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工夫細想,自己醒來后,眼前這男人行徑的怪異之處。
她下意識伸手攥住了蕭璟衣袖,搖頭急聲道:“不行的,我……我婆家不喜我女兒,我怕她離了我,在家里受欺負,你……你還是盡早送我回去吧。”
蕭璟聞輕笑出聲,搖頭道:“身子要緊,至于旁的,養好了病再說。”
他話落,伸手壓著她肩頭,要她躺下,云喬拗不過他,也知曉人在旁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敢再多做掙扎鬧騰。
她難得這樣乖順,蕭璟倒覺得,失了記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溫聲交代她道:“你安心養病,好好休息。”
話落,理了理衣衫起身,抬步出了云喬歇息的寢殿。
臨出門時,回身緊闔上了殿門。
目光在寢殿門環上的銅鎖處落下,微滯了瞬,取過那銅鎖,將殿門上了鎖。
門外候著的嬤嬤見狀,目露不解。
“殿下這是作甚……”
蕭璟抿唇垂眸,目光越過門環窗紙看向寢殿內軟榻上的云喬,沉聲交代嬤嬤道:
“她乍然失憶,又一心惦記她那女兒,難保不會逃,鎖了門,孤也安心些,你盯著些,入夜時她若是鬧了起來,派人及時去請孤。”
蕭璟將視線從寢殿內收回,抬步踏下門前石階。
行至書房,落座桌案前,蹙眉沉思。
云喬的記憶,停在遇見他之前,她記得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記得她成婚生女,獨獨忘了他。
忘憂,那藥,真是奇效。
所以他,是她的苦憂嗎?
是她最不愿意記得的人嗎?
蕭璟臉色微沉,面色有些冷。
罷了,忘了就忘了,他自會讓她重新認識他,記得他。
至于她記憶里旁的礙眼的,一一清理干凈就是。
而今她的記憶里,有沈家的人,有她的孩子,有沈硯,甚至,也有那個或許是她少年時惦記的意中人。
沈家人處理的干凈,只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意中人,眼下卻不清楚是死是活,身在何方。
蕭璟目光沉沉,半晌后,召來內侍,問道:
“去江南處理沈硯二人的人手現在何處?”
內侍回道:
“還在江南呢。
辦事的是陳晉,他是江南人士,此次回去處理沈硯之事后,便告了假。
說是要拜祭亡母,統領批了他的假,故而他至今未歸。
過個一兩日應當也要回京了。”
蕭璟靜默半晌,指節輕叩桌案,緩聲道:
“讓陳晉先別急著回來,把云喬從小到大的一應事宜,都給孤查清楚再入京回稟。
尤其是嫁給沈硯前,她少女年歲的事。
可有什么幼時的竹馬玩伴,亦或者少年時,有沒有哪個惦念卻錯過的情郎。
除了沈硯,她婚前可還有旁的什么人登門提親過,查得細致點,半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漏過。
若真有,那人倘使已經娶妻生子,便不必動作。
若是至今未娶,把人給孤帶到京城來,孤親自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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