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不說這話,只看了一眼媽媽,涼涼的說了一句:“小心媽也去告你的黑狀!”
對告狀這事是耿耿于懷。
少年不識愁滋味啊!樹木發芽了,他們想著怎么玩,可多少人為了田里的樹苗不發芽尋思的心都有。
咋辦呢?
報案了,可這案子破起來費勁啊。只留下一張畫像,公安部門跟著大家的口供描摹出來的。跟真人肯定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算是把人逮住了,這損失能彌補回來了?
找補不回來了,那家伙賺不了那么多錢,但是帶來的損失卻是慘重的。一耽擱好幾年的時間荒廢了,你說誰賠的起。
是把人給槍斃了,然后呢?
損失還得是自己的。說到底,貪圖便宜啊。
給面也報了,說免稅了。不交各種的稅收,不等于都有辦法找錢把日子過下去。舉債過日子的大有人在。一朝回到解放前,是這樣的。
林雨桐幫著聯系免費的賴生苗子,有想繼續栽樹的都去挖,現在栽樹還來的急。
至于說嫁接的接穗,這個也容易,還有些沒受損的,人家的樹今年都要掛果了,去這些人家求一求,剪點樹枝用一用,還是能的。
這也算是省了一筆開支。
再想給這些人找點活路,得提供工作機會。開發區建設當然是需要人的,各種的勞力都需要。但這得先把圖紙規劃弄出來,然后才能拿著規劃出去化緣去,想辦法叫人家來投資,錢來了,啥都周轉開了。
四爺的圖紙出來,堪稱是驚艷。
他弄出來的不光是圖紙,還有模型,非常直觀的模型。
模型做的很用心,該有燈的地方有燈。燈一亮,給人的感覺這是絢麗的繁華都市。
路是各種造型的車,自行車道,摩托車道,人行道,顏色不同的路面,不同的用途。路口的紅綠燈都是閃爍著的。路邊的商鋪,各種玻璃櫥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
還有河道里,河道里各種的旅游船只,其實功能完全可以充當交通工具的。交通站口有人工河的碼頭,非常的方便。
隔一段有一個拱橋或是浮橋或是擺渡造型的船只,想穿過河流去對岸,并不是麻煩的事情。
路邊河岸,樹木成林鮮花著錦,更有高樓林立,霓虹著彩。
運過去之前,專門叫收拾了一間辦公室還放置它。
老孫都懵了:“西北還能建造出一座水城來?”
怎么不能,當年的圓明園,什么景致搬不過去?
林雨桐按照四爺的話解釋道:“專門測過清河的水量,理論,這是行得通的。”
周揚異常興奮,連連說好:“……學校放在這里最好……”搞不好真建好了,老師更愿意在這邊呆著。整個大學是一連串的人工島組成的。這些島嶼或是用橋連接,或是島和島之間藕斷絲連,間有一條路連接在一起。教學區是一個島,試驗區是一個島,圖運動館,都分屬不同大小的人工島嶼,更有宿舍樓和給老師安排的家屬樓,都設立在造型不一的島,每個島都種植不同的植被,相互獨立又和諧統一,組合在一起,又恰好是一副校徽的圖案。除了入學要加強學生的安全意識之外,學校還得加強學生的管理,不叫做危險的事。這個是有點麻煩之外,其他的絕對沒毛病。體育館里還有游泳館。這在北方的縣城,是特別少見的。體育課加了游泳,好像危險系數又降低了很多。
而學和小學,這些學校,雖說在一片,但卻隔離在遠離水的地方。看著直線距離不遠,但是想繞到水邊去,卻不怎么容易。即便走到水邊,也都是剛好有碼頭的地方。碼頭的地方設置著圍欄,進出有人看著,未成年人沒有家長的陪同此路不通。最大程度的保證了孩子們的安全。δ.Ъiqiku.nēt
光是這份巧思和細致,叫人不由不贊嘆。
而給大學預留出來的實驗基地,足有一千多畝。從學校劃船能過去,那邊基地的門口設立了碼頭。從碼頭去,進了基地,有專門的蓄水池跟外面的人工湖連接。說是蓄水池,其實都算的是水庫了。這水庫可以充當這一千畝實驗基地的灌溉用水,但其實這也是這一整片區域的一個水利樞紐,如果趕極端天氣,湖水河水超過了警戒線或者出現干涸,那這備用的蓄水池派了用場,調節水流量。
林雨桐繼續道:“另外,還有個用處。實驗基地嘛,什么樣的實驗都等能作。這個蓄水的小水庫里面,完全可以進行淡水養殖的實驗……”
對的對的!是這樣沒錯的。
一舉多得啊!
而廠區那邊,廠子一排排的,最亮眼的是多加了一個污水處理廠和垃圾壓縮站。絕對做到零污染。
至于那些各種街道這個倒是按照林雨桐的思路來了,要說添了什么,是再添置了一個非常龐大的物流心。給這些廠區建起來之后提供強大的物流支持。
從頭看到尾,從尾看到頭。
老孫直搓牙花子:“這么說,三里莊很要緊了。”
“那是!”林雨桐笑:“沒有東風,沒有那場扭轉乾坤的赤壁之戰。”
“成!”沒弄來水是自己沒本事,等把水弄來了,要是弄不來錢,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關鍵是這東西太誘人了。
之前有人說明縣zhang想折騰什么縣升市的事呢,他對此嗤之以鼻,那是容易的?
要這開發區建成,那還真成了容易的事。
自己往升一升,那基本是板釘釘的事啊。
老孫的熱情高漲,叫秘書聯系那邊的新城鎮的王書記,晚私家菜去,有話酒桌談嘛。
周是看著老孫的車出門的,回頭試探著問林雨桐:“不知道這事成不成的了?”
能成!
老孫那三板斧自己沒給他機會扔過來,總有人得接著的。
王書記這段時間也忙這假化肥的事呢,老孫這已經是約第三次了,怎么著也得來一趟。
前兩次約的時候,第一次對方的態度是這樣的,秘書說:“您要是有空,我們書記說一次吃個飯……”第二次老孫親自打電話了,說:“老哥哥啊,哪天有空咱倆一起坐坐?”
沒有那種說非要見面不可的架勢。
這次則不一樣了,人家秘書的語氣變了:“我們書記在私房菜訂了雅間,恭候您的大駕。”
人都說事不過三啊。
雖然前兩次是他的誠意不夠,但這要說起來,自己再不去有點不經講究了。
那去吧。
老孫這人的心眼一點也不大。
下了車,進了館子,迎接的不是秘書,而是老孫本人,見面笑:“親家啊,你可來了。走走走!里面坐。”
其實兩人這親家有點虧心的。
老孫自己的外甥女呢,是膚白貌美高畢業在民政局班,是給結婚的離婚的蓋章的那種。清閑吧。挺好的工作對不對?
老孫的婆娘說了,市里那誰誰誰的誰誰誰,跟咱們外甥女可般配了,人家孩子還是大學生呢,吧啦吧啦吧啦的一大堆,開始沒在意的,后來叫這娘們說著說著,他也往心里去了。咱條件也不差,還怕人家條件好?跟市里有關系好啊,怎么著也是多條路的。
見面都很順暢,人家也真看自家外甥女了。這親家說是攀了也不為過的。
可惜了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是眼前這位王書記的侄兒。這侄兒當了兩年兵,是再部隊喂豬的。可這小伙子長的好啊,高瘦的個,大眼睛高鼻子薄嘴唇,一笑還倆酒窩。復員之后,在派出所當戶籍警察,輕松是很輕松的,但是沒前途也是真真的。
老孫不樂意,沒指著外甥女攀貴親吧,可咱明明能找個更好的,更有前途的,你干啥非要選這個呢。
當舅舅的不樂意,當爹媽的不敢說愿意。畢竟孩子的工作是舅舅給安排的嘛。
可好么說是熊孩子呢?
不是不同意結婚嗎?
對別人來說家長不同意這是難辦的事,但對于咱們來說,不要太輕松。
不是要戶口本嗎?
容易!管戶籍的弄不來一份戶口本。這個時候還不是打印的那種,全手寫的,直接蓋章,一切不是問題。
然后是結婚證,姑娘說有我呢。下班我加個班蓋倆戳啥都有了。
于是,老孫差點一口老血給噴出來。
結婚證都領了,這不認也得認啊。自己是一萬個看不這王家的小子,但是自家拿老婆一看這女聲女婿的長相,之前那不樂意他媽的全不見了。
稀罕的不得了。
哎呦!瞧瞧人家這孩子長的,怎么那么可人意呢。
小白臉樣,也哄哄丈母娘。
這么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兩人成了遠了一步的親家。其實都不是自家的親兒女,算是姻親吧。
有這么一層關系在,好似親密了不少。
但兩人不在一起任職,又都是平級,誰也借不誰的力,某種程度還是競爭的關系,其實這關系有點微妙了。
雅間里是原木的方桌,原木的長條板凳,兩人面對面坐著。
四個涼菜已經來了,酒斟滿,老孫開始吐苦水了,“親家啊,我是真羨慕你的日子,過的舒心……跟我這里不一樣啊,給我弄一女版的孫悟空來,能耐大還能通天,整天折騰的我啊,這把老骨頭可是陪不住了。人家不到三十歲,咱這一把年紀……”
老王笑:“你知足吧,有只有通天能耐的猴子,那是豬八戒都能跟著成佛的……”
老孫心里罵了一聲娘,這是變相的損誰呢?
誰是那跟著孫猴子成佛得道的豬八戒?
要不是還有大事要辦,今兒非得給這老小心倆拳。
這口氣忍了,笑著點了點老王,又給斟了一杯酒。
老王心里提防起來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這老小子只怕沒憋著好屁。
他把手往酒杯一蓋,“親家,咱有話說話,你這樣,我瘆得慌。”
老孫又是一聲笑,帶著幾分憨厚勁:“那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吧,能不能咱倆聯名往遞一個申請,把你們那三里莊劃給我們……”
三里莊?
老王在心里扒拉了一遍想起這村子的具體位置了,“要三里莊?”
你要我給你啊,那地方要沒點啥價值你能要它?
別跟有些二桿子一樣,村里有泉眼這么些年愣是沒發現。這事自己可不能干,真把一塊寶地給人家了,自己成了罪人了。
因此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打起了官腔,“哎呦……這可不是小事啊……這得全鎮會議大家來決定對不對……咱可不能搞一堂啊……”嘚吧嘚吧把一堂的危害給講了好幾遍,車轱轆話是連軸的說。
老孫心說,這些話,我說的你溜,要你在這里給我做思想政治課。
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直到老王自己都覺得過分,說不下去了才停下來。
老孫說了:“我懂,這道理我懂。這三里莊,是那只孫猴子給我出的難題,說是將把三里莊的地劃為大學的實驗基地。你說,這口都開了,我要是辦不好,面子不是折進去了嗎?”
大學的實驗基地?
那是得有大片的土地的。
三里莊離清河近便,灌溉方便。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有點道理的。
可是總覺得哪里不對。
哪里不對呢?
如今的灌溉水渠那是極為暢通的,這一片都屬于灌溉區。根本不用為這個操心吧。
原有的水渠不用,卻打清河的主意?
脫了褲子放屁都沒這么麻煩。
那需要的人工錢財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這老家伙沒說實話。
老王心里思量著,手里拿著筷子沒閑著,牛肉夾一口往嘴里一塞,嗯!入味!再滋溜一口酒,嗯!過癮。
自顧自的吃吃喝喝自斟自飲的,這邊老孫的話還沒說完呢,那邊有了醉意,絕口不提三里莊的事,只說老孫:“……你不該慫,給你出難題,你直接得給懟回去,是不是?”他把他自己的臉拍的啪啪響,“老孫喲,真叫個小丫頭辮子給壓住了,這張老臉啊,我都提你臊的慌……”
臊不臊的要你管球個閑事。
老孫似笑非笑的,這孫子是真開始裝糊涂了,他開始利誘,“你可想好了,那邊怎么說也是大學,將來這進修的資格……你知道的,像是咱們這樣的干部,想走的遠不容易了。如今要看學歷嘛。有多少人想弄個學歷難于青天啊。可跟人家搞好關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別管是啥大學畢業的,學的啥專業,有這個憑它是不一樣。三五個名額這種事,你只要抬抬手……”
老王心動的不得了,差點脫口而出,說出我愿意!
可老孫到底是外人,這要是姓林的那丫頭開口承諾這個,那自己是可以考慮的。老孫嘛,真不信他跟人家有那么和諧的關系。這邊跟自己說的天花亂墜,回頭叫他履行承諾了,他敢說在酒桌的話都忘了。哪怕再給咱辦,那又是另外的人情。
所以他忍住了,這事不尋常。真要是大學需要,完全可以跟自己談嗎?
為什么要過老孫的手是不是?
談不出的所以然來,老王酒遁提前離席跑了。
這事沒談成。
秘書進來一看臉色,知道啥情況,試探著道:“要不找林主任……”
找啥林主任?
老孫起身,冷哼一聲:“這老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走著瞧吧!看咱倆誰玩的過誰…….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