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影35
陳宏靜靜的等著,直到見到韓春林衣著整齊的從樓下來,心里才松了一口氣。..韓春林這個人,心眼也不少,看著膽小如鼠,可那小心思一個接一個的,不小心應付都不行。
“外面雨大,我找找傘。咱們這么多人……”陳宏呵呵笑著,等著外面那一撥人也沖進來。
陳宏朝兩個老媽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放著家里的傭人不用,卻自己找傘,這玩意他知道放哪嗎?想到這里,他的心跟著提起來了,他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的眼神瞇了瞇,朝一邊使了個眼色,后面的人馬分成幾組,韓春林被按住的時候,還看見這些人心黑手很,直接抹了隨從司機連同兩個老媽子的脖子。他頓時腿軟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市政府的秘書不可能這么對自己。
陳宏看向被縛住手腳的韓春林:“你是個聰明人,想來該知道怎么配合吧”
感受到冰冷的匕首放在他的腰眼,他馬識相的閉嘴,一句話也不說了。
陳宏朝這才道:“走!快!”再晚只怕要生變故了。
門稍稍打開一條縫隙,用手電筒一開一關循環了兩次,這是跟守門的人對暗號呢。要是明安無事,該回應才是??墒峭饷鎱s沒有半點動靜,陳宏心里咯噔一下。還真出事了。
他陰冷的朝韓春林看了一眼,這家伙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了。今兒要是栽了,可真冤枉死了。“掩護!沖出去!”他指著院子里的汽車,了車有逃出去的機會。
十幾個人圍城一個圈,將陳宏和韓春林護在圈子間,一出門,槍聲密集的響了起來,四面八方,連房頂都有。
看著周圍陸續有人倒下,陳宏揪著韓春林的衣服領子,朝一邊一滾,緊跟著,聽見一聲爆炸聲。
“媽的!”韓春林眼里全是恐懼。這新來的一伙子人究竟是什么來頭,根本沒管自己的死活,只朝著這一堆人扔手榴彈,要不是自己對陳宏還有用,自己只怕早炸的血肉橫飛了。
陳宏拉著韓春林:“可看清楚了,誰是救你的,誰是害你的,如今該看明白了?!边@邊說著,那邊也不停著,在地干脆匍匐著往前走。韓春林艱難的咽著嘴里的唾沫,如今不跟著陳宏走肯定是死路一條的。
汽車在眼前,去了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兩人連滾帶爬,手剛碰到車門,車門被擊,子彈跟車門碰撞,火花四濺,陳宏腦袋一縮,開門車關門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等車子發動了,他這才打開后車門,對韓春林喊道:“爬著干什么,車??!”
韓春林在心里揪著,自己要是不走會不會死呢?應該不會吧。這伙子人雖說不顧忌自己的生死,可也沒有專門針對自己。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應該是陳宏等人。那自己為什么還要去呢。
因此,他只做不知,趴在地眼睛滴溜溜亂轉,想找個掩體。
正找著呢,腦門子被木倉給頂住了,“走!再不走一木倉崩了你。”
韓春心里一寒,這個少年的聲音不是那個跟方田有些瓜葛的少年嘛!別人可能會有顧忌,但是這個少年只怕正有趁亂殺了自己的心。
他再不敢猶豫,“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丁帆一邊顧著這個孬種,一邊還得回身掩護著他車,韓春林又有些蠢蠢欲動,悄悄的將木倉給掏出來對準這少年的后背,正要開槍,猛地,手腕一疼,木倉也掉了下去,轉眼看向朝自己開槍的人,正是陳宏。
這一聲來自背后的木倉響,將丁帆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馬明白怎么回事。他在不客氣,直接一個手刀去,將韓春林給打暈,然后一手拖著死狗一樣將他往車一塞。
陳宏喊道:“你也來。”這孩子還是有幾分果敢的。
丁帆順勢往車一鉆,將車門關好。不管那些打在車的聲音,將車簾子拉起來,然后趴在座位。
車子猛的東西,直接朝大門撞了出去。高速的連續轉了兩個彎,后面若有若無的傳來汽車的聲音,這是追過來了。
陳宏深吸一口氣,這會子也看明白了,自己這是鉆到別人的套子里來了。
“你聽著!”陳宏對丁帆喊道:“我這次九成九是逃不了了。我的目標太大,可你不一樣,你的目標小。記住,如果我這次任務失敗了,你得接著完成!鑰匙應該在廠房里,你得想辦法找到它?!?
“不行!閣下!”丁帆仰起頭,“我陪著閣下,咱們總能沖出去的?!?
陳宏狠狠的瞪了丁帆一眼,“執行命令。你如果死了,誰照顧你的田芳……”
“可是我這張臉……已經暴露了?!倍》珦P聲道,“閣下,咱們倆換換,我開車,您先走?!?
“你以為別人沒看見我的臉?”陳宏開著車,恨聲道,“我最后說一次,執行命令……你的臉被人記住了,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重塑一張臉難,毀了一張臉還不容易嗎?”
丁帆重重的喘了兩口氣,“明白!”說著,在一處拐彎的地方猛地打開車門,身子蜷縮著往下一滾,也顧不得身的疼痛,直接起身鉆進了巷子。在巷子里蜷縮著,等到追趕的好幾輛汽車都過去了,他才現身,掀開下水道的蓋子鉆了下去。他得在里面藏幾天。
而陳宏開著的汽車,卻在城門口被堵了個嚴嚴實實。前面是駐軍的軍卡,將路擋住了不說,更是重重布防。他猛的剎住車,知道這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而后面響起一串的剎車聲,一個個的都用木倉對準陳宏的方向。
“下來!”喬漢東站在重重的防護之后喊道,“下來可饒你一命。”
鄭東在后面低聲道:“能擊斃擊斃吧。真要是俘虜了,不過又是一個芳子罷了。等著金陵那邊來人將人帶走,去做什么政治交換。對于這樣的間諜,根本不該留著?!?
喬漢東一嘆:“老弟??!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闪糁羁?,對咱們了解對方的諜報系統是有好處的。我這心里也是恨的要死,可是怎么辦呢?面的命令不能不遵行啊。”
兩人這一說話的功夫,見從對方的車滾下一個肉球來,“是我!是我!別開木倉!”
“韓春林!”兩人都一愣。這家伙還真是能耐了。
韓春林早醒了,雖然自己知道自己是被放下來的魚餌,已經算是被拋棄了,但是命是自己的,別人不救自己救。他趁著陳宏分神關注外面的時候,將后車門打開,一咕嚕滾了下來。喬漢東和鄭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敢不管自己。要是留在車,成了陳宏的人質,那人家為了大局犧牲他卻也算是正當理由了。
他這邊喊著不開木倉,但這邊不開木倉,不代表陳宏不開木倉。韓春林滾動的不停,陳宏對著他連開了三木倉,一木倉打在肩膀,一木倉打在胳膊,一木倉正胸口,卻疼的不厲害,韓春林連道僥幸,幸好是搪瓷碟子擋了一下。沒有一處是致命的。
陳宏一開木倉,鄭東抬起手腕,馬朝陳宏打了過去,一木倉正脖子,一木倉正眉心。
死透了!
喬漢東愕然的看向鄭東:“你怎么殺了他?”
要不然呢?
“留著押解金陵,然后再放回遼東嗎?”鄭東據理力爭。
喬漢東呵呵笑兩聲,人都死了,還叫自己說什么,他拍了拍鄭東的肩膀:“鄭老弟,你干的漂亮。”
他不信鄭東這么正義,但卻明白,他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誰也沒想到這個隱藏的很深的會是市長身邊的人。如果是這樣,那么,市政府有多少機密已經泄露出去了。如果這人活著,這么一個活口,會牽扯到市政府多少人?這些人不管多多少少,身都有失察的罪責。而鄭東跟自己不一樣,自己這三十八號,隸屬戴老板直接領導,跟著地方政府有合作,但誰也管不到誰。鄭東不一樣了,他歸市政府領導,利益是一樣的。他不能看著這么一個人活著,然后說點什么出來,將這市政府班子都一竿子掀翻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那邊卻叫了起來:“鄭署長……救命……”
是韓春林。
這家伙還沒死?怎么命這么硬?
“送他去醫院?!眴虧h東找后面一招手,立馬有人前去了。
鄭東看了喬漢東一眼:“這次大獲全勝,多虧了喬兄,改天一定設宴,咱們不醉不歸。我還得去林家看看,這邊安穩了才是真的安穩了。”
喬漢東笑了應了:“去吧!去忙吧!那邊的安全才是兄弟你的職責?!?
事實,這十幾個人根本沒能靠近林家的宅子,已經被擊斃了。據說還有一個收了錢的地痞流氓乞丐,這些人都沒孟暢的人直接給料理了。
林家內宅沒有半分被波及。
這樣的狀況是陶桃沒有想到的。她心里有了不好的
筆趣庫預感,自己和郭楷范商量的事情,應該是已經被鄭東知道了。她不想跟郭楷范捆綁在一起,怎么呢?
在確認林家確實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她起身,開車快速的去了醫院。
半路,車猛的被卡主了,她急著下車去看,卻見是下水道被人給揭了蓋子。陶桃罵了一句,自認倒霉的車,然后倒車,避開這個黑洞,車轉眼向前竄去。可她沒發現,在她下車檢查之后的那一瞬,有人趁著她背過身的功夫,從井下躍來,直接鉆到了她的車下,扒著車子跟著他一起進了醫院。
連續收到了木倉傷的病人,醫院已經戒嚴了。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陶桃是警察署的,車子也是警察署的,可以說是來去自由。
等陶桃下車走了,車下的人才鉆出來。
醫院大廳里也有人執勤,看到渾身的丁帆,出面攔了,“你干什么的?”
丁帆朝前指了指:“剛才淘秘書進去了,我是她的司機……”
“怎么這幅德行?”這人下打量了一眼渾身都是水的丁帆。
“嘿嘿……”丁帆指了指外面,“下雨了,車在半路卡在下水道的井沿了。我一推車……”
“車跑了,你摔了個狗啃食?!蹦侨俗詣幽X補出這畫面,哈哈的笑起來,“行了行了!趕緊進去吧。大晚的都不容易。”
丁帆這才往里面去,他不放心田芳??戳丝瓷恚奶蜓邸3弥鴽]人注意,他直接去了太平間。今晚死了的,都暫時會被運到這里。
本來想借這些人身的衣服穿穿,可是一眼看去,誰也不誰好多少。外面響起腳步聲,他沒地方躲,直接找了個床位,自己躺下,用白床單蓋了起來。
門被推開了,有點光亮照進來。聽到一個年老的聲音道:“好像又多了一個,這才了個廁所的功夫,又送來了?”然后嘟囔著什么走了。
丁帆從床起來,悄悄的將門打開,然后悄無聲息的循著那腳步聲追了過去。另一邊的房間好似有點光亮,他從門縫里看過去,見那手電筒被放在一張臺子,光線對著的,正是個駝背的老人。他此刻正在給女尸體脫衣服,手還不停的在尸身撫摸。一股子惡心的感覺從心里涌起,他猛地推門進去,對方也正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一時連愣住了,緊跟著嚇的哆哆嗦嗦。丁帆猛地撲過去,這老頭也以為這是要揍自己,卻不想丁帆直接手,咔擦一聲,將人的脖子直接給擰斷了。
他利索的脫下這老人的衣服,將自己的衣服換下來,給這個老人換,直接搬到隔壁的停尸房,用白布蓋了。一時半會的,應該也沒人能發現。
卻說陶桃想跟郭楷范商量一下鄭東的事,卻不想還沒等她開口,郭楷范說話了,“怎么才來,趕緊的去給我辦出院手續?!?
“這么著急?”陶桃有些莫名其妙,“這大半夜的,外面的雨又大?!?
“你懂什么?!惫独湫σ宦?,“如今這醫院是是非之地,早點離了這里,才算是整整的安全了。”
陶桃一見他的樣子,知道再說什么也無濟于事,沒有誰自己更清楚這人的對他自己這條命的重視了。
她什么也沒說,直接出了病房。到了大廳,值班的人都是生面孔,應該是所謂的三十八號的人。她朝那兩人笑了笑,對方也接話:“陶小姐又出來了?有事叫您的司機跑腿完了。咱們是有差事,要是沒差事這會也樂意給您跑跑腿?!币娏似凉媚铮粋€個心里跟長了草似得,少不得撩騷兩句,獻獻殷勤。
陶桃被這兩人說的一愣,司機?什么司機?自己一個秘書配什么司機啊。
隨即,她想到某種可能。這是有人尾隨自己進來了吧。sm.Ъiqiku.Πet
她面甜美的一笑,“哪里是我的司機,是我們署長的。人家那么說是客氣,我哪里有資格用司機?”
兩人忙道:“給您當司機瞻前馬后那是榮耀,趕明混不下去了,給您當司機去?!?
嘻嘻哈哈的說了幾句話,卻沒注意,有個穿著藍色大褂,帶著口罩手里拿著掃帚簸箕的人走了過去。
他們沒注意,但是陶桃看見了。郭楷范在醫院住了這么久,她幾乎天天來。這醫院的清潔工什么時候下班,她也都清楚。這個人肯定不是醫院搞清潔的。而且,那雙的鞋雖說滿是泥濘,但卻也不是一個清潔工能買得起的定制鞋。這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