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婆婆,不去行嗎?
顯然這也是知道自己懷孕了,親自跑來照看了。
林雨桐只能先跟宋導說一聲,了金河的車。兩人寒暄著,結果車子從機場直接開去了醫院,“檢查檢查,不要大意……”
絮絮叨叨的,很是擔心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對自己挺著孕肚還天南地北的跑她是不怎么贊成的。
其實總檢查也不好。
從醫院出來,金河要帶林雨桐回家,她在明珠市的住處。
沒結婚跟婆婆住,擱在誰身也不覺得不自在。
林雨桐婉拒了,“公司那邊正等著呢。”
“再急也不急在一頓飯的功夫。”金河很堅持,“一起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酒店。”
林雨桐直覺這是有事。
結果飯菜桌,吃了個八九成的時候,金河先放下了筷子,“咱們不是外人,我還真有點事想事先跟你說一聲。”
林雨桐跟著她放下筷子,拿了紙巾慢慢的擦嘴,心里琢磨著什么事情,面卻恭敬的很,“您有什么吩咐直說是。像您說的,咱們不是外人。”
金河失笑起來,“每次跟你說話都覺得不像是跟個孩子說話。”自己見了這姑娘這幾面,永遠都是一副萬事篤定的樣子。也是自家兒子,要不然一般人家可消受不起這樣的媳婦。半點沒有在婆婆跟前的戰戰兢兢。當然了,要是個普通的姑娘,她也不會來找她說事情。收斂了思緒,這才低聲道:“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你不是外人,在我看來這也不算是什么家丑。我想跟你說的是我跟老陳結婚的事。”
老陳是說陳飛云。
七十歲的人了都!
“做兒女的總盼著您過的舒心的。”林雨桐先表明態度,其實她對這樣的事沒什么看法。不管多大年紀的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吧。她之前也聽四爺說過,開始反對的都是金家的人,主要是怕陳家那邊的人以后分割金河的財產,這主要都是站在四爺的立場想問題的。而四爺的態度是沒態度。老娘嫁人這事,對四爺來說,還屬于一個新命題。叫他不反對容易,歡天喜地表示樂見其成那難了。估計是他不表態,金河有點著急了。
金河搖搖頭,“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知道,那脾氣倔的很。不過這么大年紀了,我也想按照我的意思活一回。我跟你陳叔……不領結婚證,但我們會辦婚禮。要是覺得實在是讓你們的面子過不去,我們會去國外,在國外的教堂,也是一樣的。”只要有證婚人行。“他的時間不多了,我陪他出去轉轉,他也陪我散散心。到了我這份,能說得話的也只剩下他一個了。”不是情人,卻是親人。
話都說到這份了林雨桐還能說啥?
其實她完全不用跟自己說的。又不領結婚證,那是法律并不是夫妻關系。在國外舉辦婚禮,很可能連一個賓客都不宴請,異國他鄉也許是個風景不錯的小鎮教堂,什么風聲也吹不到國內。愛怎么著怎么著吧。跟自己說這些能怎么的?
金河的視線落到林雨桐的肚子,神色變得更加溫和,“你們婚禮的時候我肯定回來,但是孩子出生,我可能沒辦法幫著帶……”筆趣庫
那太好了!
林雨桐心里先松了一口氣。
孩子要是敢給別人帶,林博回炸了的。
作為媳婦來說,金河說的其實是個好消息。不用跟婆婆住,簡直喜大普奔。
一對準婆媳在愉快的氣氛結束了這頓飯。
回了酒店林雨桐給四爺打電話:“她說要出國,到處走走看看,以后不跟咱們一起住……”
四爺一邊對著件簽字,一邊:“……”以前在宮里伺候皇額娘的賢惠勁都是裝的!
“……說不給咱們帶孩子……哎呦我的天呢,還之前還愁怎么跟人家說孩子我爸帶……”林雨桐說的很歡快。
四爺繼續簽字,“……”所以之前弘昭他們在永和宮你也是無奈的很!
林雨桐說著說著聽不見那邊說話急忙問道:“忙著呢?”
“沒有。”四爺將筆放下,手擱在膝蓋好整以暇。
那你至少得給點反應吧。
四爺好似沉重的嘆了一聲,良久才道:“爺總覺的有識人之明……”到現在才發現竟是看錯了!
林雨桐愣了三秒,幾輩子養成的默契叫她馬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她不由的噗嗤笑了出來,也知道四爺是故意逗她的。她樂道:“這人跟人不一樣!”婆婆跟婆婆也不一樣。誰也不像是金沙這么能葩。
金沙那邊的事情林雨桐不管了,人家主意正著呢。當然了,四爺說是不管,以他對孝道的要求,估摸著還是會找人跟著,隨時得知道對方的情況。但這不需要她來操心。
這邊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是圓餅打來的電話,“交代的事情辦好了。能不能賣個好價錢看你了。”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情緒卻不高。
林雨桐挑眉,“叫您為難了。”
“不是你這事。”圓餅不想多說,說出來也丟人。能說我被人家給婉拒了嗎?老大一把年紀了,好容易純情一回,結果沒發芽呢,直接枯萎了。再也不找小姑娘了,一點也沒有內涵。年齡大怎么了?年齡大證明經歷豐富,經歷對于男人來說是財富。這些事能跟小輩說嘛,他直接撂了電話,“我找你爹喝酒去。”
找林博喝酒,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過去是指哪去哪,一叫走,絕對的鐵哥們。咱們嘛,誰叫喝酒都行,到哪地點沒法選,是家里。
所以這次也不例外,直接一句:“家里見。”完事了。
沒家室拖累的人如今還不能體會有家室的苦。
圓餅嘟囔了兩句,又叫江橋過來,“有些日子不見了,一起喝一杯。”
“來家吧。”江橋也這么一句話。
圓餅臉一下子耷拉下來了,“去林家,不來絕交。”
江橋一聽這意思不對,莫不是真遇到事了?于是出門接了老婆下班先直接把老婆送回娘家,“我去林家跟林博說點事,十點以前準過來接你。”
周瀟摸了摸肚子,“晚我在這邊睡的踏實。”
江橋手一頓,“得得得!那住這邊。”老大一把年紀了,還得留在老丈人家看人家的臉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三個臭皮匠晚湊一桌,林博說江橋你丫不是說我老婆不會懷孕嗎?你瞧瞧現在,不也有了,不是你小子能耐。江橋說你能耐,你多能耐啊!你的能耐大了,都要當姥爺了還不能耐,光這一點我這輩子都不你。林博暴起,說你丫的怎么沒大沒小,怎么跟長輩說話的?江橋說你這孫子最王八蛋,不講輩分把閨女亂許人。圓餅聽的煩躁,剛懟了這兩人一句,這些好了,這倆馬同一陣線調轉槍頭一致對他。
朱珠聽到動靜下樓看了一眼去了,王嬸扶著她樓,這是林博要求的,否則工資可難保住了,“要不您勸勸,喝多了再打起來……”
“一個個外面人五人六的,也這時候能發泄,隨他們去吧。”
朱珠不管,王嬸膽戰心驚的從樓下來過去一瞧,嘚!三個又差不多抱一塊互訴衷腸了。
圓餅的苦水多啊!
失戀了嘛!
“你說現在的小姑娘,不是都叫著嚷著要少奮斗三十年嘛。我這樣的條件,咱們說實話,只要結婚了,別說少奮斗三十年,是一輩子啥也不干,我都養的起。家里窮不要緊,咱多掙點叫她補貼娘家。家里有窮親戚不要緊,我最喜歡助人為樂,何況是自家親戚。我都想好了要怎么說了,年齡不是問題,貧富不是差距,可到頭來呢?話還沒說,人家姑娘說了,要是我認識什么合適對象別忘了給她介紹。你說現在的姑娘心眼得多少,這是早看出我的心思了,愣是裝著不知道。現在看畢業了,沒有師生障礙了我得行動了,趕緊過去表明態度了。”
“你們不知道啊,我當時想說,還要介紹啥人啊?我這樣的行不?話都到嘴邊了,我給咽下了。人家孩子把話說到這份了,我還說啥啊?又是桐桐的朋友,真說起來說是晚輩也行啊。這么死皮賴臉的事咱也做不出來。”
江橋豎起大拇指,“你行,這姑娘更行。”品行過硬啊!不會見錢眼開叫人高看一眼了。
圓餅面色一苦,是這姑娘決絕了才更顯的可貴嘛。他有些憤憤的,“啥都好,是有些天真。都愛找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可等她們老了,小伙子成了老伙子了,人家還能瞅她們?”
小福正被王嬸打發來添菜,在門口正好聽了幾句,她在這家里向來沒人拘束她,這會子直接接話道:“小伙子變成老伙子了還是更喜歡年輕小姑娘,那小姑娘要是不趁年輕找小伙子,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虧了。反正老伙子變成老老伙子喜歡的還是更年輕的……”
這話叫人聽著糊涂,可以琢磨明白了,她想說的是,跟任何男人生活,他們變心的幾率是一樣一樣的。
圓餅一噎,瞪了小福一樣,回頭罵林博,“你家咋把保姆慣得跟你閨女一個脾性。”說話咋這么噎人。
林博心說,我閨女可沒這么二百五。他打發小福,扭過頭又解釋,“這姑娘有點二百五。”
站在外面的小福:“……”我這二百五都明白的道理,你們都不明白,還好意思說我?要是我,趁著年輕找年輕帥氣的談談戀愛,這么著將來不管怎么著想起來我都不虧的慌。干嘛花骨朵一樣的年紀非得找個爹,年輕男人是啥滋味咱都沒嘗過呢。
小福走了,里面的三個男人都沒說話。說話的人是有點二百五,但人家的道理一點都不二百五。男人都覺得沒找個漂亮年輕的是虧待自己,女人為什么不覺得?
江橋低聲攛掇:“要不你再等等?”等人家也經歷豐富了!
他媽的這說的不是正經話。再說我還沒愛到能包容一切的份。
灌了一口悶酒,這么著吧。
晚都過了十點了,林雨桐接到林博的電話,喝醉里在電話里絮絮叨叨的,“……金家有沒有表示?要是不重視孩子姓林了……”
金家重視還是也不會姓金,你把江家放哪了?
“……閨女啊,我跟你說,你袁叔可憐的很,說實話,他其實也純情的很,暗戀的不少,正經戀的一個都沒有,這事江橋那孫子都不知道。如今被你那同學給甩了……”
林雨桐:“……”我知道我也不會替你們給娟傳話。
朱珠在一邊冷笑,直到林博掛了電話,才道:“你那點心眼,別在你閨女面前動。要是有什么說什么,她許是動了惻隱之心替你們美幾句……”
林博把臉一抹,所以說著孩子太精了也不都是好事。
林雨桐掛了這邊的電話給娟打了電話,娟小心翼翼,“你聽說了?”
惹的林雨桐笑:“干嘛呢?不愿意不愿意唄。”
娟好像還是不能釋懷的樣子,“怕人家覺得我是畢業了用不人家了,才說開了。這么長時間不說,不是我故意吊著人家,是實在是人家年紀大了,婚事肯定急。我覺著,人家也沒說,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要是再有交往的結婚對象,我這么貿貿然的,又是師生的關系……多尷尬啊!”十分害怕誤解的樣子。
“都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沒那心思。”林雨桐笑道,“算有人知道了,要議論叫人議論去吧。放心,她們不會說你心眼多,反而會覺得你缺心眼。”
圓餅這樣的條件,說實話,真要找年輕的,有的是漂亮年輕的姑娘前仆后繼。像是娟這樣,又是那么一個家庭條件,能有這么一份堅持,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娟也笑,“我又不求什么大富大貴,平平常常的人,干平平常常的事業,將來生個平平常常的孩子,過平平常常的日子,我心里踏實。”.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