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然后她突然一揮手,用力敲上鼓面。
砰,鼓聲轟然響起。
笛聲和琵琶聲同時跟進,節奏輕快悠揚,瞬間把大家的情緒帶入進去。
一抹紅綾從對面屋頂伸展過來,墨時一襲飄渺紅衣,腳尖點著紅綾緩緩飄落在戲臺上。
上官嵐揮手把鼓槌扔向她,自己則是拿起兩根竹板。
墨時抬手接過鼓槌,順勢以常人難以做到的姿勢,往后半弧形倒著反手擊中大鼓。
烏黑的發絲與紅衣一起飄蕩,拉開了這場舞的序幕。
上官嵐面無表情的敲擊著竹板,配合墨時的鼓聲打著節奏。
她或旋轉著用鼓槌敲打,或高高躍起用手肘拍擊,或以各種姿勢抬起腳尖,一襲紅衣在大鼓前騰躍翻飛,展現出強悍與柔情的完美融合。
鼓點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重,她手中的鼓槌仿佛化作兩把長劍,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隨著笛聲琵琶聲的戛然而止,竹板打出最后一個節奏,她在半空中敲上鼓面,鼓槌瞬間應聲而斷。
那一聲,像是震在了眾人的神經上。
她緩緩落地轉身,無法形容的強大氣場從她身上席卷而來,給人一種難以呼吸的錯覺。
那是一種,凌駕于眾生,來自上位者的壓迫。
太子不禁瞳孔微縮,他好像,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
煊王手中的酒杯僵在嘴邊,滿眼都是震撼。
見狀,孟月桐心里仿佛被嫉妒瘋狂噬咬著,讓她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宗弼清斜倚在輪椅上,目光明亮如星,嘴角含著笑意。
她與他相視一笑,揮手把紅綾甩出,另一端正巧落在他的面前。
他抬手輕輕執起。
好似一根紅線,把他們牢不可分的綁在一起。
她轉身環顧四周,擲地有聲的說道:“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碰,否則,形同此鼓。”
話音落下,她身后的大鼓這才四散開來。
她巋然不動地站在原地,炸開的氣流揚起她的發尾衣角,在燦爛的燈火照映下,朦朧且唯美,又帶著幾分深入人心的凌冽。
此刻,所謂的比舞已經沒了意義,她以強勢的姿態宣誓了主權,這就足夠了。
褚靈又怕又惱地咬著唇,抬眼看向父皇,想讓他幫自己出氣。
畢竟孟月榕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藐視皇權了,但皇帝卻不知是出于什么顧慮,并沒有發作出來。
接下來的表演大家也沒心思看了,皆是有意無意的掃向墨時。
只見她正吃著宗弼清拆出來的蟹肉,而他極其自然地抬手幫她拭去嘴角的殘渣。ъiqiku.
孟月桐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撕扯著衣角,眼底漸漸變得幽暗。
這本來應該是她的糖才對,憑什么孟月榕毀了自己的容貌,還要搶走自己的糖?真的好討厭啊,真的好討厭啊,就像小時候搶走她的小兔子,又在她面前活生生踩死它的人一樣,她好想把她的皮一點點扒掉,就像那個人一樣,被她一點一點剁碎了喂給狗吃。
呵,呵呵呵。
太多黑暗的記憶肆意洶涌而來,她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蹭的站起來轉身跑開。
煊王連忙站起來想要去追。
太子抬手拉住他,溫和笑道:“三弟,你覺得我跟父皇說要娶思雁表妹,父皇會不會同意?”
涉及到太子妃的事情,煊王頓了一下,迅速在腦海里權衡利弊,“大哥喜愛當然是最好,只是姑姑似乎不愿將表妹嫁進宮里,你可得跟姑姑好好商量再做決定。”
“三弟說的是,”太子笑著松開手,似乎拉住他真的就只是為了問這一個問題而已。
煊王也來不及跟他計較,趕緊往孟月桐消失的方向跑去。
太子收回視線,似是不經意的看向墨時。
墨時若無其事地拿起一根蟹腿,啪嗒掰斷。
見狀,他的動作不禁一僵。
他深知任務者的厲害,在他了解她的任務和能力之前,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
煊王從太監的口中得知孟月桐已經坐著馬車離開了,于是他趕緊馬不停蹄的回到煊王府。
自從嫁過來后,孟月桐便一直和他住在一起,這是任何女人都沒有的待遇。
剛走到房間門口,一個花瓶就迎面丟了出來。
他側身避過,只聽見孟月桐在里面大聲吼道:“滾!都給我滾出去!”
丫鬟們倉皇跑出來,看到他后連忙行禮。.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