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儀一行人守在閉合的門外。
她皺眉看著從門縫里流淌出的玫瑰原液的顏色越來越深,最后變成了近乎血一樣的艷麗。
劉佳儀皺了皺鼻子,隱藏在原液清淡的玫瑰香氣之下,她嗅聞到了一種很不愉快的血和蘑菇的味道——這讓她聯(lián)想到了上個副本。
……上個副本——電光火石之間,劉佳儀想起了《愛心福利院》的怪物書獎勵——血靈芝。
她自己沒能打出福利院的怪物書獎勵,所以是沒有血靈芝的。
劉佳儀之前根本沒有往血靈芝這個方向想,因為太離譜了——但現(xiàn)在聞到這個味道的一瞬間,劉佳儀明白了白柳說的解藥是什么。
——是血靈芝。
再加上白柳莫名其妙地問她的那些關于紅桃a技能牌的話……鬼才能想不到他想做什么!
劉佳儀深吸一口氣,罕見地感到了戰(zhàn)隊里有一員喜歡胡來的頭疼,她揮開站在她身前的流民,給自己噴夠了降低精神值的玫瑰香水,取下了可視化道具往門里走。
——那個神級npc異化攻擊最厲害的點是眼睛,看不見的話,應該可以降低一部分她被異化的速度。
但在劉佳儀剛剛抬步的一刻,無數(shù)的荊棘藤蔓從門縫里繾綣外溢而出。
這些藤蔓宛如在倍速鏡頭下的爬山虎,沿著玫瑰工廠狹窄的走廊迅速地攀爬蔓延,眨眼之間,就將這個通往外面的甬道變成了茂密的原始叢林,所見之處皆是舒展卷曲枝葉的藤條。筆趣庫
這些藤條上密集生長的粗壯尖刺宛如吸血鬼被拔下之后還在進食的牙齒,將地面上流淌的血色液體頃刻間給吮吸干凈,然后迅速長大。
暗紅色的熒點在在搏動猶如心臟般,一鼓一鼓,似乎下一秒就要爆開的尖刺旁聚攏。
“什么情況?”唐二打警覺地掏出槍對準了這些飛速膨脹的尖刺,“這不是干葉玫瑰的植株,白柳做了什么?”
劉佳儀低頭戴上了可視化道具,她抬眸看向那扇閉合的門:“他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唐二打一怔。
那扇巨大的,嚴絲密合的門被暴漲而出的藤蔓給推開,唐二打轉身向里看去。
在房間的中央,唐二打看到了這些不斷生長蔓延的藤條的核心,這讓他的呼吸微微凝滯了片刻。
裝滿血液的透明展示柜里,兩個躺在血水里的人互相依靠。
一個人抵在另一個人的心口,帶著尖刺的藤條從他們的身體里源源不斷地穿出,而他們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一般,沉浸在溫熱的血液里擁抱在一起,安詳?shù)模o謐的,就好像這一刻就像是永恒般熟睡著。
血水上漂浮著那張被染紅的紅桃a撲克牌。
尖刺燦然爆裂,暗紅色光點從菌傘下懸浮飄走,穿過漆黑深幽的長廊,沿著藤蔓末端游走到五月日光所及之處——那里是埋葬了舊友的一萬六千畝花田。
缺失了營養(yǎng)根源的玫瑰內卷花奩,彌漫至天際的幻夢淺粉隨神明的離去而枯萎,是被切碎深藏了的一萬六千份思念,在烈日挾裹著夏即將來到的一瞬短暫現(xiàn)世,又隨著隕落成塵的花瓣消散不見。
狂風將初夏寵愛的嬌蕊作踐,夏天租賃的時期未免太短,太陽灼烈如神明遺落的一柄眼(注)。
顛倒世界的一萬六千畝玫瑰凋落了,但你的長夏永不會凋落。
——那是連神明都夸口稱贊過美麗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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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大廳,被提坦施展了技能空缺的一塊小電視區(qū)域閃爍兩下,突然又出現(xiàn)了。m.biqikμ.nět
一直坐在旁邊等的牧四誠和木柯猛地站起,牧四誠確定了一下時間——還遠沒有到一個維度鐘,但這國王公會的人居然已經出來了……
他和木柯心里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提坦邁著震地的步伐從小電視的區(qū)域里走了出來,他平舉著健壯的胳膊,肩膀上坐著懶散捂唇打哈欠的紅桃。
似乎看到了攔在她離開的路徑前面的木柯和牧四誠,紅桃斂目,眼神在這兩個人之間蕩了一下,忽然托腮輕笑一聲:
“在這里恨恨地瞪著我可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眉目含笑,眼波柔媚,“現(xiàn)在去無人區(qū)翻翻,說不定還能找到你們的老板。”
“當然如果你們找不到,白柳也沒能活著從游戲里出來,你們沒有地方可去的話——”紅桃慵懶地對木柯伸出手,笑意加深,“——國王公會的大門永遠為你們這些有潛力的玩家打開。”
木柯拉住一氣之下就想沖上去揍人的牧四誠,深呼吸了兩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