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觀眾給我們這些普通玩家充電都是毛毛雨,拿來練手養新人的罷了。”
”一個億的充電積分……“白柳的關注點迅速走歪,他換算了一下,就算贏的玩家只拿百分之十,那也是一千萬積分……
一千萬積分一千萬積分一千萬積分……白柳的目光緩緩變成深沉起來。
而牧四誠還在一無所知地科普:“冠軍的獎勵是每個人一億積分,單人賽和雙人賽,團賽的第一名還有屬性點獎勵,但這個我不清楚,據說每年都不一樣,但贏了的玩家得到的積分獎勵加上中間充電抽成的收益,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一年一次吃飽,全家不餓,所以聯賽公會會拼盡全力來準備應援。”
白柳放在系統面板上的手指懸空停滯了五秒,他的目光在聽到每個人一個億的時候長久地凝滯住了,然后白柳冷靜地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翻到了之前他一掃而過的報名界面。
去他媽的故事游戲體驗!!他要參賽!!讓他參賽!!
白柳腦子里瞬間只剩下那個一億積分,不夸張地說,現在他的從眼睛到腦子都被那個一個億刺激成了錢幣的形狀,他飛快翻到報名界面:
離報名截止時間:2(月):01(天):7(小時):34(分)
玩家離參賽條件還差:50次游戲副本次數,4名隊友
差太遠了。
白柳稍微冷卻了一點,理智思考著——他只剩61天的時間,還要過50次游戲副本,平均現實時間的一天多就要過一個游戲副本,就算游戲副本內的時間流速更慢,一天一個游戲,他的精神也不一定撐得住,說實話游戲對他的消耗也是很大的,不然白柳也不會每次出去都睡得那么死……
但他的眼神又瞄了一眼那個游戲獎勵的一億積分。
牧四誠還在喋喋不休:“不過這競賽今年和我們這些新人沒什么關系了,要過52次副本才能參加,我一般是一周一次,現在也就過了26次還剩兩個月,怎么都不可能湊齊這個副本次數……”
正說著,牧四誠對上了白柳的眼神,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后退了兩步:“白柳,你要對我干嘛?!”
白柳微笑:“朋友,熬夜打游戲嗎?兩個月打五十次副本那種?”
牧四誠:“?????”
——————
牧四誠和白柳是一起登出游戲的,登出的點選在了白柳的家。
因為牧四誠說想和白柳線下聯系,但游戲當中是不允許交談玩家真實世界的具體信息的,比如具體地址和具體電話號碼之類的,就和游戲外不允許交談游戲內的信息是一樣的,什么電話微信□□號,一旦出口全被系統給屏蔽掉,所以兩個人交流的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從同一個玩家的等出口登出。筆趣庫
每個玩家的登出口是一串十二位的數字,有點像是密碼,在確定登出之后,玩家輸入密碼就可以把你輸送到這串密碼所對應的登出口。
玩家登出口的初始密碼對于登出的地方,就是他們最開始登入的地方,也是玩家默認登出的地方,第一次游戲中白柳沒有輸入密碼,那么他就會默認從登入的地址登出。
比如白柳從自己的家登入游戲,游戲會生成一串十二位的密碼給他,這串密碼對應的登出口就是白柳的家,無論是誰輸入密碼就可以從白柳的家這個地方登出。
牧四誠還是個大學生,他是從在寢室登入的,白柳要是從他寢室登出會被宿管阿姨當場逮捕,于是兩人選了白柳的小出租屋登出。
但剛從白柳的屋子里一登出,牧四誠剛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句話:“白柳,聽我一句勸,別參賽,而且你參賽人數根本湊不夠吧,只有我們兩個人怎么參賽啊……”
他話還沒說完,牧四誠就打住了,他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著睡在白柳床上的那個,滿臉淚痕樣貌精致的小男生。
木柯不知道在游戲里經歷了什么,哭得滿臉是眼淚,手腕和腳腕上還有一些紅痕,看起來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他抱著白柳的襯衫把整個頭都埋了進去,像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地在床邊蜷縮成一小團,像一只貓一樣縮在床邊,睡得正沉。
白柳倒是見怪不怪,他沒有給床上的木柯過多眼神,目不斜視地從睡了木柯的床旁邊走過,還隨口回了牧四誠一句:“是三個,床上這個也會參賽。”
“?????”牧四誠滿臉問號,“草,白柳你認真的嗎?這人誰啊?”
不怪牧四誠眼瘸認不出木柯,他是真沒想到木柯,這個之前和白柳一批的新人會以這樣一種形態出現在白柳的床上……
白柳轉頭看牧四誠一眼:“木柯,上次我從游戲里帶出來的新人玩家,我會帶他一起刷本。”
木柯和白柳都是純新人,而且游戲次數都是2次,白柳和木柯欠的游戲次數都是一樣的,他帶著木柯刷本剛好可以同時刷夠。
木柯上次也是從白柳的家這里登出的,他是知道白柳的家的登出密碼的,并且這次木柯在游戲通關之后又選擇從白柳的家里登出,也在白柳的預料之內。
白柳在進入游戲之前讓木柯自己玩游戲,他不會多插手,建議了木柯選單人游戲,如果木柯能活過這一次他才會開始認真對待培養木柯。
白柳不太喜歡和心智很軟弱的人交流,太會給自己找借口了,所以白柳決定先試試木柯,如果木柯可以成功靠自己通關一個游戲,他就試著培養木柯,免得導致張傀那種情況——國王公會花了很多的資源培養張傀,結果張傀自己太過依靠傀儡和自己吸取而來的智力,最終折在了白柳的手里,導致了大量的成本沉沒。
白柳不喜歡做成本沉沒的事情,但他喜歡做一些成本反饋很高的事情。
看來木柯應該是靠自己拼命通關了,但通關之后那種生死一線的劇烈不安感讓他下意識地選擇了從白柳的家登出,這是一種尋求安撫的做法,也是一種證明自己的行為——木柯想在通關之后第一時間向白柳表示,他做到了。
有點像好不容易考了一百分一邊哭一邊給家長展示卷面的小孩。
家長白柳拿了白襯衫和西裝褲去衛生間換了衣服,幾分鐘之后,人模狗樣地從衛生間里出來了。
牧四誠現在像是見了鬼一樣縮在了角落里,離床上的木柯遠遠的,指了指床上的木柯,牧四誠用一種一難盡的表情和語氣問換好衣服出來的白柳:“……你把上次你救那個新人玩家拐上床了?!”
“他自己要來的,也有我家這里的登出號碼,我也沒辦法。”白柳絲毫沒有察覺牧四誠已經想歪了,“我之前本來準備放養他,但是現在時間緊急,我想參賽,手上的又牌不多,他也還算聽話,我覺得我可以帶著他刷副本培養他。”
白柳在知道了參加那個聯賽可以得到一億積分之后,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一定要參賽,牧四誠怎么勸都不聽,只好問白柳,這競賽要五個參加了52次游戲以上的人才能組隊,白柳去哪兒找這些人和他組隊?
就算是強行加上還差二十多次游戲次數的牧四誠自己,白柳這邊也還差三個人。
但剛剛白柳那樣子,明顯是準備拿和自己一樣就過了兩次游戲的木柯去參賽!
這簡直是在開玩笑!兩個月不眠不休地刷五十次游戲達到報名線,就算白柳這個瘋逼的精神值能承受住,木柯一個普通玩家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牧四誠沒忍住指著還在床上的木柯:“白柳,你這個神經病說不定能強刷五十次,但木柯一個新人?他現在應該是剛剛通關出來吧,身上還有傷,你知道什么情況下玩家從游戲副本里出來身上會帶傷嗎?我和你出來可都是沒有傷的。”
白柳給自己打好領帶,眼神從木柯手腕和腳腕上的傷上掃過,最終落到牧四誠的臉上,問:“什么情況下玩家出來會帶傷?
牧四誠隨手找了一個椅子翻轉坐下,他在游戲里耗費了不少精力,看起來也懶懶的,但除了人有點沒精神之外,牧四誠的身上的確沒有傷。
牧四誠頭擱在椅子上,抬眼看向正在打領帶的白柳:“游戲里的傷勢要帶出來,只能是他認定自己受傷并且不可痊愈,那么游戲就會順從玩家的意思讓你帶傷出來,一般來講只有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比如精神值下降到10以下,通常人就會失去對游戲的認知,覺得自己不是在游戲里,而是在現實里,那他就會覺得自己真的受傷,這傷勢就會被帶出來。”
說著,牧四誠看了眼床上那個從肢體動作和外貌看起來都非常易碎的男生,也就是木柯,用一種很不贊同的眼神看向白柳。
“一個玩家從游戲里出來容易帶傷,只能說明這個玩家的心理素質不行,面板潛力不高,而且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木柯還是個無個人技能玩家吧?”牧四誠挑眉反問,“你確定你要帶他去參賽,這和送菜有什么區別?”筆趣庫
“但我可以說,某種程度上,上個副本《爆裂末班車》,我是借助了他的幫助,才從游戲里順利通關的。”白柳抬眸看向牧四誠,不疾不徐地說。
白柳最后是靠著木柯的那個人魚的護身符,才有和神級npc對峙的底牌,也是靠著木柯手上的這個人魚護身符,才把牧四誠給忽悠進來。
按照牧四誠的說法,木柯會帶傷出來,那他在自己的游戲副本里,必然是已經到了極端恐懼緊急的程度了。
但他在自己的單人游戲副本里依舊沒有用人魚的護身符這個道具,他把這個他最珍貴的求生道具留給了白柳。
只是因為在進入游戲之前,白柳和他提過一句,我說不定會用你的道具人魚的護身符,木柯就算是就精神值掉到了混淆現實和游戲的恐懼程度,他都沒有用這個道具,還努力帶著一身傷從游戲里跑出來了。
這和牧四誠在《爆裂末班車》中是一樣的做法。
“你和他在我心里都有同樣的價值,牧四誠。”白柳看著牧四誠,他眸光沒有什么波瀾,“因為你們都曾在絕境中遵守和我的交易,我很尊重這一點,所以我更不能違背和你們的約定,我說了如果他這次能自己出來,我就會好好培養他,讓他活下去。”
“就和我不會放棄你一樣的,我也不會輕易放棄他。”白柳看向床上的遍體鱗傷的木柯,垂眸,“因為你們都已經向我證明了你們對于我的價值。”.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