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shí),蕭璟的夢里,只是那一雙陌生的手。
他知道不是自己,卻不知道是誰。
可這一次,夢境里,他看到那人的臉。
是陳晉。
……
明月透進(jìn)窗內(nèi),蕭璟猛然睜開了眼。
那雙眼睛,沉寂中隱帶濃濃血腥。
陳晉。
讓他如鯁在喉。
比之沈硯更甚。
蕭璟臉色極其難看,想到夢里那雙,握著云喬光裸腳踝的手,恨不能剁了他手腳。
他喉間干澀,披衣起身,在月色中踏出了房門。
“去一趟她住處。”
他只帶了兩個(gè)西北出身的臉生護(hù)衛(wèi)離開了知府衙門。
臨行前,還特意取了個(gè)玄鐵所制的面具覆面。
往云喬住處去。
此時(shí)月上中天,大門緊闔。
盯著此地的護(hù)衛(wèi)早在得了蕭璟要來的消息時(shí),便往宅子里各間房內(nèi)都吹了迷香。
他踏上門前石階,抬手推開院門,如入無人之境。
內(nèi)室里,
云喬抱著女兒早已睡熟,眉心卻盈滿愁緒。
蕭璟背月而入,緩步往床榻邊走去。
睡夢中的云喬,似是感知到危險(xiǎn)逼近,眉心蹙得愈發(fā)的緊,抱著懷中女兒的力道也漸大。
蕭璟立在房中,借著月光,打量著周遭,而后,點(diǎn)燃了房中燭火。
燈燭大亮,云喬和女兒都嚶嚀了聲。
那迷香的效用尚在,即便燈光大亮,也沒能讓她們母女二人醒來。
蕭璟手中拿著燈臺(tái),視線仔細(xì)地掃視著這院落里。
并未看見有男子生活的用物。
他面色稍緩,卻突地在繡筐里,瞧見一個(gè)繡殘了的荷包。
那荷包的布料偏粗硬,是濃暗的青藍(lán)色,上頭繡的式樣也是青竹,一看便是給男子所繡。
只是上頭染了幾滴血珠,繡到一半便擱置了。
蕭璟一手握著燭臺(tái),一手從繡筐里拿出那錦囊,低眸看著,臉色半明半暗。
他想,她做繡活謀生,這東西,或許不過是賣給繡坊的物件罷了。
一邊又忍不住想,除了賣給繡坊外,她有給她身邊親密的男人做過嗎?
陳晉?亦或是沈硯?
蕭璟猛地將那錦囊砸入繡筐。
這一砸,失了力道,竟將繡筐從桌案上砸得掉落在地,猛地?fù)渫寺暋?
床榻上的云喬似是被這動(dòng)靜嚇到,睡夢中身子劇烈一抖,眼簾跟著顫動(dòng)起來。
眼瞧著,就要醒了過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