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到兩旁的發絲不能再擋她面龐,趙兮兒瞧清楚了她的臉,當即就認出了人。
方才她剛進大理寺便覺云喬有些眼熟,明寧那張臉,化成灰她也認得。
一個乞兒,有幾分像她,趙兮兒立刻就讓人去抓了她。
卻沒料到,這乞兒,竟是太子養在外宅的女人。
趙兮兒冷哼了聲,恨聲罵道:
“這賤人在璟哥哥的私宅里好端端的,怎么卻一副乞丐的模樣去大理寺尋璟哥哥?”
身旁跟著婢女聞思量了番,低聲道:
“奴婢想著,這姑娘應當不知曉殿下的真實身份。
您忘了,太子前往江南,用的是咱們世子爺的身份。
小姐您可還記得,打聽消息的奴才來回稟時曾說,揚州知府家的三少夫人,是個養在深閨極重規矩禮教的婦人,未出嫁前,便是揚州城出了名的溫婉柔順。
奴婢猜測,這女子,應當是性子古板,不愿一女侍奉二夫。
聽說殿下對她還是用了些手段,才把人占了地。
若是有這番前因,或許,這女子是覺得,殿下是咱們世子爺,今日來尋太子,許是要告御狀呢。
我聽她在大理寺門前,確實說了什么冤情苦處的話……”
婢女這番猜測,倒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趙兮兒聞,卻是怒聲罵道:“怎么可能,這賤人即便是要找太子告御狀,可她若是知曉璟哥哥的身份,怕是也要扒著璟哥哥不放。做太子的女人,不比什么知府家的少奶奶尊貴千萬倍。”
婢女不敢多問,也怕觸怒這并不好伺候的主子。
趙兮兒罵了幾句猶不解氣,抄起一旁的茶壺就砸向了云喬。
茶壺底座砸在云喬額上,那半燙的茶水傾泄出來,從她臉上澆進脖頸。
砸出的疼意和茶水澆在身上的不適感,讓云喬從昏迷中,意識朦朧地醒來。
她眨著眼睫抬眸,正好看見前頭盯著她的趙兮兒。
云喬認出這人就是去蕭璟私宅的女子,抿唇警惕的看著她。
馬車搖晃前行,不知要去向何方。
云喬看向那趙小姐,啟唇問道:“我和您無冤無仇,貴人打斷了我的膝蓋,還不夠解氣嗎?今日又綁了我來,是要做什么?”
趙兮兒聽她提及傷了她膝蓋之事,想到蕭璟因她膝蓋訓斥自己之事猛地起身,一巴掌抽在云喬臉上。
打完猶不解氣,怒瞪著云喬罵道:
“什么無冤無仇?他碰了你,你就是和我結了最大的冤仇,我恨不能將你扒皮抽筋挫骨揚灰,才能解恨!”
云喬驟然被打了一耳光,臉頰生疼發麻,當即就浮現一個紅腫的掌印。
她渾身都被綁著繩索,掙都掙脫不開,更遑論是還手反抗。
疼得咬緊牙關,眼眶本能地滲出淚水。
趙兮兒發了火后,將她扔向了一旁。
云喬后背被砸在馬車車壁上,疼得又悶哼了一聲。
她渾身狼狽,可憐至極,臉頰紅腫,眼尾都是淚水。
馬車里逼仄,車壁砸在后背上也是生疼,云喬咬牙忍著臉頰的麻木,和后背的疼。
便是如此狼狽,也是極美的模樣。
這副嬌柔脆弱,楚楚可憐的樣子,比昔年的明寧還要美上幾分。
趙兮兒瞧著便恨,罵道:“你也就是僥幸生了張像幾分明寧的臉,才能讓他瞧上,既無出身,又是嫁過人的婦人,不干不凈的,只是個榻上玩意罷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