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一貫喜怒不形于色,趙兮兒從未見過他發怒,被他此時的眸光嚇了一跳。
轉念一想他是為著那養在私宅的賤人如此震怒地兇自己,更覺委屈。
哭鬧撒潑的罵:“她就是個賤奴,賤奴賤奴,我說的是實話,怎么不能說了?!?
蕭璟冷眼看她,額頭青筋微繃,冷聲道:
“孤已讓趙琦警告過你,未曾想你絲毫不知悔改,既然如此,明日你親自去孤的私宅向她賠禮道歉?!?
趙兮兒氣得直掉淚在他跟前哭出聲來,蕭璟卻仍是半點沒有心軟,也不曾安撫她半句。
只落座在桌案前,低眸翻著卷宗,連眼神都沒再給趙兮兒半分。
話音淡漠道:“出去。”
他一片冷漠,那趙兮兒氣急甩手,抹著眼淚跑了出去。
貴女出身的嬌小姐哪里受過這種氣,邊走邊哭委屈極了。
蕭璟注意力卻仍全在卷宗上,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
倒是立在一旁伺候茶水的內侍宦官,試探地問了句:“殿下,那趙小姐,畢竟是皇后娘娘疼愛的侄女,這樣氣極出去,若是驚動了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
蕭璟聞并未放在心上,隨口道:“那又如何,她是趙家的小姐,又不是宮里的公主。便是公主,也沒有以權壓人跋扈囂張的道理。”
話落,掃向空置的茶盞,吩咐下人道:“斟茶。”
……
趙兮兒哭著跑出大理寺,跟著的婢女急匆匆也追著一道出去。
門口當差的官員看見她哭著跑出來,驚詫不已,愣了一瞬急忙跪地行禮。
行禮話還沒說出口,卻被趙兮兒一鞭子抽在眼睛上,打到了一旁。
“狗奴才,也敢擋本小姐的道,還不快滾到一邊!”
趙兮兒臉上還掛著淚,邊打邊罵,發泄怒氣。
方才那險些抽在云喬身上的鞭子,眼下,抽到了這見風使舵拜高踩低的勢力小人身上。
一鞭子,把眼珠都打落在地。
趙兮兒也面不改色。
她是高門貴女的小姐,又被家里驕縱,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習慣了高居人上。
這低微的官差,卑賤的庶民,在她眼里和自己家里任人打殺的奴婢都沒什么差別。
畢竟她打死一個小官差,弄死一個賤民,又不用付出分毫代價,更不會被問罪,當然隨意行事,毫不在乎。
那鞭子把人臉抽的皮開肉綻,看門的官差捂臉哭嚎著滾在一旁。
趙兮兒抽了一鞭子人稍稍解氣,掃了眼那官差的狼狽樣子,攥著鞭子冷哼了聲,側首問身邊跟著的婢女道:
“那乞兒人找到了嗎?是誰?”
婢女聞掃了眼周遭,附耳在趙兮兒跟前,低聲稟告道:
“回小姐,您入大理寺內等著殿下時,奴婢已經交代咱們府上的打手去找了。
幸虧她腿腳不便,人也沒走多遠,就在前頭不遠處。
咱們的人,已經將她打昏了綁在馬車上,您瞧,馬車就在前頭。
我瞧著,似是殿下外宅的那個,只是那外宅的女人,怎么會穿著乞兒衣裳來了大理寺?”
趙兮兒聽著婢女的話猛地抬眼。
外宅那女人?
馬車內,一身乞兒衣裳的云喬,滿臉狼狽仰倒在車里,渾身都被綁著繩索。
她眉心緊蹙,雙眸緊閉,人還昏著,后頸處有一片被棍棒敲過的青紫痕跡。
趙兮兒扶著婢女上去,瞧見了車內昏迷的云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