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靜寂,女娘的眸光怯怯。
粗硬的帕子砸了她的臉,又掉在一旁。
她卻連半點嗔怒都無。
似是提線木偶一般,無喜無悲,都由著他操縱。
一連大半月,她都是這樣乖。
可蕭璟的戾氣,卻一日比一日重。
“云喬,花樓里以色侍人的妓子,都知道不舒服要喊疼才能好過些。
你比他們做得還好,什么都忍,什么事都肯做。”
他話音嘲諷,云喬臉色慘白,幾無血色。
她答不出話,咬唇望著他,眼里盈盈水意,似鉤子一般,惹人憐愛。
長久的相處纏綿,她這具身子,這副容貌,每一處每一時的反應,本能的知道怎么勾著他。
那雙眼睛盈著淚光,便是什么都沒說,也讓蕭璟才停了的欲念重又在身體上浮起。
可他不喜歡她這樣如花樓女娘般,像應付嫖客一樣應付他。
更不喜歡自己這樣,明知道她在裝,在應付他,在做戲,還是忍不住沒出息的每日入夜前來。
蕭璟臉色沉冷,壓下眼里滾燙的欲色。
不由衷道:“逆來順受予取予求久了,難免無趣,讓人膩味。”
他哪里真是膩了,榻上糾纏時,依舊恨不得將人揉進骨血。
可他要的是能哭能笑的人,不是無喜無悲只知供人泄欲的泥娃娃。
她連疼都不知道喊,他過分時失了分寸,事后瞧著她身下的有幾分撕裂,自己也覺畜生。
他寧肯她疼的時候要他停下。
也不要她這樣把她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
可舊事心結未解,他說話也惡聲惡氣。
云喬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么,只是怯怯顫顫的望著他。
蕭璟話落,煩躁的低咒了聲,冷著臉壓下理不清的情緒,轉身徑直離開。
云喬眼瞧著他的身影消失,才垂眸撿起一旁那砸了自己面龐的帕子。
她沒說話,眼淚也沒掉落,更未曾哭出聲音。
可嬤嬤瞧著,就是忍不住心疼。
想不明白這短短一月不到,主子對云姑娘的態度,變化這般大。
“姑娘……姑娘別難過,主子……主子他……”
云喬疲憊地笑了笑,輕聲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什么好難過的……”
她說著,艱難起身,沐浴凈身后,換了件衣裙。
這些時日,云喬一步都沒出過寢殿,每日呆得最多的地方,不是床榻,就是浴桶里。
她好似真把自己當成了,殿下床榻上消遣泄欲的玩意兒。
也一點點學著接受。
不是人,只是泄欲的工具。
所以不能說不,也不能說疼。
更不能覺得難受。
或許只有沉入浴桶中時,落入水中,卻又無聲無息的淚,知道她難過。
嬤嬤和婢女伺候她沐浴,瞧見她身下撕裂的傷。
婢女沒經過人事,卻是宮里送來的侍寢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