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太一夜好眠,等到他起來的時候白柳已經換好了衣服。
白柳的衣服是一件黑色外衣和內里的長白內襯,領口有鶴云紋,而他自己則是一件相對低調的灰色侍從外服。
等到他們穿戴好從房間內走出來的時候,蒼太一下就看到了中央的露天廣場上站著很多眼眶赤紅,淋了一夜的雨未眠的侍從,他們的手里抱著已經垂頭,毛發打結,尸體已經僵硬了好久的小動物,而他們則死死地盯著對面的房間。
祭品們正陸陸續續地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們在注意到對面的侍從的時候動作一頓,然后仿佛在逃避看到這群侍從般避開了這些人的目光,快步離開,聚攏在一起小聲討論:
“他們自己選的侍從,那侍從就該做侍從的事情啊。”
“憑什么要讓我分房間給他們住啊,我自己住也才剛剛夠,又不是最大的房間,他們自己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
“對啊對啊,而且也不知道他們的狗和貓有什么病,要是放進來把我的貓傳染了怎么辦?看起來就像是有病的樣子……”
“我也是要為我自己住的地方痛苦的啊,憑什么無緣無故給他們這些侍從住?”
“……太神經病了,為什么不回自己的地方要在我門外站一夜?”
聽到這些抱怨話的蒼太頓了一下。
他知道有什么清晰又恐怖的觀念變化在每個人的身上出現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白六在船上和他說的食物鏈理論。
進入欲望食物鏈的人都會失去共情能力。
在他們眼里,只有低他們一等的被捕食者和高他們一等的捕食者。
蒼太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白柳,白柳臉上的神色依舊是無波無瀾,就好像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步。
吃完早飯后,所有的祭品和侍從都被帶到了船屋的門口,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毒辣,侍從們舉著黑傘給祭品撐傘,大部分侍從是面無表情的。
今天來帶隊的人依舊是御船,但從御船的臉色來看,他帶隊得并不愉快:
“今天帶你們去北原家,他們是去年鹿鳴縣納稅第一的家族,你們要先去那邊供他們挑選。”
“中午過后,你們要接著去御船家,也就是我的本家,前年鹿鳴縣納稅第一的家族。”
“……今天你們要去八大家族,如果你們有幸被哪個家族挑中,冠以對方的姓氏,成為對方家族中的一員,那你們甚至可以從船屋里搬出去,享受到更高層次的待遇。”
御船臉色陰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現在去北原家吧。”
在御船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白柳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系統提示音: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解鎖支線劇情任務——獲取北原家主手中的神社鑰匙。
舊邪神的軀體就被關押在山上的神社后,祂日日在那里被懸吊著沉睡,聆聽眾人的痛苦,只有最痛苦的靈魂才能讓他睜開眼睛,注視著因為痛苦而瘋癲的祭品。
請玩家白柳偷盜關押舊邪神軀體的神社鑰匙,讓舊邪神為你睜開眼睛。ъiqiku.
白柳垂下了眼睫。
蒼太撐著一把黑傘遮著白柳,他掃了一眼在陽光下膚色白得幾乎透明的白柳,幾乎恍惚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在這么強烈的光線下這么近地觀察白柳的長相。
“從你昨天和我說的結合今天御船的反應來看,北原和御船家有競爭矛盾。”白柳側過臉看向蒼太,壓低了的聲音顯得很輕,仿佛耳語,“是嗎?”
蒼太一愣,才結巴地回答:“應,應該是的。”
“如果我想今天被北原家選中。”白柳若有所思,“我應該做什么?”
隔了一會兒,蒼太撓了撓頭,小聲在白柳耳邊說:“您應該不用擔心北原家的人會不會選您的問題。”
“大家族會挑選優質的祭品,您是這批祭品當中最好看的孩子,北原家一定會選您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