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朝韓家看了一眼,咬牙道:“他們走他們的,咱們留下來,說不得也能發一筆小財。”
幾人面面相覷,一聽有油水,都不動了,只看著李華。
李華回身,看了看韓家的大門,“走!咱們進去領賞去。”
門被拍的啪啪直響,韓春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邊的田芳身穿著真絲的睡裙,起身直接披了披肩,然后打開窗戶往樓下看,“不好了……”她回頭喊了一聲,“守著的人都走了,只有五個人在外面敲門……樓下的路燈太暗,我也看不清楚那是誰……”
話還沒說完,被韓春林一把給推開,見他慌張的在樓下張望,嘴里罵了一句,然后才冷冷的道:“這個喬漢東到底想干什么?”
田芳不去管韓春林,她打開房門,趕緊往下跑,她剛才好似看見不遠處有手電筒的光閃了幾下,兩長一短,這是叫自己負責配合吧。δ.Ъiqiku.nēt
等韓春林回過神來,田芳已經出了屋子了。他從保險箱里拿出手木倉,這才走出房門,到了樓下,卻見田芳已經將門打開了,大廳里正站著李華等人還有自己的隨從和司機,另外有兩個老媽子跟倆鵪鶉似得嚇的戰戰兢兢。
韓春林沒管李華,卻先看向田芳,她率先開門,不知道有沒有貓膩。
他朝隨從示意,“重新將門關好。”
隨從前,將門一開一拉,重新鎖好,甚至還反鎖了一下。
田芳垂下眼瞼,門肯定是關好了,但是鑰匙剛才已經趁亂插在了門。
韓春林見田芳老實的站著,看了隨從一眼,見對方點頭,他眼睛瞇了瞇,招手叫田芳到跟前來,“過來跟我一塊坐吧。站著做什么?”又對兩個老媽子道:“給客人茶,給小姐取了毯子來,夜里冷。”然后才招呼李華坐下,問道:“這大半夜的,怎么了?”
李華呵呵的笑:“您還不知道吧,接到調令,都走了。如今只有兄弟帶著人給你您看家護院了。說起來,您也是我的貴人,我可是冒著違抗軍令的危險留下來的。我知道,韓廠長您是個體面人,定是不會叫咱們兄弟們白白辛苦的。”
果然是這幅嘴臉,“你想要多少?”
李華朝身后站著的四個兄弟看了看,“我們我個人,怎么著也得有這個數吧……”他伸出兩只手搓了搓臉,雖然沒說數字,但兩只手都出來了,意思還不明白嗎?這是要十根金條。
他媽的!你怎么不去搶?
韓春林心里惡了對方,眼神卻和善:“兄弟,之前取了十根金條,咱們都是去的銀行。家里要是放著這么多錢,你說我次直接用了,干嘛去銀行啊。這么著,家里還有兩根連帶一些鈔票……都給你取來,咱們來日方長。”
李華心里一曬,知道過了今天以后想拿可難了。“咱也是大老粗,也不懂這些,但是咱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是又支票嗎?這玩意也好使吧。”
韓春林心里一笑:“那行,既然你們不嫌棄麻煩,用支票。”
朝隨從招手,對方拿了支票本過來遞去。他直接簽了五張,然后都遞過去,“這下行了吧。”
這家銀行在京城沒有分行,除非他們滬去。今晚要是安然了,這些孫子還想要錢,不扒層皮下來都是好的。要是今晚實在抗不過去,自己的賬戶馬會凍結,還想要錢?太貪心的結果是什么也別想得到。
李華等人看著面的數字心里一喜,“講究!韓廠長真是個講究的人。”他們將支票折疊起來,有的還卷成筒,藏進煙盒里。
連一邊看著的田芳眼角都直抽抽,這是見過世面?一群智障。
“那咱們出去守著了……”李華拱手,還鞠了個躬。
只是剛轉身,大門被打開了,一閃神,十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打頭的正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韓春林一愣,“陳秘書,你這是什么意思?”
眼前這人他在市政府見過,是市長身邊管著后勤處的秘書,叫陳宏。此人為人木訥,但據說對市長極為忠心,曾經救過市長的命。不過能力實在堪憂,為人也極為低調,從不與人為難,見了誰都樂呵呵的,要不是跟市長的關系實在是親厚,后勤那種肥差,哪里輪的到他來。如今一見這個人,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到底哪里惹了這位市長了。這半夜三更的,究竟想干什么?難道也覬覦自己手里的東西。那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田芳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他竟然有這樣的身份!這得付出怎樣的努力才能潛伏到現在,并且節節高升。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懷疑,要是自己不犯蠢,是不是如今已經取得了林玉彤的信任了。要不丁帆不犯蠢,是不是來日回事另外一個閣下。
陳宏呵呵一笑:“韓廠長,明人不說暗話,還是把東西拿出來吧。”
“是誰給你們下了這樣的命令。對著圖紙的歸屬,金陵那邊是有了結論的。”韓春林見是陳宏,心里先松了一口氣,好歹是一樣的人,不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陳宏神色不動:“林家那邊出事了,人手不夠,我們是借調過來的。如今東西放在你這里,你是個靶子。將東西交出來,這靶子轉移了。你還不相信市政府嗎?我們這會子趁亂將東西轉移,才是最安全的。”
這么說好似也對。
韓春林眼睛閃了閃,這才道:“好!你等著。”他起身,直接朝樓走去,到了樓不由的朝樓下一看,見田芳和陳宏身邊的一個小伙子默默的對視了一眼。他心里駭然,是陳宏有問題呢?還是只有他身邊的人有問題。但不管是那種情況,自己的處境好似都不怎么美妙。
他將保險箱打開,將之前的匣子取出來,然后將木倉膛,這才轉身出去了,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翻臉,不能翻臉,只要這么拖著,對方暫時不會拿自己怎么樣。
陳宏看著那匣子,嘴角露出幾分諷刺的笑意:“韓廠長,你這是將咱們當傻子了?一個空匣子而已,真東西你早放在銀行保險柜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鑰匙在哪?馬交出來。”
韓春林笑了笑,好似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點手段還真是瞞不過陳秘書。不過,你現在想要鑰匙,也實在是不行。因為鑰匙根本不在我身。”
“鑰匙在哪?”陳宏進一步逼迫道,“韓廠長,真沒必要在這里耍滑頭。”
韓春林笑了笑:“我姓韓的能混到現在,雖說確實沒什么本事吧,但是笨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既然我知道要緊,知道這玩意放在我手里是靶子,那你說,我會放心的將這放在懷里抱著嗎?況且……”他猛的一動,用木倉指著田芳,“身邊還有這么個間諜在!”
田芳唬了一跳,韓春林竟然早看穿了自己。她面色一變,卻不能承認,“你……你怎么會這么說呢?我是感激你……”
韓春林哈哈一笑:“不要再做戲了,從你了我的汽車開始,我知道了。”
“王八蛋!”田芳氣的渾身顫抖,“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這么懷疑我。我跟你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你卻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嘴這么罵著,心里卻恨他,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卻還是要了我的身子……
“送門的肉哪里有推出去的道理。”韓春林指著田芳,對陳宏道,“陳秘書,這個人你逮住了,算是交差了。”
陳宏瞇著眼睛,還真掏出木倉,對準了田芳,她已經失去存在的價值了。
“不!”丁帆一把撞開陳宏,可陳宏已經扣動了扳機,這一木倉被撞的對準了韓春林,韓春林愣在了當場。可誰都知道,韓春林要是死了,什么都沒有了。ъiqiku.
田芳瘋了一樣撲過去,擋在韓春林的身前,那一槍打在胸口,鮮血噴濺而出,然后整個人倒在了地。
這個變故叫人看的糊里糊涂。
丁帆撲向田芳,一把將人抱在懷里,低聲呢喃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了那么一個男人擋木倉……”
“不是……不是……不是為他……”田芳的聲音很小,只有兩個人能聽見,“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
丁帆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要是韓春林死了,任務失敗了,自己成了罪魁禍首,除了以死謝罪,沒有別的。保住了韓春林,是保住了他。原來如此!
他的眼淚下來了,抱起田芳要往出走,“我帶你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
陳宏本來是瞄準丁帆的,可是此時,他卻收起了木倉,轉而看向韓春林:“韓廠長,你這人的疑心病也太大了吧。一個肯為你死的女人,你卻說她是間諜!跟我現在是為了你好,你卻懷疑我是一個道理。太傷人了。”他看向丁帆,“這兩人年紀相當,少年人相互有點好感很正常。但這女人既然已經跟了你了,過往的那些事情再揪著沒意思了。”
說著,叫住丁帆:“身有任務,你瞎跑什么?”他指了指李華等人,“將這姑娘交給他們送到醫院吧。”
丁帆一愣,確實只有這個辦法最妥當。自己這張臉根本沒法露面,倒是李華等人有官方的身份。而對方目睹了田芳為韓春林擋木倉,應該不會壞你田芳的身份才對。他們又將自己等人當成是市政府的,會聽從命令不說,也能更好的安置田芳。
他沒語,直接將人往李華懷里一松:“麻煩你們了。”
陳宏又掏出一沓美鈔,“去吧。好好將人安置了。”
李華覺得今晚留下來真是太對了,瞧這財發的,擋都擋不住。
等李華帶著人走了,韓春林還沒回過神來,難道自己從一開始的猜測都是錯的。這個叫方田的姑娘不是間諜,剛才跟那個小伙子對視,只是因為兩人之間又某種情愫。這么一想,好似又嚴絲合縫了。
能為自己擋子彈,這不是本能都做不到的。
因此,他頹然的坐在沙發:“難道我真是多心了?”
陳宏將木倉收起來,坐在他對面的沙發:“行了,別琢磨了。你手里有這么要緊的東西,喬漢東還能將人手都調走,為什么能這么放心,還不是知道我們會接手嗎?咱們趕緊交接,交接完了你也安心了,我也可以交差了。”
韓春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見笑了,我實在是太緊張了,有點杯弓蛇影了。不過我真的沒騙你,鑰匙真不在我身。我也是怕有所閃失,所以,連鑰匙都不敢在身放。”
“你放哪了?”陳宏問道,“我現在帶人去取。”
“不行,至少得到天亮吧。”韓春林搖頭,“鑰匙被我放在……”他看向對方,腦子里一閃,嘴稍一遲疑,多留了一個心眼道:“放在廠房里了。”
“廠房?”陳宏一想,好似消息是說那天韓春林從銀行出來以后,直接去了廠子看進度去了。沒想到他的心眼還挺多,這諾達的廠區沒有人帶著,哪找那么一把小鑰匙去?“廠房的什么地方?”他追問了一句。這廠子可在城外呢,這大晚出城,還真是不是一般的麻煩。
韓春林看見對方眼里的懊惱和焦急,心里的疑心更重了,“進了廠房朝東走,在第三排廠房的第五個屋子外墻,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將面的泥巴揭開,鑰匙用帕子包著放在里面。”
聽著的人滿頭黑線。這玩意怎么找?別說不知道具體地址不好找,是知道具體地址你找找試試。那么大點小東西,塞到指甲蓋大小的洞里,還用泥巴給封住。這怎么找?
陳宏看向韓春林的眼神有些危險:“你確定你不是在耍我?”
韓春林呵呵一笑:“都是場面混的人,誰還不留一手?這地方你們聽起來頭疼,找起來麻煩,但是我這個藏東西的,總不會找不見吧。沒有這點把握,我趕這么藏嗎?”
陳宏懷疑陳宏說的話的真實性,他可能是故意這么拖著等天明,好保住性命不受一點危害。但自己能怎么辦呢?嚴刑拷打?不行!要是真在城外,自己這個身份加韓春林的身份,連夜出城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傷了他,估計不好辦了。半路查起來,能不引人懷疑嗎?
他只得收斂脾氣,無奈的道:“韓廠長,我接到的命令是今晚交接。如今,只怕不得不請你跟我一起出趟城了。”等到了廠子里,再要推三阻四找不著,可沒這么客氣了。
韓春林心里一緊,這么著急,如今距離天亮也五六個小時,這點功夫都等不了嗎?
“怎么?”陳宏問道:“請不動您的大駕。”
對方十幾個人,個個都有木倉。而自己呢,只有司機隨從連帶兩個老媽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馬笑呵呵的道:“不敢推脫,只是這雨大風大,實在是……罷了,少不得走一趟。”他指了指樓,又指了指自己身,“我這穿著睡衣也不好出門,等我換個衣服。”
“請便!”陳宏好整以暇的坐著,把玩著手里的木倉。
等到了二樓,韓春林又小心的打開窗戶朝外面看,正看到有人用刀子直接抹了沒門口守著的黑衣人的脖子。
他趕緊縮回來,心跟著砰砰直跳,這他媽的,究竟誰是人誰是鬼,怎么越看越糊涂呢。
看起來這等會子得有一場惡戰了。他將衣服換好,將保險箱里的錢拿出來,能裝多少裝多少,又將一邊茶幾放著水果的搪瓷碟子騰出來,放在胸口的位置。這才找了寬大的大衣出來往身一套,能不能逃過這一劫,真的得看命數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ltddgt.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