼法?
她可是什么都招了啊,萬一鬧掰了,別說年底分紅,這輩子的仇結定了。
她呼一下站起來:“我去看看。”
“行了你,別去添亂。”
繆顏歌不高興:“我什么時候給你添過亂來著?”
“我媽又不會把她吃了。”
繆顏歌鄙夷他:“得了吧,到底誰沉不住氣?你以為我想去做那個惡人來著?”
繆顏歌還是去了。她敲開門進去,花廳里有說有笑的,她愣了。怎么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顏歌啊,諗諗說我看起來就像三十歲的,你來說說我三十呢還是五十?”
繆顏歌沖秦諗眨眨眼,笑嘻嘻過去,挽著方梅的手說:“依我看啊,舅媽三十都不到。”
雖說夸贊了些,但方梅女士保養得好,五十的年紀了,也不見松弛。這也難怪,藍建東對別的女人沒起過心思。當然,這也得歸于他個人品質。
方梅女士笑道:“就屬你嘴甜,抹了蜜似的。”
“我沒說謊呀,不信你問問老四家媳婦?”
秦諗頓時羞紅臉。
繆顏歌樂得大笑,心想藍時家媳婦還是個害羞的主。
方梅拍她:“別總欺負諗諗,她不像你臉皮厚。”
繆顏歌大不慚:“臉皮厚也有臉皮厚的好處,不過呢,男人大抵還是喜歡臉皮薄一點的。”
“知道就好。”
繆顏歌嘆氣:“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我真可憐。”.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