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泰這個要求介于合規與不合規之間,看了也是無傷大雅。侯文略微猶豫了一下就把記錄本遞給了陳國泰。
陳國泰當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快速翻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侯文的確夠專業。陳國泰很快就通過他的記錄掌握了從開始到現在的所有情況。
對于白曉麗和劉紅兵、連成、李一鵬和圖青山等人的閃爍其詞,陳國泰早有預料,倒也不感到奇怪。
他唯一有點詫異的是性子有點膽小的劉菲居然也敢仗義直。
“看樣子以后要多加照顧的不僅僅只有孟浩,還有這個在懵懂之間惹下殺身大禍的劉菲(前世劉菲組裝礦石收音機,偶然間收聽到了境外電臺,被白曉麗舉報從而被捕)。他倆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今天對我家的善舉徹底扭轉了他們未來的悲慘命運。”陳國泰心里頓時就有些感慨。
當然除了記下孟浩和劉菲,陳國泰同時還記下了明顯站在他家這邊的一些社員們。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村里的社員哪些是對他家真的好,哪些是偽裝的,通過這么一件事一下子就測試出來了。
那些沒有到場的或者因為到得晚而沒有提供證詞證的不在此列。
“侯同志,謝謝你。現在案件清楚明了,你覺得上面大概會怎么處理?”
陳國泰將記錄交還給侯文,隨意地問道。
“這個,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
侯文苦笑了一下,給了陳國泰一個‘你不要為難我’的眼神。
陳國泰了然地笑了笑。
侯文是真的不知道嗎?很顯然不是。
任何一個稍微懂一點法的人看了這份案情記錄,都能得出張家四虎完全理虧必須獲罪的判斷。
當前的法律在實質上是比較嚴厲的。以張四虎的行為,如果硬要較真,數罪并罰并重罰的話,讓他直接吃花生米都有那么一絲可能。
但問題的癥結在于,張四虎有縣革委會的背景。
“如果縣革委會真有人要力保張四虎,讓張四虎得不到應有的嚴懲,那就休怪我......”
陳國泰像看死人一般瞟了一眼兀自滿臉傲氣的張四虎,緊緊地捏了捏拳頭,心里的某些決定更加堅定了一些。
對于已經在實質上威脅到了自己親人安全的危險因素,陳國泰從來都是‘零容忍’態度,必須從根源上徹底清除掉!
哪怕為此而冒上一些風險也在所不惜。
而他所需要冒的風險不外乎就是顧科長所代表的特殊國家機關對他的懷疑、追蹤和調查,最多只是給他的生活帶來一些不便,做很多事的時候需要更加小心而已。
比起親人的安全和幸福,那根本就不值一提!
“現在我們只需要在這里等著局里來人接手。你想要知道結果,就只能與局里聯系。”
侯文可能是擔心陳國泰會因為他不表態而對他產生意見,接著又說了一句。
“應該的。我過去看看幾位知青同志的傷勢。”
陳國泰隨和地點了點頭,看都不看激動掙扎的王惜萍,徑自走向正熱切地看著他的岳振明幾人。
“泰娃子,你不能這么絕情......你的生身父親是我的親兒子,我是你的親奶奶......”
王惜萍見陳國泰如此有牌面卻又對她如此冷漠,禁不住又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
陳國泰的腳步頓了頓,皺著眉頭看向侯文。
侯文會意,立即對陳定開和陳定光投去嚴厲的一瞥。
陳定開兄弟倆哆嗦了一下,連忙抬手死死捂住王惜萍的嘴巴。
不多一會,一群公安軍開著一輛吉普車,騎著七八輛自行車,趕到了隊部曬場。
林杰輝開著拖拉機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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