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蕁蕁是宗主獨生女,脾氣比較刁蠻,這次他們帶季明然下山歷練,傅蕁蕁非要跟著,還掌管著幾人的錢財,他們對此也很無奈。
周圍還沒走的人聽到老人的哭喊,趕緊自發的把他們攔住,伸出手對他們指指點點。
從小受盡寵愛的傅蕁蕁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畢竟閱歷尚淺,被人指責幾句氣勢就弱了下來,只能臉色不好地掏出四十文扔到桌上。
老人看到錢,立馬止住嚎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悠然的坐回軟椅上,把四十文扔進酒壇里。
攔著他們的人見狀,這才側身把路讓開。
傅蕁蕁銀牙暗咬,發泄般的用力把手上的傘扔到地上。
本就破舊的油紙傘頓時四散開來,傘骨啪的彈起,似是夾雜著噬人的銳氣。
宋少維趕緊抬手撫平她暗藏的攻擊,開口安慰道:“師妹莫氣,南陽城的規矩就是如此,以后你便習慣了。”
見傘骨落地,傅蕁蕁不禁腳下一跺,徑自翻身上馬騎進城中。
三人怕她亂闖出事,趕緊騎馬跟上。
清脆的鈴音悠然響起,安靜停在一邊的馬車也緩緩的動了。
一道溫柔悅耳的女聲從馬車里面傳出來。
“堯廣,停下。”
車夫立即把馬勒住,跳下馬車放好車凳,躬身掀起竹簾。
只見馬車里先是撐出一把瑩白玉傘,然后邁出一只精致的白底金線繡鞋,接著一道端莊優雅的白色身影裊裊婷婷的走下馬車。
女子輕紗遮面,眉如遠黛,眼若秋水,隨意挽起的發上并沒有多少飾物,通身卻是溫柔婉約的高雅氣質。
她似是早有目標一般,緩步走向城墻一角,潔白的繡鞋踩在積著雨水的地上,一針一線皆是貴物的留仙裙在行走間泛起淡淡的漣漪。
到了角落,才發現地上原來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看起來大概有十來歲的模樣,似乎是昏了過去。
女子把傘前傾,為他遮住蒙蒙細雨,凝脂般的柔荑從荷包里拿出一顆藥丸,彎身塞進小乞丐嘴里。
身后的堯廣默默的把一個錢袋放到小乞丐手上,好像早就習慣這樣。
不知那藥丸是什么珍貴東西,小乞丐吃下去后,瞬間就感覺整個人精神煥發,通體舒適。
見她轉身要走,小乞丐連忙開口道:“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女子回眸,眉眼間有著淺淺的溫柔,“水泠裳?!?
目送女子上了馬車,小乞丐臟兮兮的小手握緊錢袋,嘴里喃喃道:“水泠裳……”
馬車緩緩進城,堯廣順手往桌上扔了二十文。
老人把錢扔進酒壇,吧嗒抽了一口旱煙。
南陽城里,鱗次櫛比的房子自成氣派,東南西北直通四個城門的大道比普通街道寬上兩倍有余,街上撐著傘的行人皆是笑晏晏,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sm.Ъiqiku.Πet
馬車停在南陽城最大的尋仙樓前,堯廣掀開車簾,墨時撐著傘盈盈的走了出來。
即使只露出半張臉,那若詩若仙的姿態依然讓周圍的人情不自禁的放低聲音。
正在這時,一道清朗的笑聲突然從旁邊悠揚傳來。
“雨下有美人,玉傘映嬌容,”頓了一下,那聲音帶著調笑之意的繼續道:“酥碎珠簾雨,窈窕五月風?!?
循聲看去,只見片片海棠花瓣隨著細雨從空中飄落,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錦衣公子,踏著細雨,翩翩而來。
不說他長相如何俊美無雙,單是這番做派,就把周圍的人震的噤了聲。
水泠裳不禁黛眉微蹙,柔聲道:“公子請自重?!?
來人手上折扇輕晃,一派矜貴的笑道:“姑娘這般絕色,公子我不想自重,可怎么辦?”
見他不聽勸告,她不再語,垂眼轉身走入尋仙樓。
第一次見到有女子能無視自己的魅力,花自飛頗感興趣的用折扇輕敲手心。
不遠處的隨從六六趕緊撐著傘過來給他遮雨,討好道:“少爺,現在正下著雨,花瓣灑的不好看,就憑少爺這般龍章鳳姿,咱們挑個好天氣再灑一遭,定能得到姑娘的青眼?!?
花自飛笑的滿面春風,“走,跟上。”
他邁步走進尋仙樓,隨手用折扇攔住一個店小二,“剛剛進來的白衣姑娘在哪?”
店小二看到是他,連忙鞠躬哈腰道:“小的見過花少爺,那位姑娘在二樓雅間,小的這就帶您去。”
一行三人走到二樓,只見雅間門口正站著長相敦厚卻毫無特點的堯廣。
店小二沖他躬身笑道:“客官,這位是花少爺,特來拜會你家主子,勞煩您通傳一聲?!?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