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是誰呢?
想到送進醫院的韓春林,她的眼神閃了閃。如果此人是此次行動的漏之魚,那么他的目標是韓春林。
想到這里,她的眼睛閃了閃,去一邊的護士臺:“我們署長睡不著,給兩片安眠藥。”
那護士笑:“也是,今天晚一撥人接著一撥人的,你也是辛苦了。”
將安眠藥拿好,用帕子包了,然后避著人在門軸處將藥給碾成粉末。又端了一杯熱牛奶,將藥給放了進去。這才端著牛奶笑盈盈的進了病房:“署長,已經辦好了。但三十八號的人好似說,外面還在抓漏之魚,咱們這時候出去……即便不會又危險,可也可疑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跟那些人有什么瓜葛呢。叫我說,您該睡睡,睡醒了天亮了,他們也鬧完了,咱們再走也不遲。”
郭楷范一愣:“還有漏的?”
“那可不?”陶桃將牛奶遞過去,“趁熱喝了,您只管睡,我在病房守著。”
郭楷范點點頭:“行!你守著,有變故叫我。”
一杯牛奶下肚,半個小時人睡死了。
她將杯子拿到洗手間,沖干凈之后,又往地一摔,然后撿起來,扔到走廊盡頭的垃圾箱里了。
天亮會被清潔工清理走,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算從護士那里知道自己曾經要過安眠藥,那也是被郭楷范整片的吞了,不會變態的弄成粉末混在牛奶了。想問郭楷范……自己不會再叫郭楷范開口的。
叫這老家伙死很容易,可怎么才能叫他死的有價值,關鍵是保住自己。這需要一點技巧了。
手術室門口的燈滅了,證明手術已經完成了。陶桃瞄了一眼,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個可疑的清潔工正拿著掃帚一遍一遍的清掃這一塊。那么他的目標,該是從手術室出來的韓春林。
丁帆原本是沒打算這么快從下水道里出來的,可誰叫這么巧合,正好碰到陶桃的車了呢。這條路往前走,勢必會經過醫院。這么晚了,他基本可以肯定,這女人是往醫院去的。這才跟著混了進來。雖然最重要的是看看田芳怎么樣了,但要是遇韓春林,趁機逼迫他將放置鑰匙的地方說的詳細一些,對完成任務也是有好處的。臨了,能除掉這個惡心的男人那更好了。
不能讓他活著,因為只要他活著,他會去找回鑰匙,那還有自己什么事。所以,韓春林不能活著。
陶桃從郭楷范的嘴里,早知道韓春林的背景,在他的眼里,這是閃著金光的大粗腿,抱了,鄭東也拿自己沒辦法。即便離開警察署,想來韓春林也會給自己安排一個妥當的去處。
因此,她直接去了韓春林的病房。
麻藥的勁還沒過去,韓春林醒著,他不是不疲憊,是實在不敢睡,他吩咐護士:“你去傳話,說我要找……找鄭東,警察署的鄭東,有要緊的事。”
護士不敢耽擱,趕緊出去了。
陶桃在外面聽見了,見了護士笑了笑:“我奉我們署長的命令,過來探望韓廠長的。”
護士早跟陶桃混熟了,一擺手:“你進去吧。我現在還要去通知你們鄭署長。”
陶桃笑著目送護士離開,這才推門進去,看見睜著眼睛一臉惶恐的韓春林,明白對方很清楚他自己的處境。她趕緊將門關,小心的靠近:“韓廠長,還記得我嗎?”
韓春林一皺眉,心里也跟著提防了起來,“你是……郭署長的秘書?”
“是我。”陶桃跟著郭楷范在很多私人的場合跟郭春林碰過面。要不是自己在警察署能幫他盯著鄭東,那老東西差點將自己送到韓春林的床。
韓春林對郭楷范不滿,但卻絕對不相信他跟倭國人有瓜葛,因為這個人膽小惜命,倭國人不屑跟他合作,他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因此,對于他的秘書,韓春林倒是沒有太大的戒心,“你們署長不是住院嗎?怎么還有空關心我這個老朋友?”
陶桃從這話里聽出了不滿,她趕緊低聲道:“韓廠長,這醫院里可不安穩,已經混進人了。三十八號那幾個人根本不頂用。您要是信得過我,能不能現在起身跟我走,在這里,怕是撐不到鄭署長來。”
韓春林眼睛一瞇:“為什么這么說?”
“有個年輕人可能混進來了。”陶桃趕緊說了一句,“如今我卻找不到人,在沒有找到之前,您都是危險的。”
韓春林心里一驚,他當然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自己醒來,摸著邊的座位是濕的,很顯然,這地方應該之前是坐過人的。可當時車只有陳宏,他在一瞬間懷疑過,是不是在半路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下車了。車的目標大,吸引了注意力。那這個途下車的人,可能已經逃出生天了。如今陶桃說有人混進來了,他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人。
“我跟你走。”韓春林起身,他身了四木倉,最開始傷了右手腕,之后傷了肩膀胳膊,反倒是胸口那一木倉傷勢最輕。這些傷不在腿,不影響行走。雖然麻藥的勁還沒過去,走路腳踩在地沒知覺,但有人扶著,也能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里,有一雙眼睛盯著。陶桃當然知道。他將韓春林帶到了郭楷范的病房。郭楷范睡的很踏實,半點都沒有情形的跡象。
韓春林看向陶桃,“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
陶桃看向韓春林,又指了指郭楷范:“我要是說,這個人靠不住,我想另外找個可靠的大腿,您信嗎?”
韓春林呵呵一笑:“這話我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姑娘跟郭楷范是怎么一種關系,自己也早知道了。壓的狠了,反彈是必然的。這不,自詡了不起的老郭栽在了女人手里。“放心,只要過了今天,我不會虧待你。”
陶桃一笑,“去衛生間。”
將韓春林塞到衛生間的換衣柜子里:“委屈您了……”
韓春林擺手:“不委屈。這里挺好的。”
陶桃出門,將衛生間的門敞開著,越是坦然,越是不會叫人懷疑。
之后,她才將被子往一拉,蓋住郭楷范的半張臉,又用早準備好的注射器,將空氣注射進他的體內。確定這樣的分量足以致人死亡,這才停手。然后收拾好東西,施施然出去了。仿佛沒感覺到有人注意她一般,去了走廊一側的公共衛生間。
丁帆在確定這女人進去以后,這才閃身,直接去了病房。病房里,被子蓋著的人應該是韓春林。費盡周折換了病房,能逃出去嗎?
他一把掀開被子,不由的啊了一聲,怎么會不是呢?
韓春林呢?一定還在屋子里。他俯身看床下,沒有!又看衛生間,一眼能看到底,正要看柜子,聽外面傳來女人尖厲的喊聲:“什么人?快來人啊!這里有這么多濕鞋印……”
丁帆看向腳下,鞋是濕的,大晚出現不明的鞋印,心思細膩的當然知道有蹊蹺。他顧不得再看,保存自身才是最要緊的。
他出了病房,樓道里卻沒有人。陶桃不可能跟一個訓練有素的人硬碰硬,她喊了一聲,躲到一邊的空病房去了。
丁帆不敢耽擱,因為已經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了。他朝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跑出,哪里的窗戶開口大,從二樓的窗戶下去,正好是停車場,找一輛車,能迅速的離開這里。可惜,還沒有見到田芳小姐。
陶桃在確定對方進了衛生間的時候,才從病房里出來,追了出去,還開了兩木倉,等到了衛生間,見窗戶開車,一道黑影已經翻滾著落地,朝一輛汽車迅速的移動。她躲在窗戶后面,朝那人開了一木倉,正膝蓋。
她有些懊惱,木倉法還是不行。
這一閃身,對方已經了一輛車,車燈一輛,箭一般的沖了出去。她又對著車開了幾木倉,等樓下的人來,正看到這姑娘颯爽的英姿:“趕緊追,再打電話通知你們頭,我可要給我們鄭署長打電話。另外,那人被我打傷了右腿,在膝蓋位置,叫他們查的時候注意點。”
出了這樣的事也沒人貧嘴了,利索的應了,都趕緊走了。
陶桃見醫院的值班醫生和護士都圍了過來,趕緊道:“我們署長……我看見他從我們署長的病房出來的。”
眾人一驚,趕緊過去,見郭楷范身蓋著被子,可人卻已經死了。
陶桃眼睛一閃,這輩子蓋的這么好,肯定不是那個年輕的殺手,只怕是韓春林趁亂出來料理好病房的一切又溜回自己的病房去了吧。她來不及想這些,只看著醫生,滿臉的難以置信和悲傷:“死了?明明我出去的時候還睡的很好,還打呼嚕來著。”
一個護士舉手:“沒錯,我路過的時候在門外都聽見呼嚕聲了。”
“怎么回事?”鄭東急匆匆的進來,問了一句。
陶桃看向鄭東:“鄭署長,有殺手混進來,不知道為什么殺了署長?”
“死了?”鄭東強壓下要翹起的嘴角,看向躺在病床的郭楷范,“沒外傷,怎么死的?”
醫生指了指手背的針眼:“這是新的,用注射器的應該是個新手,看樣子是注射了足量的空氣……”
鄭東眉頭一挑:“一個新手,空針管注射,我們署長又不是死的,怎么會不反抗?你們再查……”
其一個護士看向陶桃,似乎有話要說。陶桃在對方開口以前,趕緊道:“鄭署長,署長睡前服用了兩片安眠藥。今晚醫院吵的很,署長睡不著,所以……”
醫生忙道:“要是如此,病人不反抗也不怪了。”
鄭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陶桃,這話他根本不信,干他們這一行的,恨不能睡覺都睜著一只眼,怎么可能還服用安眠藥。更何況,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里面又有姓郭的這老混蛋的算計,知道算計沒成,想著離開是非之地是真的,怎么會要安眠藥睡個安穩呢?
這個陶桃還真是有點意思了。
“韓春林在哪?”鄭東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給自己下絆子的老家伙已經死徹底了,揪著這事也沒意思。死在倭國間諜手里,當然也挺好。弄個不明不白,別人還不得以為自己也摻和了嗎?何必沾一身腥氣呢?他跳過這個話題,直接問了這么一句。
醫生往一邊一指:“隔壁病房。”
醫院只有這十幾間條件好的病房。都是給有身份的人準備的。即便不是隔壁,也不會離的多遠,都在這一層樓。sm.Ъiqiku.Πet
鄭東左右看看,又推開韓春林的病房,見這家伙半瞇著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心里笑了笑,還真是命大。這都死不了。不過他眼珠子一轉,落到那早已經不滴藥的吊瓶,朝前走了兩步,仿佛不在意的揭開韓春林手的膠布,叫見膠布下,針頭根本沒扎進肉里去。不用說也知道,這家伙的將針拔下來過,之后又偽裝成還在打針的樣子。
陶桃眼睛一閃,垂下眼瞼。果然,只要做過,總會有蛛絲馬跡的。
韓春林緊張的看向鄭東,怕他揭穿。誰知道鄭東呵呵一笑,喊了一聲:“抱歉,你看我這沒輕沒重的,怎么把針給了。護士,趕緊過來處理一下。”
竟是幫著掩蓋過去了。
韓春林心里一松:“老弟……能過來看看,這份情我記在心里的。咱們來日方長……”
鄭東笑了笑:“我記下了。好好養傷,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在病房外站崗的。”
韓春林一笑:“那順便再幫老哥一個忙,幫我打個電話,我想會金陵養傷。附耳過來……”
鄭東心里一喜,這家伙給的電話號碼,可不是一般人的電話號碼。能攀這條線,可是天大的機緣。他附耳過去,對方報了一串數字,鄭東牢牢的記下,“放心,耽擱不了老兄的事。”
臨走,又將他自己的司機和警衛留下來:“給我守著,從現在開始,不許放任何一個人進去。”
一個電話過去,天一亮,有飛機從金陵過來,直接接韓春林。
韓春林臨走要兩個人,一個是剛動完手術的方田,一個陶桃。他是這么解釋的,“這都是救了他一命的女人。”說起郭楷范,他一副歉疚的表情:“陰差陽錯,叫郭兄枉死。他的家人,我會好好安置的。”
刷足了大家的好感度,這才被抬著了飛機。
四爺和林雨桐接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林雨桐皺眉:“那這鑰匙還在韓春林身,他傷好了,豈不是又得回來?”
“不會!”四爺搖頭,然后問林雨桐,“他有鑰匙,自認圖紙已經得到。他回來干什么?”
林雨桐稍一琢磨明白了:“你是說,他背后的人想拿這圖紙私下里干。那么對外,肯定會宣揚圖紙丟失了。順帶著,明面,韓春林必然受到嚴懲,甚至去掉公職。而暗地里,卻替他背后的熱經營廠子……”說著,她一嘆,“幸虧那些圖紙都是不完整的。否則,真是會壞事的。”
四爺笑了笑,這種東西,假的當然不行。內行一眼看的明白。可要是真的,那么多圖紙核查下來,以他們現在的水平沒有三五年都核查不完。等三五年之后,發現這圖紙不是完整的,缺的恰好是最關鍵的一部分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ltddgt.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