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晴天,熾熱的陽光照在身上,硬生生讓他的汗水浸濕了中衣。
他坐在樹蔭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六六去給他找泉水還沒回來,本來他早上就沒吃多少東西,現在更是口干舌燥,饑腸轆轆。
“少爺,”六六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看到暗衛了,他們昏倒了。”
花自飛心里一驚,連忙站起來跑過去。
六六從暗一懷里拿出個瓶子放在他們鼻尖晃了晃,兩人很快便睜開了眼睛。m.biqikμ.nět
花自飛著急道:“不是讓你們找人嗎,怎么回事?”
暗二跪在地上,低聲道:“我和暗一沿著痕跡一路追到這里,終于看到那個人,只是,我們還沒來得及發信號,就莫名其妙的暈過去了。”
“你們什么時候看到的她?”
暗一抬頭看了眼太陽,粗略估計道:“至少一個時辰前。”
花自飛不禁愣了一下,和安郡主只是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在一個時辰前就走到這個地方?而且,暗衛的突然昏迷也很奇怪。
難道是他猜錯了?那人真的是丫鬟,馬車里的才是和安郡主?
又或者,和安郡主,根本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樣?
她一個時辰前就能走到這里,可想而知現在已經走多遠了,以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她。
滿腔熱情泄了氣,花自飛這才覺得自己渾身都酸痛不已,又渴又餓,腳底也隱隱抽疼著。
在花自飛齜牙咧嘴的被六六給他挑破腳底水泡的時候,其實,墨時就在山的另外一邊休息。
沒有記憶的她第一次做任務就穿到身嬌肉貴的郡主身上,就像是在一張白紙上劃了一道嬌氣的痕跡,所以她并沒有委屈自己頂著太陽趕路。
她先是找到一片陰涼地,然后從空間里拿出自制的吊床綁在樹上。
這個世界其實并不該存在獨立空間這個東西,就算是空間戒指和空間手鐲這種有媒介的空間,至少也得等世界晉升之后才會出現。
不過,在她的靈魂從空白天地離開的時候,右肩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紋身。
一半紅色一半白色的花朵,花瓣細長婉轉,紅色妖冶,白色圣潔,完全相反的氣息卻又融洽的維持一個平衡。
而紋身里就有一個巨大的空間,不僅靈魂狀態下能使用,就連穿越過來也能用,世界法則好像對它沒有限制。
她本意是想舒舒服服的睡個午覺,誰知躺下后卻完全沒有睡意,她干脆坐起來,閉上眼開始運行功法。
這個世界的功法簡陋,等級也沒有明確的劃分,大家默認的就是低階,中階,高階。至于更詳細的區分,只有互相比試之后才能清楚。
她現在正處于低階升到中階的階段,等到她升到高階,再從高階突破,就是飛升的時候。
可惜這個世界還沒有人突破過高階,她沒有經驗,也不知道會用多少時間。
不過水泠裳是天定之人,只要好好修煉,遲早會飛升的吧。
日頭漸漸西斜,正在修煉的墨時突然眉頭微動,感應到有人正從遠處靠近。
她睜開眼,隨手拿起面紗和帷帽戴上,然后把吊床收進空間。
等她收拾好,掀開帷帽看去,一瘸一拐的人影已經清晰可見。
墨時:……
花自飛:嘿嘿。
在她的金蟬脫殼之下都能追到這里來,她心里真的是大寫的服。
之前她就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因為沒有惡意,她也只是迷暈了而已。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花自飛的人。
早知道就毒死算了。
暗一暗二:……
花自飛遠遠的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連忙興奮的沖她跑去。
六六背著僅剩的一個包袱,跟在后面嚷嚷著讓他小心點別摔著了。
花自飛滿臉笑容的來到墨時面前。
墨時表情淡淡的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他心中激動萬分,開心的咧開嘴。
墨時繼續安靜的等他說話。
他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可是這才發現兩人根本不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口。
一個要端著矜持含蓄的人設,一個只顧著傻笑,兩人面對面站著,相顧無。
六六在旁邊看著,只覺得氣氛詭異的不行。
那個笑得跟二傻子一樣的人,真的是他家溫柔多情的少爺嗎?
最后還是墨時失去了耐心,輕聲開口,“公子,有事嗎?”
“啊?”花自飛從自己豐富的內心世界里走出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我,我。”
墨時在面紗下扯了扯嘴角,“無事的話,告辭。”
花自飛看她轉身要走,連忙問道:“姑娘可是和安郡主?”
墨時沒有說話,徑自往前走著。
雖然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但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