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抬眸看向他,把那一捧銀子推遠了些。
抿唇道:“沈硯,我們和離了,很早之前就和離了,我不想聽你這樣喚我。如今的日子,我也不覺得苦,我自己能養活孩子,你的銀子,留著待囡囡長大自己給她就是。”
她話音平靜,緩聲說著,怕驚醒女兒,聲音壓得也極輕。
沈硯聽罷,卻急了起來。
高聲道:
“怎么不苦!
你從前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日日只在深宅里做著沈家的少奶奶,哪用操心銀子這些事?
又怎么用這樣自己辛苦做工養好自己和女兒?
你瞧瞧你手指上,全是針眼,如何會不苦!
你不收我銀子,難不成是想著,那貴人還會回來找你?
你別做夢了云喬,他出身那樣貴重,什么女人沒有,也就是一時貪新鮮玩玩你而已。
你我是結發夫妻,你又給我生了個孩子,我不嫌棄你被他沾過,贏了銀子頭一個想著你……”
沈硯一個勁地說著,高聲話音嚇醒了睡夢中的女兒。
女兒掀開眼簾,目光天真地聽著沈硯的話。
她年歲這樣小,還聽不明白這樣的語。
云喬卻還是下意識緊緊捂住了女兒的耳朵。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照進內室,落在云喬臉上,她面色微白,看向沈硯的目光,冷淡厭惡。
“沈硯,適可而止。
我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不需要你的銀子,也從未想過日后哪一日要再被你養著。
勞煩你,拿著你的銀子,滾出去。”
她話音冰冷,目光厭憎。
許是母女連心,一旁的小丫頭意識到母親受了旁人的委屈,癟著嘴巴就要掉眼淚。
沈硯臉色紅白交加,瞧著一旁癟嘴欲哭的女兒,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眼看他踏出房門,云喬才松下緊繃的肩。
女兒癟著嘴哭出了聲,金豆子一個勁地從眼里流出。
云喬勉強笑了笑,強撐著伸手給女兒抹淚。
柔聲哄道:“莫哭莫哭,那人嚇到你了,是他不好……”
小丫頭愛哭愛鬧,卻也好哄,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
門外沈硯急匆匆踏出房門,往宅子外走去,卻被門外聽了個大概的婆婆追了出來。
“哎呦哎呦,留步留步,沈郎君留步。”
嬤嬤一疊聲地喊,沈硯溫聲也停了步伐。
那婆婆見他停步,追到他跟前,掃了眼宅子里,湊過去低聲道:
“沈郎君,那位娘子是什么性子,你這做過她夫君的,難道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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