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工匠或窯口,為了讓自己的器物獨一無二,又避免被他人抄襲模仿,會在鑄器之時,特意往器物中添加一些材料,且于鑄器本身的材料不相容。
等器物成形,那種材料便會永遠留在器物當中。
若是出了問題,例如被同行的對頭栽贓陷害,只要將器物一摔,取出摻雜的材料,便能自證清白。
添料之法,不僅有這一處好處,也因為添了另一種材料,會使器物本身出現“偏側”的效果。
即某一件對稱的器物,若是懸空,器物會偏向一側,達成某一方面的“頭重腳輕”,或是“頭高腳低”的狀況。
許多珍貴器物,都能借此,初步判斷真假。
這種鑒定方式,又稱懸拴法。
這最后一種,乃是燒空。
此種落款方式,需得真正的大匠,才有這本事。
他們依靠一雙巧手,以及精湛的技藝,純熟的經驗,在器物成型之時,讓器物的某一位置,形成空室,且燒制之時不會壞掉。
如此,器物也能用“懸拴法”來辨別真假。
可眼前這尊大阿福,卻沒有任何落款。
不僅沒有印章和銘刻。
我拿起一掂量,完全沒發現有添料和空室的位置,整個泥陶渾然一體。
當然,即便對這雙手對物件重量的判斷極有自信,我也沒有輕易下判斷。
我又那手指輕輕彈了彈。
無論哪個位置,這尊大阿福上發出的聲音,都沒區別。
這顯然不對。
此時場中,幺姐屏氣凝神,哪怕黃明昊對我有看法,也沒制造動靜干擾,包廂里一片寂靜。
這樣的環境下,我對自己的耳力很有信心。
若有添料或空室,磕碰的聲音必定和其他部位不一樣。
通過上手和耳力,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尊新出的工藝品!
至于最后一種判斷方式,則是通過材料。
陶也好,瓷也罷,制造時期不同,用料也不一樣。
哪怕特地用和古人相同的料子,因為環境的改變,料中必定增減一些東西。
若是瓷器,通過上釉和表面紋飾,能遮掩用料的詫異。
可泥陶不行!
用料中但有成分的增減,燒出的色澤、上手時的手感都不一樣。
即便能主動添加缺失的成分,終究還是不一樣。
這種差別,若是由技藝極好的工匠制造,一般鑒定師,真不一定瞧出來。
畢竟古玩一行,東西太多,單論整體,就分了四大項。
一個鑒定師,終其一生,能精通一項中的一類就不錯了。
其中陶器一類,又因為市場價不高,偏冷門,干古玩這一行的,本質上還是為了錢,除非是公家背景的大師傅。
如此,能鑒別陶器的鑒定師就更少了。
但我不同。
通過“三鑒四款一識料”的層層鑒別,我自信能判斷出這件大阿福泥陶的真假。
我把泥陶福娃放回檀木盒,對著有些憂慮的幺姐自信一笑,伸手將檀木盒一轉,同時在轉盤上用力一推。
剎那間,轉盤飛速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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