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排除這兩家,我想到一個人。
瘦猴!
正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他這個登陰宅的,總有些人脈渠道。
沒準能探聽出什么消息來。
我決定,回去就跟瘦猴說一聲。
回過神,我拍了拍白菲菲的手背。
白菲菲往我身上一趴,很不淑女的翻過沙發后背,摔進了沙發里。
我順勢一撈,將她輕輕抱住,問道:“白樂樂那邊,你做好決定了嗎?”
白菲菲聞,幽幽一嘆。
“我當她打的是以身飼虎,再殺虎奪皮的主意,這才和我那幾個好叔伯虛與委蛇,攪和在一塊兒。后來我才知道,她才是最兇的那頭虎,我那些叔伯,全都是被她拿住了把柄,不得不成為她手底下的倀鬼。”
我點點頭:“這就是最不好辦的地方。你想讓她活,你那幾個長輩卻無不想她去死。只有她死了,那些把柄才會被帶到土里去,他們才能安全抽身。不然,只要白樂樂活一天,他們就得心驚膽顫,睡覺也別想安生。他們也怕白樂樂哪天心情不好,把他們干的腌臜事全給抖落出去,乃至交給公家啊。當了那么久的鬼,好不容易能重新當人,他們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該多嘴。但我覺得還是該提醒你兩句,現在你是贏家,能幫他們洗干凈身上的污穢,所以他們才偏向你。哪怕如此,他們不還是緊攥著手里那點權利不放?從事至今,他們跟你都不是一條心的。”
“再加上白樂樂那個瘋婆子,她可不是被抽了筋的惡虎,她現在是被人踩了頭的地雷。這會兒,你要么將她直接拍了,不然你一松腳,保準被她炸上天。不僅是你,乃至整個白家都得被她炸成廢墟。你要是不想哪天被人背后捅一刀,現在是你收拾屋子,完全掌控白家的最好時機。”
我說的話,很無情,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白菲菲靠在我的肩上,一不發,似乎在思索。
幾分鐘后,她問:“貝勒,如果你家纏萬貫,但你最親近的人突然刺了你一刀,想要你的命,你會怎么辦?”
我腦海里迅速閃過張麗、貝貝、大海等人。
我自詡是個理智而冷漠的人,我正要開口。
話到嘴邊,一抹倩影突然在我腦海里浮現。
那是一張冷艷絕倫的臉。
她凹凸有致,纖細有型的身材孤立于風雪之中,寒風卷起她扎成馬尾的秀發,眼里滿是清冷和孤傲,和那大雪相襯。
可下一秒,那張冷漠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一抹溫柔似水的笑,好似要將漫天風雪都融化。
四妹。
那個陪伴了我十年,救過我的命,治好我的傷,教導我諸多本事,乃至將身子也給了我的女人,才是我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啊。
哪怕有一天,她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或許都會淡然一笑,絕不相信她會殺了我。
可如果她真把刀捅進我的心窩里呢?
那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痛的不是傷口,而是絕望。
那如果我有活著的機會,我會把刀刺進她的胸口嗎?
我其實做不到。
哪怕只是想想那副場景,我的心就控制不住的充滿酸澀。
或許,我更愿意去死。
所以,肯定的話,我終究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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