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從房間里悠悠散出,撲在呆愣的侍從臉上氤氳著散開,他們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緩緩地落到了房間里那只悠哉悠哉地舔自己的小動物的身上。
“可以讓我們……”侍從們情不自禁地向溫暖的房間靠近,“進去嗎?”
祭品下意識擋在了他們面前,攏了攏浴衣,看了一眼這些侍從臟到滴水的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抗拒和尷尬:“……有什么事,直接在外面說吧?”
侍從們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些祭品,他們懷里的小動物的呼吸漸漸微弱下去。
蒼太瑟瑟發(fā)抖地抱著似乎沒有動靜的小黑貓站在門外,看著那些陸陸續(xù)續(xù)被趕走的侍從,提起來準備敲門的手有些發(fā)顫,幾次準備拍下去都停滯在了半空中。
……白六,那個傳聞當中可以隨意虐殺小動物的白六,真的會收留他嗎?
蒼太抱緊懷里的小黑貓,他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閉眼終于準備拍下手。
紙門自動打開了,里面是披著一件松散白色浴衣,發(fā)尾正在滴水的白柳,他的衣袍領(lǐng)口微微敞開,能看到白皙的胸前皮膚上吊著一塊硬幣的吊墜。
白柳干凈冷淡的眉眼氤氳在身體蒸發(fā)出來的水汽中,有種模糊不清的疏離感,開口的語氣尋常平淡,就像是早就料到了蒼太會出現(xiàn)在他的門前:
“你已經(jīng)在我們門口站了快十分鐘了,有什么事?”
白柳手上抱著那只銀藍色眼睛,白色長毛的小白貓,脖子上的鈴鐺已經(jīng)被解開了,正好奇地窩在白柳的懷里,歪著頭望著蒼太,伸著頭咪了一聲,還伸出爪子去扒拉蒼太懷里沒有動靜的小黑貓。
但白柳沒有阻止這個動作,他允許了自己的寵物對蒼太的親昵。m.biqikμ.nět
蒼太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松懈了下來,膝蓋一軟癱軟地跪在白柳面前,眼淚狂涌:“求你,救救蒼太。”
白柳垂下眼眸:“我不做沒有價值的事情,你能帶給我什么?”
蒼太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死死抓住白柳的袍角,他眼眶泛紅:“……只要您現(xiàn)在愿意救下蒼太,以后我會做對大人您最有用的侍從,絕對不會背叛您!”
白柳略微靜了一秒,他抬眸,眼瞳漆黑:“交易成立。”
三十分鐘后,被帶去洗刷干凈的蒼太一臉呆滯地坐在白柳的榻榻米上,旁邊是一只同樣洗刷得干干凈凈,正在埋頭苦吃的小黑貓,毛絨絨的尾巴翹得老高,都能看到……
倒真是不見外。
白柳的視線從小黑的尾巴上收回來,又落在了端莊優(yōu)雅地盤坐在他旁邊的這只小白貓身上。
小白貓斜靠在白柳身上,仰著頭嗲嗲地喵了一聲,蹭了蹭白柳,然后縮在了白柳的腿旁邊睡覺,十分乖巧得體。
……這種規(guī)律的作息讓白柳想起了謝某。
而另一只小黑貓吃飽喝足之后一掃奄奄一息的樣子,繞著白柳瘋狂跑圈,跟狗似的,還會主動蹦到白柳的懷里擠開另一只小白貓,蹦起來舔白柳的鼻子,還會在地上扭屁股追白柳的袍角。
總之就是十分像某只蜥蜴。
一只黑貓一只白貓,外表和習性都還如此相似。
在游戲里白柳從來不相信偶然,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應(yīng)該是某位邪神游戲設(shè)計師的惡趣味。
白柳垂下眼簾看向一左一右靠在自己膝蓋上睡得正香的兩只貓,白貓縮成一小團枕在了白柳的手心里,黑貓睡得四仰八叉,吃得發(fā)脹的小肚皮一鼓一鼓,還能聽到喉嚨里呼嚕呼嚕的聲音。
蒼太本來還有點尷尬自己的黑貓這么活潑,想要把黑貓給抱回來,結(jié)果他一抬頭,愣住了。
他看到傳聞中會虐殺小動物的白六居然很心平氣和地用手背撫了撫兩只小貓崽的頭,沒有移開這兩只貼著他睡覺的小貓崽,而是抬起頭,平靜地說:“很晚了,睡吧。”
蒼太傻愣愣地哦了一聲,他睡在了白六給他多拿了一張的榻榻米上,兩只小小的貓睡在白柳枕頭旁邊,就像是守護神一般寸步不離。
白六在這兩個“守護神”的守護下,很快閉上了眼睛,睡熟了。
蒼太以為自己今晚會睡得很不安寧,但他很快就開始眼皮打架,打了個哈切,沉沉地睡去了。筆趣庫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