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錢袋子,男人走了。
步履匆匆。
看著有些狼狽。
我和大海站在店門口,看著他走遠。
大海迫不及待的說:“給我瞧瞧。”
我把銅錢遞給他。
大海小心翼翼捧在手里,左看右看,撓了撓頭。
“看著跟新的一樣。”他說。
我回答道:“這是人家保存的好。”
大海搖頭晃腦的說:“我是沒看出有什么特別的,能值二十萬?”
我笑著解釋:“咸豐重寶雕母錢,寶泉當五十。”
大海是個半吊子。
眼光不好,鑒定水平也不高。
但他知道的東西廣。
嘴皮子說,他能說得頭頭是道。
聽到這話,他眼睛頓時亮了:“真的?!”
他看著手里的銅錢,兩眼放光。
他可太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了。
“要這么說,這小東西,至少能賣三十萬!”
大海看著我,滿臉羨慕:“還是你們這些有本事的人好賺錢。一來一回,十萬塊就賺到手了。”
我似笑非笑:“十萬?不不不,至少三十萬。你以為這人被我擺了一道,能甘心?等著吧,他還會再來的。”
或者說……“他們”。
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個“穿草鞋”的。
所謂“穿草鞋”,就是單干。
按照白菲菲那兒聽來的消息,這兩天中招的店鋪,可不少。
他一個人,沒這么大本事。
大海問:“剛才到底什么情況?”
東西雖然到手,大海卻沒弄清楚其中的門道。
只是看我的態度,猜出這里頭有說法。
我把剛才的一切,解釋了一遍。
大海一聽,直拍大腿:“好家伙,騙到我們頭上來了,這個人,好大的膽子!”
我笑著說:“我們是什么東西?人家連四大店都耍了,還會忌憚我們兩個小角色?”
話是這么說。
我沒覺得自己比四大店差哪兒。
論東西,我們沒四大店多。
但只要有我在,絕不輸四大店。
要不了多久,整個武陵,都將有我的名號。
再說,四大店又如何?
還不是被人給耍了。
最后那人還折在我手里。
大海摸著下巴問:“我們要不要給‘同仁’們知會一聲?”
這種事,很正常。
大家都在一個鍋里撈食。
現在有人不講規矩。
硬擠進來搶食就算了,還往鍋里丟沙子。
哪怕平時相互競爭,恨不得各位“同仁”去死。
這種時候,互相交交底,一致對外,理所應當。
這么一想,我其實也是硬擠進來搶食吃的。
只不過,我講規矩。
是憑著硬本事吃飯的。
但大海有這么好心?
我看出他眼里的幸災樂禍,忍不住笑了。
大海哪兒是好心,心里全憋著壞呢。
他壓根不是想提醒同行,而是想放出風,告訴其他人,那個騙了大伙的人,折在了我們手里。
到時候,不僅能砸響名聲,還能借機宣揚,我們手里有真東西。
一石二鳥。
我掏出手機,下意識想告訴白菲菲一聲。
沒準白菲菲會愿意出高價,買走這枚雕母呢。
但我反應過來,又息了這個心思。
沒什么特別的原因。
以前,我是一匹野狼。
隨走隨食。
現在,我起了窩。
有好東西,干嘛非得賣給白菲菲?
我留著自己出貨,才是最好的方法。
拍拍大海的肩膀,我說:“收拾收拾,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咱們還要揭紅亮牌呢。”
這一晚,我沒回出租屋。
跟大海一塊在店里休息了一晚。
我倒是很平靜。
大海卻興奮得不行,翻來覆去,大半夜才睡過去。
翌日一早。
他又起了個大早。
頂著一對黑眼圈,洗漱好后,把店門打開,打了滿滿一盆水,澆在了店門口。
水,代表財。
澆水,就是澆財。
取意招財。
而后,他提了一掛鞭炮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