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看見兩個日本人一起進(jìn)了巷子？”這個警察又問了一聲。

四爺十分的肯定：“是！日本人的木屐鞋的聲音，走路的身形，一般人想學(xué)還不一定學(xué)的會呢。”

離四爺和林雨桐不遠(yuǎn)處的男子愕然的看向兩人。

林雨桐朝他走了過去，到了跟前，伸手一指，“這不是那個想救人的小伙子嗎？”說著，手往下一放，擦著這人衣服過的時候，他藏在身的匕首到了林雨桐手里，她馬收了起來。

這人往腰一摸，匕首不見了。林雨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退到四爺身邊了。

這警察馬過去，問這殺人的小伙子，“你在巷子里看見什么了？”

“沒……沒看見什么……”這人也不算笨，馬道：“我從另一邊的巷子里過來的，聽到了一陣吧嗒吧嗒的聲音，然后等我拐過彎，走了幾步，看見一個先生躺在地，我扶他一下，覺得手粘粘的，一看才知道是血……”說著，將衣服的幾個血印子只給警察看，“我嚇壞了，這才急著想找人送他去醫(yī)院……”

這邊說話的聲音都不小，那邊一些圍觀的人聽見了。

“是……我好像也是看見有兩個人一起進(jìn)了巷子，如今想……應(yīng)該是兩個日本人……”

“我是聽見那木屐的聲音響又雜，如今細(xì)想，可不是因?yàn)槭莾蓚€人嗎？”

眼見耳聽這碼事，其實(shí)最容易被身邊的人影響。

一直打著手電勘察現(xiàn)場的左嘴角抽了抽，這不是擺明了胡扯嗎？今兒有了點(diǎn)雪，地的腳印雖然被破壞了，但是還是能找到蛛絲馬跡。從頭至尾，只有一雙木屐的痕跡，而且不是踩的，而是被人拖拉所致。再往巷子里找，鐵定什么也找不到。還兩個日本人，還聽見什么木屐聲？眾口一詞的！跟真的一樣。

跟在他身邊的楊天低聲道：“頭！如今怎么辦？今兒這人里面，還是有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的，不能總這么將人扣著。”筆趣庫

左關(guān)手電：“查？還查什么？日本人殺了日本人，總國人殺了日本人叫面好交代。這么著吧。”說著，起身，朝殺人這個青年跟前來，將他身的血跡看了看，這明顯是近距離噴濺去的，跟抹去的不是一碼事。他下打量了這個故作鎮(zhèn)靜的殺人者一眼，低聲問道：“東北來的？”

那人先是一愣，本能的想點(diǎn)頭，繼而垂下眼瞼，什么也沒說。今兒這是可不只是一個人幫了自己，是這個警察，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明顯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沒捅破，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在他面前，他一點(diǎn)也不想狡辯。

左將對方的衣服領(lǐng)子理了理，朝四爺和林雨桐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才收回視線：“行了！將尸體抬回去，大家也都散了吧。”該走的程序都走了。結(jié)論也有了。反正海這幫派也多，誰知道他們這些浪人都招惹誰了。怎么解釋都行吧。

四爺朝左看了看，這才拉著林雨桐的手走了。等到前面不遠(yuǎn)處，有黃包車了，兩人了車，說了地址，直接往家里敢。

誰知道往前走了沒十分鐘，后面一個人跑步追來了。正是那個殺了日本浪人的青年。

“停車。”四爺喊了一聲，等車停下來，從面下來。對林雨桐道：“你在車等等，我跟他說幾句話。”

林雨桐應(yīng)了一聲，看見四爺帶著這人朝十幾步之外走去。

“先生，今天多謝您了。”這青年對著四爺鞠了一躬，道。

四爺擺擺手：“你太魯莽了。殺人一時興起，連基本的計(jì)劃都不做，遲早都得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

“看見這些畜生我忍不住。”這人吸吸鼻子，“先生，我還不知道您叫什么，以后有機(jī)會可得報(bào)答您。”

四爺下看了這人一眼：“行了，我也不圖你報(bào)答。最近還是少出來為妙。”說著，又問道，“我聽說，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什么大刀會，專砍日本人，是你們嗎？”

這人一下子愣住了，“我想去，人家嫌我是學(xué)生不要我。我……”

四爺馬明白了，伸手從兜里掏了一把錢來給塞過去，“出了這事，你去了大刀會是給人家添麻煩了。這錢拿著，找個地方躲幾個月吧。”

說完抬腿走。等了車，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聽見那人喊：“恩人，我叫冷寒。”

冷寒？林雨桐默默記住這個名字。這才問四爺：“本來想用這個人？”

“現(xiàn)在又覺得不合適。”四爺搖搖頭，“算了，找個順手的人也得看機(jī)緣。”

回到家的時候，桂嫂和憨崽早已經(jīng)回來了。

“先生和太太回來的這么晚，我還以為是出什么事了？”憨崽忙道，“去了陳家問了，結(jié)果人家說您們早走了。”

“是遇到點(diǎn)事。”林雨桐接過話，兩人洗手去廚房吃飯，邊吃邊將路遇到的事說了一邊，“以后大家晚出門還是小心點(diǎn)，這如今實(shí)在是不安全。”

話音剛落下，遠(yuǎn)遠(yuǎn)的又聽見幾聲槍響。不知道哪里又出狀況了。

吃完飯，桂嫂才追到書房，“我已經(jīng)將事情如實(shí)的匯報(bào)了。至于結(jié)果，還得等幾天，咱們這消息傳遞，沒有那么快了。”

林雨桐理解的點(diǎn)點(diǎn)頭，“沒關(guān)系，等得起。”

可這一等，卻一直等到了臘月，眼看要過年的時候，才有消息傳來。說是會積極做好這方面的工作。林雨桐這才將方子寫下來，給了桂嫂，叫她傳回去。

這事一交代下去，林雨桐暫時沒什么事情了。眼看著過年了，該準(zhǔn)備的年貨還是要準(zhǔn)備的。而四爺則更多的是去廠子里。因?yàn)槟昵暗臅r候，許多廠子里的工人又開始鬧罷工了。不過陳家的廠子對工人還不算是苛刻，至少沒有虧欠工資的做法，所以運(yùn)轉(zhuǎn)還是正常的。但陳向東也不敢大意，沒白天沒黑夜的在廠子里守著。眼看年假來了，廠子里的設(shè)備也該檢修一下才能叫工人離廠。所以，四爺去盯著呢。

跟陳家的恒昌紡織廠緊挨著的，是一家永興印染廠。兩家既是鄰居，又是生意的伙伴。這邊的布織出來，直接去了隔壁印染。省了不少運(yùn)費(fèi)。

四爺?shù)降臅r候，這家廠的東家辛谷正坐在陳向東的對面。

“尹兄來了。”兩人起身打了一個招呼。

辛谷愁眉苦臉的道：“多來了一個，多了一個出主意的人。”

四爺朝陳向東看了一眼，詢問他這是什么情況。

陳向東給四爺沏了一杯茶，“他那廠子……今年是虧損的。”

“虧損？”四爺不解的看向辛谷，“不應(yīng)該啊。你從陳兄這里拿的坯布價值可拿日本坯布還低，怎么虧了？”

辛谷指了指外面，“日本人將市場全都給攪和亂了。他們低價的花布往市場一沖，誰還買咱們的布。他們不在乎賺不賺錢，在咱們這里賠的錢，可以在東北再賺回來。可咱們這家小業(yè)小的，挨不住這一下子。我這是真撐不住了。”說著，看四爺，“尹兄，你那些美國朋友，看有沒有樂意接手我這個盤子的。九萬！九萬我賣。”

四爺面神色不動，心里卻掂量著，這廠子能要，但卻不能是私人要。要不然后患無強(qiáng)。而且這個出面的人，也不能是自己。因此，笑道：“你要真想出手，我?guī)湍阏覀€買家也是了。九萬……這個價錢還是合理的。”

晚回來的時候，四爺帶著林雨桐去了之前說過的，在美國的一個同學(xué)那里。他是個美國人，四爺叫他邁克。

邁克也熱情的給林雨桐介紹了他的妻子愛麗絲。

留下兩個女人在客廳里，邁克帶著四爺去了書房。

“我出面？”邁克聳聳肩膀，“你們國人做事，總是喜歡這么云山霧罩。但是誰去管這些呢？請告訴我，我親愛的朋友，我可以從得到什么呢？”

四爺伸出兩根手指：“兩成的份子，每年！怎么樣？愿意不愿意？”

“不用我出錢？”邁克確認(rèn)一般的問了四爺一聲。見四爺點(diǎn)點(diǎn)頭，他又問，“不用我出面管理，不用我管買賣，只用我的名義，每年能收大約五萬銀元？”

四爺沉默了一下，“當(dāng)然了，你也得負(fù)責(zé)協(xié)調(diào)同政府的關(guān)系。”

有美國背景，別人算是想查，那也需要有所顧忌。

邁克指著四爺笑了：“不不不！我的朋友。被欺負(fù)我是外國人，不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你用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用的我的面子。我親愛的朋友，你們國人看的最重的可是面子。這個叫做人情債。”他伸出手，劃了一個三，“跟你們國人談買賣，也得把買賣做的不像是買賣。但是我真是學(xué)不會……抱歉我的朋友，原諒我的直白，三成！三成咱們這生意能成交。”

四爺轉(zhuǎn)著手的戒指，“三成也不是不行。但要是三成的話，邁克，我得有個附加條件。”

“哦！拜托，我的朋友。你可不如以前那么淳樸善良了。”邁克攤開雙手，“但是有錢賺的話，我會更喜歡你的，我親愛的朋友。”sm.Ъiqiku.Πet

“這個附加條件也簡單，是你得跟我繼續(xù)做另一樁買賣，有買賣有錢賺，我想你不會拒絕的。”四爺看向邁克，“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但愿你不會叫我很為難。”邁克說著，向后一靠，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我需要一些零件。”四爺從一副口袋里掏出一個條子遞過去，“我相信你一定能給我運(yùn)來。”

邁克接過來看了看，然后挑眉：“我的朋友，我只是個商人。政治的事情，我不管。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你，也只單純的是個商人。如此，我們的合作才會愉快。尹，我的朋友。這些零件可都不簡單……很多都是嚴(yán)禁出口的。”

“價錢不是問題。”四爺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而且時間，我給你最大的寬松。前半年運(yùn)螺絲釘，后半年運(yùn)螺絲帽，要是碼頭再選的不同，誰會將兩者聯(lián)系起來呢。這東西，可是百分之百的利潤，你真的不動心？你要是真不動心，我想有兩個英國商人還有兩個德國商人，一個猶太人都會對這生意感興趣的。”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邁克馬夸張的笑了起來，“咱們起別人，是有相互信任的基礎(chǔ)的。好的！我知道的！誰叫你是我的朋友呢。咱們一定會合作愉快的。”

四爺這才伸手跟他握了握，“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廠子。盡快買下來。”

等送走了四爺和林雨桐，愛麗絲才對邁克道：“你確定你朋友的妻子沒去過美國？”

“沒有。”邁克看到了自己的錢途，心情很好，“不過你知道的，國總是有許多神的事情。如我純真善良的朋友尹，才一年不見，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真是一件悲傷的事。”

而林雨桐和四爺從邁克家出來，林雨桐問四爺：“你叫人運(yùn)的都是什么零件？”

“什么都有，雜七雜八的。”四爺笑了笑，“邁克不是笨人，把機(jī)器零件和無線電這些零件打散了混在一起，進(jìn)關(guān)時能認(rèn)出的不多。關(guān)鍵是從美國出關(guān)……走私這事，不光是他在做，他的家族都在做。雖然是慢了一點(diǎn)，但能湊出來多少算多少吧。”

結(jié)果等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先生。”林雨桐進(jìn)門愣了一下，叫了一聲。這是那天打電話，叫自己去救邱成，被憨崽稱為宋叔的人。

“冒昧了。”他對著四爺伸出手。

四爺跟他握了握手，“宋先生可是為了染織廠的事情而來？我猜到了！咱們?nèi)空劇！?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最近剛開始去健身房健身，結(jié)果這一練，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胳膊抖手抖，碼字速度慢了許多。每天都變的很趕。還沒來得及修改先發(fā)了。回頭我改ltddgt.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