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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個字蹦出來的時候,艾薇的腦子嗡的一聲,仿佛突然炸開了。遇刺,遇刺是什么概念。刺到哪里了?是不是毒劍?有沒有生命危險?光說遇刺,到底算是個什么意思,太不清晰了!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猛地拉開門,雙手緊緊地拉住報信小兵的領子,大聲地說,“快!帶我去見他!”
小兵被她兇神惡煞一般的表情嚇得愣住了,孟圖斯從后面跟上來,開口說,“快,帶我們去。”
幾人慌慌張張地趕到法老的宮殿,殿內已圍滿各色的臣子,帶著或擔憂或獻媚的表情;再外圍是身體強壯的西塔特村武士,威武而冰冷;再外圍是皇宮的其他守衛軍,嚴陣以待。里三層外三層,想必那中心點,就是法老的所在。士兵見孟圖斯等人前來,自覺讓出一條整齊的通路來。而沒等孟圖斯前行,艾薇就提著書包快地跑了進去。
“他怎么樣了?”
擠開層層圍繞的臣子,終于看到拉美西斯端坐在木椅之中,旁邊有兩名御醫焦急地為他清理手臂上傷口。太好了,他還活著。看到他略帶蒼白的臉,和依舊冷漠的琥珀色雙眸,艾薇內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放心了一點,她才舉目環顧四周,尋找刺殺法老的真兇。離開法老席位不遠,兩名壯碩的西塔特村勇士,正牢牢地禁錮著一名身著白衣,瘦弱的女子。她垂著頭,宛如瀑布一般的長擋住了她的臉龐。掉落在木椅前不遠,是一把帶著血跡的短劍。那把短劍,應該就是刺傷拉美西斯的兇器。
“放肆,你是誰,何人準許你貿然上殿!”一個略顯倨傲的聲音驟然響起,艾薇一抬頭,看到了三朝重臣西曼嚴肅的老臉。西曼往日對待自己還有拉美西斯說話總是恭敬地讓人反感,這種跋扈的感覺,其實艾薇也是第一次見到。艾薇驟然想起自己現在戴著假,身著便裝,或許臣子是認不出自己的。δ.Ъiqiku.nēt
她便摘下假,任由金垂泄下來。“我來看看陛下。”
西曼的臉不動聲色地抽搐了一下,眨眼功夫,卻又擺出了平日謙卑的樣子。他大聲而恭敬地說,“奈菲爾塔利殿下!臣拜見殿下!”這下可好,本來沒有注意艾薇出現的人們全都轉向了她,大家冷漠地看著她,眼中紛紛流露出幾分懷疑的神色。猶豫了幾秒,眾人才紛紛拜禮,“奈菲爾塔利殿下!”
拉美西斯抬起了頭,望向艾薇。兩人的目光越過拜禮的臣子們,交錯在了一起。那一剎,艾薇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抹溫柔的神色,那短短的溫柔,簡直令人心疼了起來。別對她用這樣溫柔的眼神,他已經不再相信她了不是嗎?既然連迷藥這樣的東西都用了,又何苦讓她對這個時空還抱有什么希望或者留戀。她下意識地將假往身后藏了藏,別過了頭去。此時眾臣也拜禮完畢,直起腰來,擋住了拉美西斯琥珀的眸子,隔開了交流的視線。
艾薇索性徹底轉身過去,看向另一個方向,現被兩名武士壓在地上的女子抬起了頭來,那猶如黑耀石的眸子,瓷白的皮膚與蒼白的櫻唇,使她不由驚訝地嘆出聲音。
“馬特浩妮潔茹公主……”
馬特浩妮潔茹空洞地看著艾薇,小小的貝齒緊緊地咬住沒有絲毫血色的唇,幾乎要咬破。
“公主,這是……為什么要這樣。”艾薇喃喃地說出口,然后立刻后悔了起來。還用問為什么嗎。她恨拉美西斯,因為她最愛的人因為拉美西斯死去了,就算在最后一刻,那個人還是將她放在了第二位。為什么要這樣,還用說嗎……
馬特浩妮潔茹扭過頭去,不看艾薇。孟圖斯從后面走上來,“刺殺君王是叛國罪,照例應該是極刑。”
艾薇聞,猛地轉過頭去,美麗的水藍雙眸直直地盯著孟圖斯,眼眶里盈著即將漫溢的淚水。那一刻,紅的將軍驟然止,居然怔住了。
“這不公平,不是嗎?”
艾薇說完,沒有任何解釋,一抹眼角的淚水,不再理會孟圖斯,轉身走向殿中,蹲下,拾起地上染血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