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很久張麗的情緒才逐漸平復。
看著我胸前被打濕的衣襟,她有些不好意思。
向來爽朗大方的女人,此刻竟顯得羞怯。
她吸了吸鼻子,一抹著淚說:“弟,謝謝你。我真是太高興了。你救了我兩次,還把我拖出泥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我搖搖頭:“你我之間,用不著說這些。”
說實話,我不是輕易會對人好的性格。
一開始幫助張麗,只是順手。
是她后來對我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關心,才換來我的情誼。
真心換真心。
可以說,她能獲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掙來的。
付出,該有回報。
張麗起身,話都不說,開始扒拉我的衣服。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姐,你這是做什么?”
“給你洗衣服啊。”
聞,我老臉一紅。
張麗見狀,噗嗤一笑,眼神嬌媚:“你想什么呢,小小年紀,一點都不正經。”
我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也不能怪我。
誰讓她老是調戲我。
而且一點不注意我和她直接的距離。
還時不時和我挨挨碰碰。
我緊了緊衣襟,說道:“不用了。”
“哎呦,你害羞什么?你身上有啥是我沒見過的?快脫,你身上還帶著傷呢,沾到水發炎怎么辦?正好我給你換下藥。”
見我不動彈,她美眸一瞪:“別逼我親自動手啊。”
說著,她開始解我的紐扣。
我下意識想要阻攔,她兩腳一岔,直接坐到了我腿上。
下一秒,她停下動作,似乎想到了什么,緩緩抬頭。
緊接著,她驚呼一聲,向炸了毛的貓,匆匆忙忙跑進洗手間,還順手拿走了那個小包。
稀里嘩啦的流水聲響起,持續很久。
等她再次露面,她臉上的妝容已經洗掉。
沒了先前的美艷,卻清爽干凈,依舊漂亮。
鬢角掛著水珠,宛如出水芙蓉。
重新坐到我身邊,她輕輕拍了我一巴掌,嬌嗔道:“我臉都哭花了,你干嘛不提醒我?是不是想看姐的笑話?”
我一臉無語。
這也怪我?
果然,女人無理取鬧起來,理由張口就來。
張麗繼續催促:“不是說了嗎?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換藥。”
看她一副只要我敢拒絕,她就動手的模樣,我心里一橫,麻利的解開紐扣。
張麗拿來藥,在我背上,用手指涂抹開。
動作輕柔。
與此同時,她再度開口。
說著她過往的經歷,說著她背井離鄉,孤身一人如何闖蕩,說著她的心里的感念和迷茫。
像手持一把刀,在我面前,將她自己一層一層,完完整整剝開。
她說,我聽。
從頭到尾,我沒插一句話。
她也不需要安慰或開解。
只需傾聽。
后背抹完,她坐到我面前。
繼續上藥,繼續訴說。
看著她專注的神情,輕柔的動作,聽著她的絮絮叨叨。
這一刻,一個想法從我心底冒出。
賢妻良母。
她好像成了我的妻子,我則是她的丈夫。
勞累一天的我回到家,身上添了傷,她一邊念叨,一邊給我處理傷口。
平淡,溫馨。
這或許就是家的感覺。
一如當年和四妹行走江湖,苦練技藝時,在我筋疲力竭,渾身是傷后,四妹總會給我上藥,按摩緩解我的疲憊。
唯一的不同,是那時的四妹,總是板著臉,清冷如霜。
藥上好,我也收回神思。
張麗嘴角帶笑,似乎完成了什么偉大的事業。
她抬起頭,笑容干凈純粹,一副得意邀功的模樣。
她口鼻間噴出的熱氣,撲到我的臉上。
我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