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吃被舔過的冰淇淋,轉移話題道:“明兒又要考試了……”
這姑娘自然的點頭,“知道啊!其實我學的也還可以的。”然后俏皮的吐著舌頭,又嬌俏的笑。
看著她了公交擺手走了,清遠才反身往回走。
人可能很短的時間轉變一種性格嗎?
不能!除非這個人不正常。
兒子回家了,吃飯的時候林雨桐不著痕跡的問一些學校的事,他的反應看不出任何問題。
晚孩子歇下了,林雨桐才問四爺:“你看出什么來了?”
很正常。
許是他身邊有不正常的不一定。
跟別人接觸,認識一個人,知道他的名字,了解他的家庭社會關系性格愛好,等等等等的這些都是孩子邁入社會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
四爺的意思,再看看。
清遠不知道爹媽暗搓搓的觀察他,他起的特別早,因為他要去見她。
這么說可能有些不合適,但是卻是實話。
這個她好像每天都能見到一樣,但他感覺,平時看到的她未必真是她。δ.Ъiqiku.nēt
從什么時候變了的呢?
從她沒了厚厚的劉海開始,她變了。以前是沉默寡,現在是活潑俏皮人見人愛。或許現在的她是好的,但他還是更懷念之前那個靜悄悄的沒存在感的姑娘。
在他覺得這姑娘變的不一樣了,在一起的感覺變了時候,次考試,那個她又出現了。
他現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對方的人格有問題,還是自己的心理狀況出現了問題。
哪有人對一個人產生好感之后,才發現這好感只是針對對方的一種狀態呢。
這是不對的。
那個她去學校較早,他這次也去的較早。
林雨桐看著自家孩子三兩口喝了牛奶,然后嘴里叼著油條,把雞蛋往兜里一揣要出門。
“這么急嗎?”時間不算晚啊。
“嗯!”嘴里嚼著東西說話有些含混:“今兒考試。”
考試用去這么早嗎?
還是有問題。
清遠也覺得有問題,他見了已經在教室的她,他覺得把她叫韋一一是不恰當的。想簡單的打個招呼,脫口卻成了:“好久不見。”
對方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才低頭道:“昨兒不是才一起吃了冰淇淋嗎?”說話細聲細氣,低垂著眉眼,臉微微有些紅,顯得有些緊張。
清遠笑了笑,心里嘆了一聲:看來她并不知道她自己有問題。
可怎么才能叫這個她占主導地位呢。他覺得他得回去翻翻書研究一番了。
那邊林雨桐和四爺到底是不放心,孩子在家表現正常,不意味著在學校表現也是正常的。他們覺得有必要去學校一趟,了解孩子在學校的情況。
直接聯系了校長,誰也沒驚動,去見見班主任,順便悄悄的看幾眼。
班主任是個男老師,四爺留下來跟班主任坐一起說話。林雨桐跟著校長,去教室外面想悄悄看看。
監考老師見校長擺手,沒過來,只對著林雨桐的方向點點頭。
而林雨桐瞄到自家兒子,找了一個好的角度站著,悄悄的觀察他。
清遠被人盯著,當然感覺的到。他抬頭,一扭臉,見窗外是校長冷酷的面容。他也收回視線,原來是巡查考場啊。
他自己大概都沒察覺,他抬頭第一眼看的是斜對面,而低頭前的最后一眼看的還是斜對面。
林雨桐順著兒子的視線瞧過去,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她會心一笑,孩子還是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了嗎?
多看了兩眼,她的眼睛微微瞇了瞇。
她瞧見那姑娘不時的把手的手環往送一送,顯然,她覺得這個東西很礙事。但她要是沒看錯,那種手環是用彩線編的,有些舊了,應該是佩戴了不少時間了。不是常戴著,不會顏色暗淡,下面掛著的鈴鐺也不會磨掉了外層的漆皮。
可這么一個喜歡的常戴的東西,她為什么會覺得礙事呢?
戴著別人的?
有可能!
這邊心里還沒完全放下這個疑惑,見那姑娘又打開具盒,在擺弄圓規。她看了五分鐘,那姑娘擺弄了五分鐘的圓規。
如今孩子們用的圓規,一種是直接夾著鉛筆的,很簡便,很好用。一種看起來較精密,也較貴,是那種放著鉛筆鉛的那種。
這姑娘拿的是后者,用的不是很順手。
初三了,數學幾何這一部分開始學圖形圓了。圓規是最常用的工具。明知道是考試,卻帶了這種不順手的工具。而且已經五分鐘了,卻沒有向監考老師求助。這孩子的性格只怕有些內向,不是很善于跟人打交道。
此刻這姑娘有些焦急,坐立不安,放棄了用圓規,好似徒手在作圖,不時的用橡皮擦一擦。取橡皮的時候,先打開具盒,然后明顯愣了一下,才把具盒翻過來,從另一面取。使勁掰掰不開,然后才按了一個按鈕。
一連串的動作,都在表示,她對那個具盒以及里面的具,不熟悉。
甚至擦手的墨汁,都習慣性的在衣服的下擺豎著往里掏紙巾,可衣服兜卻是斜著的。
很有意思。
衣服是剛換的忘了,具盒也可能是拿了別人的。
但一個個的都湊起來,叫人覺得有一種怪怪的違和感。
林雨桐又看了幾眼自家兒子,他在一直在答題,表現確實很正常。看到這里也行了,她也起身,跟著校長回辦公室了。
班主任滔滔不絕的夸獎清遠,四爺含笑聽著。
等監考老師收了卷子過來了,校長還用心的把清遠的卷子拿出來叫四爺和林雨桐看。
四爺把卷子接了,林雨桐卻去隨意的翻了一沓子卷子。
只看作圖題,然后把徒手作圖的卷子給找出來了。很工整清秀的字跡。她看了一眼名字:韋一一。
放下卷子,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去翻一邊的作業本,到了韋一一的本子,她翻開封面又看了看。
這本子的字跡卷子潦草一些,字體很像,但其實并不是一個人的。不過不留心很難發現。只當是孩子做卷子的時候更用心而已。
她把翻亂的本子放好,覺得找到答案了。
知道孩子沒有精神分裂,他身邊的人也不是精神分裂或是雙重人格,而是兩個人玩分身的把戲,這事簡單多了。
跟老師告辭回家,只當啥也不知道,考試期間半個字都不多提。
等到考試完了,過周末了。飯桌,林雨桐跟清平和清寧先是說小熙,說這孩子出院了,不過留下的疤只怕是去不掉。兩人自然說到了罪魁禍首蕭蕭,“要是早點好好管教,也到不了這一步。”判了三年呢。
林雨桐說:“也有你們大舅的責任。當初頂替別人學,這事不該辦。”
清平嘆氣:“農村這樣的事很多,只怕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被頂替的事。”
“以后好了。”清寧較樂觀,“考試制度也是在不停的完善的。”
“那也不盡然。”林雨桐順勢接過話題,“現在考高考都嚴格了。可也不是沒空子可以鉆的。這要是一對雙生姐妹,平時不在一個學校念書,誰也不知道兩人是姐妹。只要姐妹倆有一個學的好的,你說有沒有可能一個人考兩個人的試。考高考錯開時間行。一個今年考,另一個找借口晚一年……很完美。算是拍身份證的證件照,只怕一個人去拍兩次,別人也不會太注意。”
姐妹倆點頭,“真要是這么相像,那也是人家的運氣。”
她們沒注意一邊正扒拉飯的清遠,林雨桐卻一直關注著呢。
見這孩子像是受了驚嚇似的張著嘴,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假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還問他:“怎么了?”
清遠把嘴里的飯咽下去,然后搖搖頭。
真是一語驚醒夢人啊。
哪里那么巧?有人格分裂叫自己碰見了?可要是兩個人……這才對!嚴絲合縫。說嘛,為什么總覺得這么違和了。瞧著哪哪都一樣,但偏偏給人的感覺哪哪都不一樣。sm.Ъiqiku.Πet
四爺看了清遠一眼,到底是孩子。遇到事只是想著客觀哪里出了問題。去從來不從人心這個方向去剖析。
到底還是見識的少。
這一層窗戶紙捅破了,清遠豁然開朗。跟他考一所學校的,應該是韋一一,之前那個沉默的女孩。而了初三之后才出現的,過了一個暑假明顯活潑了很多,也多才多藝了很多的。如今看來,她根本不是韋一一,不知道是韋一一的姐姐還是妹妹。
她妹妹來學,叫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熟悉這個同學。然后她來考試……
要是這樣,她今年即便參加了考,只怕將來讀高的時候,不再是她了。那時候,大家也熟悉了這個活潑的韋一一。
一方面替真正的韋一一難過,一方面又真的很生氣。
原本以為兩人的關系算是不一樣的,卻原來也是一廂情愿。最不可原諒的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在說謊。
張無忌的媽說的果然是對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
自己只怕在人家姐妹倆面前,是個傻蛋吧。
然后,總是在他面前晃悠的韋一一他一點都不想搭理。想抄作業?沒門!
他冷著臉:“不會做別做。平時都不會做,考試是怎么考的?”回回都在前五。姐妹倆倒是玩的一手好把戲。
姑娘家臉皮薄,被人這么說,再加心虛,眼淚一下子下來了,“誰要抄了?參考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然后大家都以為是一對的兩人,鬧翻了。
直到寒假來臨的期末考試,這種狀態都沒有改變。
韋一一不止一次的想找清遠說話,他都沒搭理。
林雨桐覺得自家兒子的初戀無疾而終了,最近只要下班的稍微早點或者是晚沒會議安排的時候,回家,變著花樣的給他做好吃的。
被喜歡的人欺騙,這種感覺只怕真不怎么美好。她都從自家孩子的身,看到了深沉。
她試探著問清遠:“想不想寒假回一趟老家?”
清平也放假了,該回家了,要想回去散心的話,幾個孩子也是個伴兒。
“你大伯過了年估計是想給清豐結婚的。”她又說,“我跟你爸不一定能回去,要不你作為代表?”
“不去!”得補課。
他準備樓,然后回頭看自家媽:“您是不是知道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林雨桐搖頭,堅決不承認。
清遠呵呵兩聲,連自家媽都騙自己了。都不問自己說她知道的是啥趕緊說不知道,那這還是知道了啊!
好丟人的!
一世英名啊!
扭臉往走,了倆臺階了才反應過來:“大堂哥結婚?他過了年也不滿十八吧。”
“不領證,是辦個婚禮。”林雨桐解釋,“我跟你爸不去不好看,去把又抽不出時間。你大伯跟你大伯娘那人是真不行,但到了清豐這里,又是另一輩人……”
“到了婚禮跟前,要是你們實在沒時間,我跟我姐回去一趟吧。”少不了的事。
清寧也是這么想的,不用回去那么早,她還跟清平說,“要不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算了。年前不著急……”
可我想我爸媽了。
歸心似箭啊。
燕兒找清平:“你的學生證呢,我給咱買票去。一起走,也能有個伴兒。”
清平不想跟她一起走:“我得看我四叔跟我姨的安排。”怕她多想,她解釋,“我大伯要給清豐結婚,我四叔這邊估計是得回去個人的。許是我過年在這邊過,過完年再回去也不一定。”
燕兒愣了一下,有些失望,“那算了……我自己吧……”
又趕緊問清平:“回家你都帶啥特產?我參考一下。”
這個不具有參考性吧。
一方面是徐強準備了很多,另一方面是四叔家真的積攢了不少。
她隨便拿點都夠了,而且價格都是較昂貴的東西。回去也是坐飛機,到了機場有清輝接。不怕東西多拿不。
于是道:“要是跟我四叔他們回,我拿什么不拿什么,不歸我做主。你看著買吧,烤鴨多帶幾只,這個較實惠。”
這邊剛送走燕兒,手機響了,是拉克申打過來的,“……你們那邊給鄰里帶什么不失禮?烤鴨嗎?那得帶多少只?二十只夠嗎?算了,還是三十只吧。”
然后掛了電話。
三十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烤鴨,三十只下來也得六七百吧。
對于生活費每月四百算是奢侈的大學生來說,拿出兩個月的生活費給女朋友買回家帶的禮物,有點太過了。
徐強接她回去的時候,在路她這么問徐強:“拉克申是不是傻?”
這種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也管不著。
他只說:“要不咱倆現在去買東西。劉燕兒帶了那么多東西回家,你帶的少了,少不了被絮叨……”
愛絮叨絮叨去?“我是為他們活的還是怎么著啊?”
徐強笑了:清平變了,可這一點她自己只怕都沒察覺…….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