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高門17
既然打發(fā)人來了,林雨桐不能不問。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那婦人見林雨桐問了,眼里的淚意更明顯了:“姑娘你只要好好的,主子沒什么可憂心的了。姑娘好了,主子好。”
這話說的,叫林雨桐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她嘆了一聲,只得轉(zhuǎn)頭看著這婦人,問道:“還不知道怎么稱呼?”
這婦人福了福身:“姑娘叫我石玉好。”
能來見自己,必然是親信。而這個人的名字還是連名帶姓的,這更證明身份不一般。林雨桐心里有數(shù)了,淺笑道:“我還是叫你石掌柜吧。”
石玉點點頭:“也好!云裳閣是咱們自己的產(chǎn)業(yè),以后有事姑娘可以打發(fā)人去送信。”
林雨桐更了然了:“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這事……只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咱們倆如今也沒多少時間細說,我開門見山了。這幾天滿耳朵聽到的都是關(guān)于她的傳,只聽傳,我心里也估摸著,這些年只怕她過得也不輕松。你也別瞞著我。之前我特地問過父親當年的事,但他始終沒給我答案……”
“他?”石玉臉的嘲諷連遮掩都沒有,哼笑一聲:“他不說,是因為他沒臉說。當年甘家出事了,林家老太太做主要休了主子。林長亙卻偷偷在外面買了宅子,是想著扛不住了,將主子先休了,然后安置在外面做外宅。主子知道了以后徹底冷了心,……那時候主子剛好發(fā)現(xiàn)有了身子,休妻的事倒是拖下來……主子正好借著有了身子不叫林長亙近身……可是沒過幾個月,不知道林長亙聽了誰的話,好似懷疑主子在外面……心里有別人……主子更死了心。這才做主把生了長女的馬氏抬成了姨娘……可林長亙卻跟那個表妹趙氏走的越來越近,半點都不避諱,好似故意給主子添堵一樣……后來,主子生下姑娘……林家的老太太找了主子,說是要是主子不主動下堂,將主子偷人的事傳出去,到時候有個不知廉恥的娘,姑娘這輩子也算是完了……可是主子哪里偷人了?但這事要是林家主動說出來,這事大家都會深信不疑。因為沒有誰會主動將綠帽子往頭戴……主子覺得她要是自請下堂了,可不坐實了偷人的事……有一個活著的隨時都會被潑臟水的娘,還不如一個死了的娘……至少叫姑娘一輩子都干干凈凈的……那時候,主子才生下姑娘三天……本來,主子已經(jīng)決定不坐完月子走的,可那趙氏卻來了,主子也想著她是將來的主母,倒也沒給她難堪,怕姑娘以后的日子在她手底下不好過……可不想趙氏用指甲在姑娘的臉來回的摸……孩子的皮膚多嫩,沒幾下姑娘的小臉都是紅印子……主子惱了,暫時不走了,設(shè)計的趙氏成了趙姨娘,又怕趙姨娘使壞,又偷走了林家的丹書鐵券作威脅,好叫姑娘能順利長大……”
林雨桐聽到這里,她的手慢慢的攥緊:“她當初怎么不帶著……我,不帶著我一起離開?”
“怎么沒想過?可跟著主子……姑娘才剛出月子,受得了嗎?而那時候甘家都死絕了……主子除了林家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容身,帶著姑娘風餐露宿……要是有個好歹可怎么辦?”石玉擦了一把淚,“主子出了林家,到通州的時候才過了半天……林家沒那么快宣布喪事……因為林家那老虔婆要說服林長亙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事。主子開始漲奶……越是漲奶越是想姑娘……主子想回頭,她舍不下姑娘……她想用丹書鐵券跟林家談判,哪怕是析產(chǎn)另居,她想帶著姑娘回林家的祖籍……這才在通州的碼頭耽擱了下來。沒等主子打發(fā)人去找林長亙,林家還真有人追來了,主子以為是林長亙,可誰能想到是林芳華……主子了迷藥,偏巧碰了恒親王……主子被帶進了恒親王府……這一眨眼十五年了……而我其實也有十五年沒見主子了……這些年都是何嬤嬤偶爾來傳遞一些消息。”說著,她想起什么似得道:“何嬤嬤叫我傳話給姑娘,凡事警醒著些……”
林雨桐知道了大概的過往,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良久,她才道:“放心,也叫她放心,我不喜歡算計人,但不是不會算計人。而這世想算計到我身的,不多。”
石玉嘆了一聲:“人算不如天算,謹慎些總沒錯。”說著,她站起身,“主子說,叫姑娘好好過日子,善自保重。她那邊不需姑娘掛心……”
林雨桐本來想見一見甘氏本人的,有些事,不見本人,永遠也了解不了全部。但見她傳出這樣的話來了,知道見面應(yīng)該是不方便。
石玉看著林雨桐,嘴角動了動,才低聲道:“姑娘能將頭發(fā)撩起來……我想看看姑娘的樣子,回去也好知道怎么說……”
林雨桐一愣,將頭發(fā)撩起來,叫石玉能看個清楚。
“像!像!太像了!”石玉的眼淚一下子下來,“姑娘長的這樣好,主子知道了心里會高興的。”說著,將眼淚擦了,“好好過日子,有難處盡管打發(fā)丫頭到云裳閣。”抬眼又看了看林雨桐,福了福身,“姑娘保重,我告辭了。”
林雨桐點點頭:“叫丫頭們送你出去。”說著,想起什么似得,伸手從空間里拿出一塊內(nèi)里鑲嵌著能量板的乳白的玉石來,“這是一塊暖玉,是我無意得來的。將這個給她吧。”
石玉開始也沒在意,想著這是姑娘的心意,不管是什么,哪怕是一根草,一片樹葉,主子也會喜歡的。可這一拿到手里,知道這是個寶貝。暖意順著手臂往傳,整個人似乎都暖和了起來。她趕緊鄭重的收起來:“我一定帶到。姑娘留步吧。”
林雨桐這才揚聲道:“三喜,送石掌柜的出去。”
三喜在外面應(yīng)了一聲,門從外面推開。三喜恭敬的請石玉。
石玉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雨桐,然后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林雨桐才將匣子打開,匣子里面是一個印鑒。林雨桐明白了,這是將要給自己的東西存在一家票號了。這票號只認印鑒不認人。拿著印鑒能將東西給取出來。這倒是留在手里更把穩(wěn)一些。
而三喜帶著石玉從角門出去,一直送到府外。在府門口遠遠的看見林壽押著一車的大箱子回來,也不知道又是置辦了什么東西。石玉瞟了一眼,在三喜的攙扶下了馬車。
林壽看見林雨桐的丫頭三喜不由的多注意了兩眼,結(jié)果看見這丫頭攙扶著一個女子了馬車,這女子是誰他也沒看見正面。而且穿的太臃腫了,一時他還真看不出來送的是什么人。等馬車走動起來了,車窗的簾子被吹開一條縫,他這才看見一個側(cè)臉。
這一眼,叫他一下愣住了。
是她!
怎么會是她?
難道先夫人……
他不由的往府里看了一眼,難道先夫人來找二姑娘了?
林壽的腳下不停,下了馬趕緊朝伯爺?shù)臅慷ァ?
“你確定看見的是石玉?”林長亙不由的站起來,“這些年咱們怎么找都找不見她,這時候她是從哪里冒出來了?”
林壽搖搖頭:“叫人問問,今兒都有什么人進過府,什么都知道了。”
林長亙急道:“趕緊去問。”
林壽去的很快,回來的也很快。
“是云裳閣。”林壽嘆了一聲,“伯爺,這石玉敢來,不怕咱們找門。咱們雖說都猜到了家里的丹書鐵券只怕是先夫人交給她收著了。但您也知道她跟先夫人的關(guān)系,沒有先夫人的點頭,那東西,石玉只怕是不會輕易交出來的。而且……這云裳閣在京城里這些貴婦很有名聲,聽說不少夫人都吃著這云裳閣的干股呢。能出入高門大戶的后宅,又能結(jié)交貴人,這背后只怕不是那么簡單的……輕易動不得。”
林長亙頹然的坐下:“算了!我找石玉也不光是為了丹書鐵券,最主要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而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即便不知道十成,也能猜到七八成了。總是我對不住夫人在先,那東西她愿意拿著拿著吧。也別急著門催了。”
林壽不敢再說話了。不過,林家是二姑娘的根,看著二姑娘的面子,應(yīng)該也出不了大事。
林長亙看了林壽一眼:“將溫泉莊子也給二丫頭添進去吧。夫人只怕是怕我虧待了二丫頭。”
林壽心里一嘆,二姑娘這次的嫁妝恐怕能將家里除了祖產(chǎn)以外的東西搬走一半。
晚了,大雪壓的大樹的枝丫不時的傳來斷裂聲。m.biqikμ.nět
甘氏手里把玩著鴿子蛋大小的玉石,感受著這玩意傳遞出來的融融暖意,不由的柔和的笑了起來:“她從哪弄來這個寶貝?看來倒是我占了她的便宜了。這東西可是無價之寶,我給她的那點東西,還真換不來這個寶物。”
何嬤嬤是親手從外面將這個東西帶回來的,自然知道這玩意的價值,低聲道:“都是姑娘的心意,聽玉說,姑娘如今長的跟主子七八成相似呢。”
甘氏抬手摸了摸臉:“沒有權(quán)利保護,這張臉是禍不是福。當初生下來也沒那么像的,怎么長的……也不知道將來如何?”
何嬤嬤輕聲道:“有主子在,姑娘自是會平安喜樂的。”
平安喜樂嗎?
有時候,聽起來簡單的事,做起來何其艱難。這世有誰敢說這輩子過的平安喜樂的。
她笑了笑,將這玉石掛在脖子,才轉(zhuǎn)身跟何嬤嬤吩咐道:“去叫人給王爺傳話,說既然給皇祈福,得拿點實在的東西出來。如今大雪,氣溫驟然降下來了。王爺也該安排人施粥,安置受災的百姓了。記住了,別用皇的名義,也別用王爺自己的名義,悄悄的辦。要不然,該成了給端親王眼藥了。叫王爺別舍不得,算把整個王府這些年的積攢都搭進去了,這個買賣也是劃算的。”
何嬤嬤皺眉:“主子,您這樣……不值得!”
甘氏搖搖頭:“不是為了他。一則,是百姓確實需要賑濟。而端親王此時還因為手握監(jiān)國,興奮的沒顧得。只要王爺先走一步,朝廷會緊隨其后。為了不被王爺下去,端親王只怕會做的更好。受益的也是那些可憐的小老百姓。這也是咱們的功德。二則,有這些大事吊著,他想不起跟我為難,好歹叫這婚事,順順當當當?shù)倪^去再說吧。”
何嬤嬤這才應(yīng)了一聲,起身往出走。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雪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京城里刮起了一股子賑災的風。朝廷朝這些宗室勛貴,武大臣征集糧食,棉衣棉被。林家也在此列。
但主子們用的東西,萬萬不會拿出去的。不過是讓府里的下人將一些舊的拿出來,府里再另外補貼他們一些銀錢罷了。
三喜幾個丫頭,都將她們往年用的,全拾掇出來,送了出去。她們?nèi)缃竦纳矸蒹w面多了,以前的東西也用不了。
香梨邊打包,邊道:“可憐見的,能救幾個人是幾個人吧。也是咱們的功德。”
林雨桐想著這次朝廷的賑災力度還不小,卻壓根不知道還有甘氏在里面籌謀劃策。
但不管災情怎樣,富貴人家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是要怎么過的。
隨著婚期的越來越近,家里也顯得越發(fā)的忙碌。
這一日,林長亙打發(fā)人送來了一個匣子,里面是一萬兩的銀票和幾個不小的莊子。這應(yīng)該是林長亙私下補貼的,不放在明面的嫁妝。林雨桐剛收了,云氏又叫人送來了四個丫頭的身契。這幾個丫頭身后都沒有太直接的牽扯,跟著林雨桐陪嫁出去徹底成了林雨桐的人了。另外還給了一個百畝的小莊子,算是她私下給的補貼。
林雨桐也沒拒絕這好意,等三姑娘出嫁的時候,再還回去是了。
“只是我聽說,夫人給姑娘指的兩個鋪子和一個莊子,里面管事的人都是老太太的陪房,如今跟趙姨娘也很親近。”滿月低聲跟林雨桐說了一聲。
林雨桐恥笑一聲:“回頭打發(fā)了是。”云氏將這莊子鋪子陪嫁給自己,只怕這些地方的收益被這些蛀蟲都啃的差不多了。在她那里,成了雞肋,這才做了個順水人情。
主仆幾個正說著話,盤著將來過日子的根基,陳嬤嬤將喜服送來了。
這喜服是云裳閣出的,林雨桐不用看都知道差不了。可真的等打開之后,在知道是何等的精美。光是面用金線繡出來的繁瑣的花紋,不說花了多少金子,是所耗費的功夫,不是一年半載能完成的。筆趣庫
陳嬤嬤笑道:“咱們伯爺?shù)降资翘鄱媚铮@喜服是伯爺親自交給夫人,叫夫人給姑娘送來的。”
林雨桐心里有數(shù)了,林長亙大概知道這是甘氏補貼的,但云氏卻以為這是林長亙補貼給自己的。否則,這么一身喜服,人家云裳閣收那么一點銀子,圖什么?
“讓父親費心了。”林雨桐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起身試了試,倒也沒有不合適的。。
陳嬤嬤奉承道:“也是咱們姑娘,要不然別人可壓不住這衣服。”
林雨桐還沒答話,外面有丫頭急匆匆的跑來,卻是為了叫陳嬤嬤的:“您老快回去瞧瞧,姑奶奶去了景明院,跟夫人吵起來了。”
陳嬤嬤心道,果然鬧起來了。她看了林雨桐一眼:“二姑娘,您看看這……”
林雨桐明白了,陳嬤嬤這個點過來,是為了搬她這個救兵的。這姑嫂吵架,這府里誰能管?誰管的下?也自己這個連老太太都敢頂撞的人了。
三喜給林雨桐將大氅穿,林雨桐才抬步往外走:“你總得跟我說說,這是為什么?”
外面的雪大,風寒。陳嬤嬤只說了一句:“表姑娘的婚事跟二姑娘您,是不一樣的。所以,這喜服,也不一樣。”這一句,灌得滿嘴的雪沫子和冷風。
林雨桐擺擺手,不用她說了。她將臉埋在大毛衣服領(lǐng)子里,頂著風快步往前走。
到了景明院,林雨桐才明白這喜服不一樣是怎么個不一樣。新娘的衣服,大紅倒是大紅,只全都是用了銀線。這還倒是罷了,這喜服只外面薄薄的一層大紅輕紗,里面卻全都是白色的。
這要認真說起來,這喜服是對的。畢竟男人死了,以后是要守孝的嘛。
但這么明晃晃的擺出來,不是刺人心嗎?也太晦氣了。
林芳華臉都氣白了,老太太打發(fā)人去了國公府幾次,那邊總是含糊其辭,也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這閨女嫁過去,不清不楚的,算是怎么回事?今兒喜服送來了,偏偏還是這樣的,這不是成心的嗎?
“你這當舅媽的,一點也不盼著朵兒好。”林芳華站在正堂了,拿起一個青瓷的花瓠狠狠的往地一摔,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幾十兩銀子這么沒了。
還真是只聽了一個響。
林雨桐掀了簾子笑道:“原來是為這個鬧起來的。既然不想要,咱把這喜服退回去,換了好的來。只不過,聽說楚家的喜服也是在云裳閣定制的。到時候真有個一半語的傳過去,知道你們打著那見不得人的主意,怕楚家不肯答應(yīng)將女兒嫁過去。到時候,楚夫人一定會跟姑奶奶好好的談?wù)劚斫愕幕槭碌摹!?
林芳華拿著玉如意要摔的手一下子頓住了,她惡狠狠的看了林雨桐一眼。對峙了良久,林芳華才把手里的東西往一邊伺候的丫頭的懷里一扔,氣沖沖的出去了。
云氏拉著林雨桐:“這事情可不是你說的這個道理,只是咱們咱們這位姑奶奶,看不明白。”
林芳華回到屋里,齊朵兒才拉住林芳華:“娘,您怎么不聽我把話說完走了。這事您找舅母鬧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