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累了,腳也不疼了,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這時,走在前面的墨時突然停住,回過身看著他。
他的心里一跳,緊張局促的站在她面前。
透過帷帽匆的層層白紗,墨時認(rèn)真問道:“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
他猛地?fù)u頭,本就散亂的發(fā)髻差點松開,顯得格外狼狽。
“那我換個說法,”墨時一字一頓,溫聲道:“不,要,再,跟,著,我。”δ.Ъiqiku.nēt
他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眼睜睜的看著她轉(zhuǎn)身離開。
六六遲疑的上前,小聲道:“少爺,不跟了嗎。”
“不……”花自飛不想讓她討厭自己,可是看著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要消失了,他的心底一慌,“不行,不行。”
他慌亂的往前跑去,氣喘吁吁的喊道:“你一個人在野外太危險了,讓我保護(hù)你吧!”
保護(hù)我?明明是招惹麻煩才對吧?艾瑪,好可怕,趕緊走趕緊走。
花自飛看她走的快,不禁腳下也跟著加快。
昨天下大雨,山林里的泥土還很潮濕,他不小心腳滑,砰地摔在地上。
六六被嚇得倒抽一口氣,趕緊上前扶起他。
五月草長鶯飛,藍(lán)天白云,花自飛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突然覺得鼻子一酸。
“少,少爺,”看到花自飛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眼淚,六六不禁手足無措,他從小就跟著花自飛,可還從沒見他哭過。
花自飛抬手抹了把眼淚,手上摔倒時蹭到的泥一下子全擦到臉上。
此時的他,錦衣臟亂,發(fā)髻松散,再也沒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俊美無雙。
他不甚在意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被淚水浸過的眼睛里,依然閃著亮晶晶的光。
“走吧。”
“少爺,我們?nèi)ツ摹!?
“去最近的城鎮(zhèn)。”
“少爺,要不要小的背你。”
“不用。”
“那讓暗二背你吧。”
“也行。”
對話聲隨著他們的遠(yuǎn)去背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
墨時在山野中趕著路,盡量不進(jìn)城鎮(zhèn),即使空間里的東西吃完了,也只在村落里購買,五天后,她悄悄回到水泠裳的封地,青山郡。δ.Ъiqiku.nēt
水泠裳一歲被鎮(zhèn)安王收養(yǎng),六歲被祈天宗宗主收為徒弟,十歲被封和安郡主。
她十歲之前基本上待在宗門,有了封地后她就待在封地,所以京城里的人很少見到她。
墨時給水泠裳的師父和義父寫了報平安的信,也給丫鬟和堯廣留下暗號,然后她便尋了一個僻靜的山谷,過起閉關(guān)修煉的日子。
兩年后。
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依山而建的木屋被積雪蓋的嚴(yán)實,關(guān)上門后,火堆燃起,自成一片溫暖的空間。
木屋不遠(yuǎn)處有個溫泉,墨時泡了一會出來,裹著毛絨絨的紅色斗篷,瑩白小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一步一個腳印,調(diào)皮的走著。
這時,嘎吱嘎吱的踩雪聲,突然從遠(yuǎn)處傳來。
她從空間拿出面紗戴上,循聲望去。
只見裹的像球一樣的紫色人影深一腳淺一腳的正往她這個方向走來,在見到她后,卻又突然呆住,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墨時心里突然有種不太好的猜測。
墨時:……
花自飛:嘿嘿。
花自飛愣愣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身影,雪花飄落,純白的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那抹紅色。
這兩年多,他去遍了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也幾乎翻遍了青山郡,可是卻一直找不到她。
直到下面的人查到她的丫鬟曾經(jīng)來過這片山脈,他顧不上還在下著雪,迫不及待的過來尋她。
誰知在爬山的時候,他不小心從山上滾了下來,幸好積雪很深,他衣服穿的多,倒也沒受傷。
他順勢往山谷里面走,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她。
墨時眨了眨眼,想著反正自己已經(jīng)表明了不喜歡他,于是便假裝沒看到,徑自推門走進(jìn)木屋。
花自飛靜靜望著,突然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白色的哈氣從他嘴里飄出,雪花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又被他的笑聲震落。
他倚著木屋旁邊的枯樹坐了下來,把自己窩成一個團(tuán),直直的望著木屋。
雪花簌簌落下,他攬了攬身上的紫色斗篷,精致無瑕的俊臉被冷風(fēng)吹的通紅。
不知過了多久,六六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
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腿,抬眼看去,只見六六和暗一暗二正激動的往他這邊跑過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