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這話一出,倒似是將花娘嚇了一跳。
那花娘拿帕子掩唇,目露驚詫。
心道這位公子瞧著最是正經端方,卻沒想到,是這一堆的紈绔里,玩得最亂的。
居然好人妻……
花娘驚得說不出話來,沒一會兒,里頭的沈硯滿臉挫敗走了出來。
他這身子還是半廢的,那雛妓又未曾破身,他這半軟的身子,一破了身,就交代了。
莫說一炷香一刻鐘了,不過是幾息的功夫。
空瞧著那美貌浪蕩容貌又像了他家里娘子幾分的雛妓,自個身子卻不中用,沈硯氣急敗壞下把人扔下,罵罵咧咧出了廂房。
他喝得爛醉,又拖著虛空的身子幾回折騰,眼下腿軟得厲害,一出廂房,就險些仰面直直砸倒在一旁。
沈家的小廝趕忙扶著沈硯。
口中問道:“公子,您是怎么了?這也喝太多了,今夜咱們是歇在樓里還是回家去?”
沈硯打著酒嗝兒,醉醺醺道:“回……回家,找少奶奶,讓少奶奶給我備上醒酒湯……”
前頭正下樓欲要離開此處的蕭璟,聞回眸。
掛著笑開口道:“我倒是未醉,不如,我親自送沈兄回家去,外頭尋歡作樂這么久,只怕嫂夫人也該憂心了。”
那沈家下人連連應下,忙和蕭璟護衛一道扶著沈硯下去。
沈硯喝得醉醺醺,蕭璟卻只是染了幾分酒氣,清醒得很。
馬車里,沈硯醉的倒在一旁,迷醉的很,口中卻哼哼著娘子。
他今日在花樓客房里,許是把那雛妓看成了云喬。
蕭璟聽著他喊娘子,臉色陰沉,
狀似隨意的問沈硯的下人。
“你家公子說讓你家少奶奶備上醒酒湯,怎么,他每回喝醉了回去,你家少奶奶,都是備好了醒酒湯伺候不成?”
下人如實回道:“那倒也不是,我家少爺這些年醉了都是歇在樓里了事,大都是次日回家讓下人按著少奶奶的方子熬一碗。不過早些年,剛成婚時,少爺每回醉酒,少奶奶都親自熬了醒酒湯,親力親為的伺候,少爺醉酒后會頭疼,從前,少奶奶還回給少爺親自按按頭松快松快呢,我家的醒酒湯,也是少奶奶翻了醫術學的,效果極好。我家少奶奶最少賢惠,一貫是是體貼少爺的,只是……我家少爺……唉……”
從前云喬初嫁時,并不知曉夫君酒醉是逛了青樓楚館,以為是同人應酬,總會悉心照料。
蕭璟聽著下人說著,面上的笑意,越來越冷。
他單看如今的云喬和沈硯,只以為他們就是表面夫妻,并無絲毫情份,卻沒想到,他們,也有過這樣濃情蜜意的新婚燕爾。
“是嗎?倒真是賢惠。”他話音微沉,看不出喜怒。
實則心里,卻打翻了醋壇子。
……
沒過多久,馬車停到沈府門前。
此時已是深夜,府上人早已歇下。
這一路倒是沒見什么人影。
一行人了到云喬院門前,蕭璟瞧著那落了鎖緊闔的門窗,知曉是防的自己,低眸嗤笑了聲。
沈硯的下人上前叩門。
“誰啊?”云喬身邊那小丫鬟問。
“少爺喝醉了酒,說是要找少奶奶,奴才特地將人送了來。少爺說,讓少奶奶熬碗醒酒湯伺候著。”下人應聲回道。
小丫鬟聞也沒多想,趕忙去稟告云喬。
云喬半夢半醒中起身,隨意取了件寢衣穿上,匆匆系住腰間的衣帶,便趕忙扶著小丫鬟出去。
今日她有些不適,晚間是嬤嬤帶著孩子歇息。
自打想要同蕭璟斷了后,云喬就幾次三番地讓嬤嬤回去蕭璟那處。
可嬤嬤沒得蕭璟的吩咐,自是死活不肯。
云喬說不動她,到底也只能由著嬤嬤,只想著哪一日蕭璟定會將人召回去,也不用自己多加費心。
此刻嬤嬤正帶著云喬女兒在另一間臥房里睡著,臥室里只有云喬和小丫鬟兩人。
小丫鬟年歲小,覺多,眼下硬被喊醒后,困得眼皮子打架。
云喬見狀也是心疼,從小丫鬟手中接過燈籠,就吩咐她先去歇著。
交代小丫鬟道:“你去嬤嬤那處,一道看著小丫頭。”
待得小丫鬟進去嬤嬤房中闔上了門,才提燈走向院門口,親自前去開門。
一雙纖手柔荑握著門栓,寸寸拉開。
提著燈的她,也隨著房門一點點打開,落進了外頭的人眼里。
拍門的護衛自知身份,不敢抬頭。
下人自然也是。
可清醒的蕭璟和爛醉的沈硯,卻都看著云喬。
提燈的女人青絲散在身后,柔軟和順。
月牙色的寢衣單薄清透,隱隱能瞧見幾分里頭桃紅色的肚兜。
那肚兜帶子交疊系在脖頸后,她提燈俯身時,半隱半現。
細的讓人一手都能握住的纖腰,被一根細帶松垮系著,瞧著就是剛從榻上下來的迷離模樣。
云喬本就濃艷的面龐,在蕭璟幾次的滋養疼愛下,更是春情艷艷。
那眼角眉梢的風情,都是蕭璟一點點浸染。
搖曳的身段,月光下不自覺輕晃的腰。
本就是姿色絕艷的美嬌娘,經了一段時日的春情滋養,眼下更是成了讓人瞧一眼就迷離的尤物。
青樓里的雛妓,風情太甚,缺了意趣兒。
如此良家婦人裝束,不經意流露的風情,才最是勾人。
蕭璟和沈硯,在望向她時,目光都迷離了瞬。
而云喬,在開門那瞬,瞧見外頭的人,臉色也是微變。
她哪里想得到,沈硯和蕭璟,會一道在夜半,立在她院門外。
一個是她名正順的夫君,一個是她暗中偷情的奸夫。
云喬心虛得緊,面色幾經變換。
沈硯喝得醉醺醺,蕭璟意識卻是全然清醒。
自然瞧得出云喬神色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