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看不明白,臉色一陣陣的紅,暗地里的視線,瞧著云喬也有幾分輕賤。
以色侍人的玩意兒,殿下愛來幸她是真,卻沒幾分疼愛呵護。
想來也就是借著這張臉的光,才能伺候殿下枕席。
倒是嬤嬤,畢竟在云喬跟前伺候的時候久,一見云喬那傷,既心疼,又不忍。
從御膳房特地拿了傷藥來,每日盯著云喬上藥。
云喬傷著這日后,蕭璟一個多月都沒再來過。
下頭伺候的宮女,尤其是那日見過云喬傷處的,覺得是她傷了,萬一榻上見血,難免讓殿下失了興致。
既是不能床榻伺候,殿下自然不會再來。
嬤嬤卻隱隱覺得,蕭璟是因著云喬身子有傷,不忍心碰她。
可這話,她也不敢多說。
一個多月過去,蕭璟不來,云喬也寸步不出房門,整日里在房中呆著。
嬤嬤瞧著她一日比一日枯槁,伺候著她梳洗時,猶豫著勸了句。
“姑娘,今夜又是十五了,外頭月色很美,要不您出去瞧一瞧,整日窩在房中,都沒個人氣兒了……”
嬤嬤溫聲勸著,云喬知道嬤嬤擔心自己,點頭應了下來。
外頭月色當真很美,嬤嬤扶著云喬出了寢殿的門,在庭院里散步。
遠處幾個躲懶的婢女正聚在一塊兒閑談。
“真是同人不同命,那女子的出身還沒咱們好呢,就攀上了殿下,咱們幾個可是皇后安排來給殿下侍寢的,眼下倒在這伺候起她了。”
“也就是生了張好臉,像了……幾分郡主,不然殿下哪會碰一個嫁過人身子不干凈的女人。”
提及郡主時,倒是畏懼昔日明寧的威懾,聲音壓的極低,讓人聽不真切。
“上回殿下走后,我和嬤嬤一道伺候她沐浴,她身上好些傷呢,連那下頭,都被弄的撕裂了,她連哭都沒哭,半句沒喊疼,這等榻上伺候男人的功夫,咱們自是學不會的。”
“命好倒是,雖說殿下只將她當是榻上泄欲的玩意,可東宮至今畢竟只她沾了殿下的身,若來日生個一兒半女,將來說不準,占個妃位呢,嘖嘖嘖,倘使是個皇兒,那……豈非一步登天。”
往日云喬每日都在寢殿內,半步不曾踏出殿門。
婢女們也沒想過她今日會突然出門,講得正在興頭上。
嬤嬤這幾日凈操心云喬的身子,也沒顧得敲打伺候云喬的宮人,倒縱的她們嚼起了主子的舌根,當即想上去揪著那幾個婢女教訓一頓。
云喬卻只是面色白了些,再無旁的反應。
她轉身便欲離開,甚至沒有去瞧嚼舌根的是哪幾個婢女的念頭。
偏生這時,又一句話在那幾個婢女中響起。
“她是好命了,卻把身邊人害慘了,那沈家怎么出的事,不就是因為娶了她這么個禍害嗎?
全族男丁死的干凈,女眷沒為官奴,從前可沒有判的這樣重的,還不是她勾搭殿下,才害慘了沈家人。
也就她前頭的夫婿和女兒,聽說還活著。”
云喬面色泛白,垂眸沒有語,卻無聲攥緊了袖中的手掌。
那日沈家滿門的血水,
她見過或者沒見過的沈家族人的首級,
揚州城漫天的血色,
女兒嚎啕不止的哭音,
像是一場經久未醒的噩夢。
云喬閉了閉眸,急切的抬步欲要離開,也不想再聽。
可身后的議論聲,還是繼續響起。
“活著什么啊活著,我在暗衛里的相好同我講,主子剛把她帶到的東宮的那天,便密令暗衛去江南,要將她那夫君和孩子處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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