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飄蕩在空白天地間的一抹游魂,沒有過去,沒有現(xiàn)在,沒有未來,一天和一億年對她來說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她不記得自己飄蕩了多久,只依稀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嘭的一聲,好像什么東西爆炸了,到處都是鮮紅的血,有人在她耳邊哭喊,有人在嘶聲咒罵。
她聽不清那些人在喊什么,她越是努力想的記起來,記憶就越來越模糊,直到完全忘記。
她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漸漸習慣了這種無休無止飄蕩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道金芒穿過空白天地,來到她面前。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色彩,忍不住好奇的飄過去繞著金芒打轉(zhuǎn)。
一道沒有情緒的冰冷聲音從金芒中響起,“墨時,我是001快穿系統(tǒng),你愿意跟我簽訂契約嗎?”
她奇怪的歪歪頭,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看來你現(xiàn)在只剩下本能了?!?
金芒一閃,許多東西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她努力消化完腦海里的知識,動了動嘴唇,嘗試著開口道:“墨,時,是誰?”
“就是你?!?
“簽訂,契約,就能,重塑身體,找回記憶?”
“對?!?
“我,簽?!?
……
大雨傾盆,南陽城東城門下擠滿了躲雨的路人。
臨門處擺著一張破舊桌子,上面的木牌工工整整的寫著‘進城十文’,下面還用紅筆新添了句‘躲雨三倍’。
桌子后面的軟椅上坐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他像是沒有感覺到周圍人的焦躁,怡然自得的抽著旱煙。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四個騎著快馬的少年穿過雨幕,來到城門前陡然停住。
看著人擠人根本沒辦法通過的城門,四人狼狽的抹了把臉,不禁面面相覷。
守門老人波瀾不驚的把桌上另一個木牌翻起來,只見上面清楚的寫著‘雨傘一兩’。
對于尋常雨傘來說,這個價格確實有點貴,但他們不買的話,就得一直被雨淋著,四人中唯一的女孩傅蕁蕁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下馬掏出四兩銀子放在桌上。
老人順手把銀子扔進旁邊的酒壇里,放下煙桿,從底下抓出四把泛黃的油紙傘,隨意擺在桌上。
利落下馬的三人,和傅蕁蕁一起,一人拿了一把傘撐起來。
傅蕁蕁用手背擦著臉上的雨水,忍不住對旁邊的季明然抱怨道:“怪不得他們寧愿擠在城門下也不買傘呢,原來是這么貴。”ъiqiku.
季明然身形高大,長得劍眉朗目,器宇軒昂,渾身都透著一股未經(jīng)磨練的少年銳氣。
聽到傅蕁蕁略帶撒嬌的話,他卻一邊觀察著雨勢,一邊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
他在宗門埋頭苦修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下山歷練,因此他一心只想把師父交代的任務做完,對銀錢這種東西并不看重。
見他對自己又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傅蕁蕁不禁咬著下唇,心里生出幾分委屈。
這時,一陣悅耳的鈴音突然穿過雨聲,直直的落進眾人耳里。
循聲望去,隱約看見一輛馬車不疾不徐的踏著雨幕緩緩而來。
看到城門擁擠的情況,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車夫直接將馬車停在城門旁邊,不聲不響,安靜的像一道風景。
啪嗒啪嗒的雨聲伴隨著偶爾響起的雷鳴,沒過多久,大雨漸歇,不少人冒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匆匆離開。
城門下漸漸空了下來,四個少年見狀,連忙牽著馬準備進城。
守城老人把煙桿往桌上一敲,“進城十文?!?
傅蕁蕁柳眉一揚,不高興道:“買了你這么貴的傘,怎么進城還要給錢?”
老人怡然自得道:“把傘歸還,進城免費?!?
“嘿,你這老頭也太會賺錢了吧,”傅蕁蕁在之前買傘的時候就憋著一口氣,當下便揚聲道:“我就要進去,你能奈我何?”
說著,她直接牽著馬作勢進去。
而此時,卻見老人把旱煙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往旁邊的地上一坐,滿是褶子的老臉往下一拉,一邊用手拍著地一邊大聲哀嚎道:“大家快看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小小年紀專門欺負我這糟老頭子啊,小老兒我全靠守城養(yǎng)家糊口啊,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我還是死了算了啊。”
傅蕁蕁和季明然被他一連串流暢的動作給驚的目瞪口呆。
而旁邊稍微年長的宋少維和吳傲昌卻沉默著不說話,他們的任務只是負責保護師弟師妹的安全,其它事情并不會插手。ъiqi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