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應該跟倭國人無關。他們的目標不會是自己,要不然不會費心的給自己身邊安插這么多人了。這些人刺殺了青云先生,只能是國眾黨在清除親工份子。而自己和桐桐應該榜有名。如今自己殺了這個刺客,而劉福卻目睹了一切。他間接的討要草稿紙,經濟條件相當不錯,抽的起兩三塊錢的煙絲,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家伙是倭國人的眼線,正好趁機也一并清理了。
完事之后,他將刺客的槍原模原樣的放在對方的手里,又把桐桐給的槍塞到了劉福的手里,做出了兩人互相開槍的假象。
那邊林雨桐滿手是血的坐在青云先生身邊:“沒有呼吸了。一槍正喉嚨……”
槍聲停歇了,學生和住在學校了老師陸陸續續的涌了過來,不少女孩子看見自己的先生這么渾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都不由的哭出了聲。
警察來的很快。槐子今兒值班,知道是師院出了事,親自過來了。撥開人群,看見自家妹子胳膊還在往下滴血。
“先去醫院。”槐子喊道,“我叫車送你去。”又問四爺,“你沒事吧。”
四爺搖頭:“沒事。”說著,朝刺客的方向看。
槐子咬牙:“你放心,我不把他的老底刨出來都不算完。”
田芳在人群里,皺眉咬牙,突然喊道:“反對白色恐怖!”
緊跟著學生激昂的高喊了起來。
等林雨桐坐警局的車的時候,聽見辛甜在安撫學生:“大家不了解情況,不要盲從。這是倭國特務的活動,怎么會是當局政府呢?還請大家冷靜冷靜……”
林雨桐和四爺坐在車的后座,隨著車的遠去,那些呼喊正也隨之慢慢遠去了。
到了醫院,像是這樣的槍傷是要備案的。醫生沒急著處理傷口,而是做好備案,這才能醫院的藥房里領出藥劑來。對這一塊管理的相當嚴格。
本來應該住院的,林雨桐說什么也不住。只取出子彈,包扎之后,要跟四爺回去。
槐子剛好趕過來,“宿舍還是別回去了。哪里也不如家里安全。”在林家,出入個陌生人,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根本出不了事。跟著又跟四爺道,“你白天課,晚可以叫學生去家里,咱們林家的小學堂也可以空出來嘛。是騰出幾間舊屋子,叫學生留宿都不是問題。反正,還是不要在宿舍住了。”
也不至于這么草木皆兵。
黃濤飛跟自己說的事,這是高度機密。估計這些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可能跟他們合作的這個身份,否則也不會這么貿然行事。
今晚出了事,宋校長會第一時間通知黃濤飛的,那么這背后的人會知道他們究竟干了一件多愚蠢的事。
但桐桐這樣子,肯定是得先回家了。
今晚,對林雨桐的沖擊格外的大。以前看到那些暗殺刺殺,都覺得是書本的東西。沒想到這都是真的。真是說殺人殺人。青云先生只是聯絡幾個教授聯名而已,這么本殺了。sm.Ъiqiku.Πet
豈有此理。
看著站在醫院門口的白元丁福保等人,四爺叮囑:“青云先生的追悼會時間定下以后,你們跟我說一聲,我要去參加。”
白元應了一聲。今晚可真是兇險,聽見槍聲他想出來,可是被劉福搶先了,這孫子出去也出去了,還將門從外面給鎖了,他是困在里面死活都出不去。差一點出事了。
海路三十八號,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齊恒坐在椅子,悠閑的接起來,直接問道:“處理干凈了?”
“什么干凈了?”對方的語氣不好,并不是自己派出去的人,齊恒皺眉,正想要說話,聽對方炮轟一樣的道,“齊恒你個膽子肥了。只叫你清理鬧的兇的,誰叫你擴散的?你知道你給老子捅了多大的簍子嗎?你他娘的差點錯殺了人!你知道剛才是誰給老子打電話的,侍從室!是侍從室的電話。這事捅破天了!你趕緊給老子收拾爛攤子去。要是真人家揪著不放,你頭的腦袋還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他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玩意!”
齊恒愣愣的聽著,然后還不等他辯解,聽見哐當一聲,對方掛電話了。他拿著話筒愣愣的,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錯殺了?”他慢慢將電話放下,擦了一把頭的冷汗。
小毛剛才正給對方斟茶,隔著電話將那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會子小心問道:“是局長……”
“你說呢?”齊恒瞪眼,“怎么錯殺了?錯殺的還少嗎?一兩個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你說著些人也真是,你跟侍從室能扯關系,這都通了天了,你怎么窩在那么一個破學校里掙那三瓜兩棗的。這能怪咱們嗎?如今這下可折子了。”
小毛將茶遞過去:“您剛才也聽見了,局長那不是說差點錯殺了嗎?這是說人沒死。只要人沒死,這事好辦了不是。頂多破費點,門去裝個孫子……”
“你傻啊!”齊恒瞪眼,“那這不是承認這是咱們干的嗎?”
小毛還要說話,電話又響了。齊恒這回不敢接電話,只得看向小毛,然后下巴揚了揚點了點電話:“你接。”
小毛這才接起來:“你好,這里三十八號。請問你是哪位?”
“哎呦我說,你們這三十八號真是會捅簍子。”那邊的聲音不高,“你們齊站長呢?”
“請問您是哪位?”小毛看向齊恒,又問了一句。
齊恒已經聽出是誰了,一把接過電話,哈哈笑:“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鄭署長啊。這么晚了,還沒休息?真是辛苦了。”
鄭東見對方打哈哈,冷哼一聲:“少給我在這里裝,今晚那槍擊案,真跟你們沒關系?”
“什么槍擊案?”齊恒一副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的架勢,“你可別冤枉我,別找不著兇手往我身推。我可不認啊。”
鄭東一愣:“齊站長,咱們是兄弟,你可別給兄弟玩這一手里格楞啊。行!你不認是吧。不認好辦啊。死了的這家伙這張臉,可不是不少人都見過的……”
死了?
“我的人死了?”齊恒皺眉,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了,“怎么死的?”
“你不是不認嗎?”鄭東哼笑一聲,“那我掛了。”
“別!別!開個玩笑,怎么還當真了?”齊恒哈哈笑,“鄭老弟,我的苦處你是知道的。干什么不干什么,那都是面一句話的事。當初叫干的時候是他們,如今捅到侍從室了,面一推六二五,屎盆子全都扣在兄弟我頭了。你說我冤不冤。哎呦,我也納悶了,到底這是動了什么人了?”
鄭東只知道金思燁和林雨桐的來歷,正是槐子的妹妹妹夫。可槐子的出身,這根本不用打聽,四九城誰不知道。可這如今呢,卻說著兩人還有更深的背景,他覺得,是不是跟槐子之間這關系還得拉進一點。心里這么打算著,嘴卻跟齊恒應付:“你們的人怎么處理,總得給句話。”
“怎么死的?”齊恒嚴肅了下來,“要是對方能輕易把我的人給殺了,那這可不簡單了。”
“不是人家殺的。”鄭東透露:“是宋校長安排的一個車夫救了主子。打死了你的人,也被你的人打死了。”
“車夫還帶著槍,干著保鏢的活?”齊恒有點不信這個結論。
鄭東呵呵一笑:“你老兄是不相信兄弟這雙招子啊!”
“哪里?哪里?”齊恒又笑容滿面,“你老弟那雙眼睛什么時候出過差錯?這么著吧,事情呢,老弟你忙哥哥處理干凈了,回頭咱們仙樂樓見。不會叫兄弟你吃虧的。”
“得咧!”鄭東哈哈一笑,“知道老兄是個體面人。這么辦!”
電話一掛,小毛問:“彪子死了?”
齊恒點點頭:“這事透著邪門。宋校長給車夫配槍,這正常嗎?”
小毛往指了指:“許是面安排的人呢?”
齊恒沒有說話,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而另一邊,鄭東的辦公室外,一個穿著制服的秀氣的姑娘從座位起來,拿起包直接出門,叫了黃包車直接去了林家。
“你怎么來了?”槐子從大門里出來,看著陰影里的姑娘。
這姑娘抿嘴一笑:“我跟你說個事。”說著,將聽到的鄭東打電話時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槐子說了一遍,“聽說傷的人是你妹妹,我想你大概想知道是誰下的手。不過,如今也不用你出頭,面有人護著呢。說不得以后你還會高升幾步。”
槐子笑了笑,沒接話,只招手叫了車,“走,我送你回去。”
這姑娘拍了拍腰里的王八殼子:“帶著家伙呢,誰敢把我怎么樣。不用你送,趕緊回去吧。想來家里也正亂著呢。”
家里倒也不至于亂了,林雨桐向來不是個嬌氣的性子,這點傷實在是不算什么。只是有點受不了林母的嘮叨罷了。
楊子有顏色,三兩下的趕緊把林母勸回去了,“這里有我二姐呢。您還回去吧。鍋里不是還燉著肉呢嗎?”
“哎呦!”林母一拍大腿,險些把這給忘了。
杏子將林雨桐和四爺換下來的沾血的衣服洗了晾,見白坤過來了,起身告辭,“姐,我回去給你燉湯去。”
林雨桐擺手叫她去了。其實她給自己扎了針,已經不疼了。用自己的藥,三五天傷口長了。并沒有大礙。
槐子回來跟四爺將三十八號的事情說了,“我還以為是倭國人,沒想到真是自家人下的手。這回多懸啊。”
齊恒這王八蛋不能繞了他。
林雨桐和四爺不是為自己,是為了那個正直的老頭青云先生。
四爺起身,對幾個人道:“你們先坐著等我。”然后扶林雨桐進去,“你該歇著了。”到底失血過多。林雨桐也沒犟著,由著四爺給自己將衣服脫了,伺候自己躺好,“你安心睡著,我外面。一會子回來陪你。”
林雨桐打了個哈欠,如今都半夜了,也確實困了,“別說太久。”他看出來了,他是不想繞了三十八號那些人。總得給點震懾才行。動不動槍,手段實在是不得臺面。
至于四爺跟白坤等人是怎么商量的,林雨桐沒問,因為青云先生的追悼會要開了。
到了先生的住處,這才知道,這窄小的院子,青云先生已經欠房租二十多個月了。見了青云先生的夫人,才知道這位夫人眼睛瞎了已經有六年了。老夫妻兩人只有一個兒子,右腿有點殘疾,走路不是很便利。一日三餐,腐乳咸魚是下飯的菜。清貧至此,可在被殺的前一晚,有人來做說客,只要老先生不鬧什么書事件,愿意奉送一千大洋,但是先生拒絕了。宋校長出面,不僅將房租給還清了,還出面買下小院子贈給青云先生的家人。另外,也愿意接納青云先生的兒子去學校,圖建起來以后,做個圖書管理員還是行的。林雨桐看了老夫人,等傷號以后給老人家用針,應該能夠恢復一定的視力。這是唯一能為這位老先生做的了。
追悼會來了很多人,除了師院的學生和老師,還有其他院校的師生,更有京城迫于名望的人。還有一些政府機關送來了花圈和挽聯。
田芳站在前面,胸前佩戴著白花,第一個沖來,將這些花圈和挽聯給扔出去:“劊子手!不要你們假惺惺!”
這是不把矛盾挑起來,誓不罷休!
林雨桐喊住她:“住手!不許胡鬧,叫先生走的安寧一些。”
“先生!”田芳一副委屈的樣子直跺腳,“有這些東西在,先生才不會安寧。”
林雨桐的眼神十分犀利,那么看著田芳。田芳這才低下頭,慢慢的退回去。
而參加完追悼會的歐陽一一,已經從警察局將劉福手里的那把槍給弄到手了。派劉福去,是為了叫他監視兩人的,什么任務也沒派,怎么可能給他配槍?如果沒配槍,這把槍又是從哪里來的?
她將槍往前一推:“這件事有貓膩。劉福不可能殺了殺手。”
“你懷疑誰?”芳子把玩著這槍,“你是懷疑金思燁?”
歐陽一一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懷疑對方知道劉福的身份,也是說,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開始把目光對準我和田芳。”
芳子將槍拿起來:“這……倒是不出。查不出什么來。至于對方是不是懷疑你們,這得問你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已經露出馬腳了。我可提醒你,據說,他們層的侍從室插手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華夏當局已經知道金思燁這個人的重要性了。再不抓緊時間,恐怕以后更加艱難了。歐陽,我對你寄予厚望!”
歐陽一一起身,立正敬禮:“小姐,我不會叫您失望的。”
芳子笑了笑:“靜候佳音!”
看著歐陽一一出去,芳子才回頭,對一邊坐著一直沒說話的男人道:“咱們是不是也該啟動另一張牌了。”
“再等等。”對方手里拿著玻璃的酒杯,搖晃著杯子里琥珀色的液體,“先讓歐陽去試試,看看對方到底懷疑到哪種程度了。”
芳子回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才慢慢的點點頭,“聽你的。但愿這兩人別犯蠢。”
“要是這兩人都栽進去了……”那人仰起頭,“那么,金思燁夫妻不必留著了。既然無法掌控,干脆毀了吧。”
芳子挑眉,抿了一口酒:“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整大綱。之前準備大綱花費了很長時間,還有整理出來的資料等等東西,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很多都不敢用了。所以最近我是各種糾結。現在調整的差不多了。還是那句話,喜歡看的看,不喜歡看的跳過去,等換地圖的時候要是還感興趣再來看是了。至于大家提的意見,建議我這么寫建議我那么寫的,實在對不住,我自己想寫的都沒法寫呢。這樣吧。明天見!ltddgt.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