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打量著云喬母親,點(diǎn)了根香,躬身敬上。
才從供案上,打開一個盒子。
盒子里有一枚木鐲子,和云喬母親腕上從前戴的,一模一樣。
蕭璟取出那鐲子,送到云喬母親眼前。
果不其然,看到云喬母親眼里,神色驟然劇變。
蕭璟握緊了鐲子,啟唇開口道:
“這是孤的師父喬昀,死前藏在懷中的鐲子,他珍而重之,遺命來日為他移陵江南,與這鐲子同葬。
這木鐲子的花紋,除了我?guī)煾傅哪侵唬轮辉诜蛉送笊希埔娺^一模一樣的。
敢問夫人,您當(dāng)真,不認(rèn)識喬昀嗎?
若是不認(rèn)識,昨日喬家府醫(yī)劉先生,因何登門見您?”
云喬母親低眸瞧著那鐲子,閉了閉眸,攥緊了掌心。
有一滴淚,從老婦人眼中墜落,無聲無息。
那鐲子,是親手雕刻而成,并非街上隨意買的,所以花紋式樣獨(dú)一無二。
當(dāng)年,她亡夫的確曾贈她這樣一雙鐲子,做定親禮。
只是那鐲子,卻并非亡夫親手所刻。
她和云家長子定親成婚,懵懂動情時喜歡的,卻是云家的養(yǎng)子喬昀
喬昀父母死于漠北騎兵馬蹄之下,被云家老太爺收養(yǎng)。
說是收養(yǎng),其實(shí)也與奴仆無異。
云喬的母親,生得只是清秀,算不得如何貌美,云家的親生兒子婚前并不喜歡她,連送她的定親禮,都是讓身邊跟著讀書的喬昀,去街上買個木鐲子打發(fā)了她。
喬昀卻去尋了雕刻師父,沒日沒夜地學(xué)了好久,才雕成一對送她。
她戴上那鐲子時,瞧見喬昀手上全是刻刀的傷口。
才知道,是他做的。
木頭做的東西,不值一文,在少女時候的她心里,卻是千金不換。
后來她逃婚去西北尋他,他送她回去完婚時,一雙桌子的其中一只,仍在了西北那處院落,另一只隨她回了江南,熬到如今。
……
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瞧著方才砸在地上的那滴淚珠。
嘆了聲回道:
“是,我認(rèn)得他,可那又如何呢?
少年時的荒唐胡鬧而已,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想提及當(dāng)初種種了。”
蕭璟聞微愣,瞧她神情,試探地問:
“那云喬呢?云喬,是云家的女兒,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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