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是萬萬不能了。
封蟬額前的發(fā)絲現出花白的斑駁。
失去修為,整個人瞬間虛弱蒼老了十多歲。
扶光哪里忍的了他受這種委屈。
“師父您太狠心了!”
三十多年隨侍身邊,就算當不成膝下子當條狗,也不該如此對待。
“為師廢他修為,就是要他和道門除緣!他今日若是好端端走出玉京山,明日太玄洞和嶗山門的人會放過他嗎?”
做什么事,就得擔什么責,自家人好好教訓,還能茍活一條性命。
扶光紅著眼:“師父,無論如何您不能趕師兄走啊,他現在……只有上清宮了呀……”
“不必多,待回了宮便將其除名!”
太真元君擺擺手,她何嘗不惋惜,但家有家規(guī),道有道法。
扶光爭辯無用,攙著蹣跚的封蟬回到寢院,一路上還不停抱怨。
“師父怎可以為了幾個外人如此對待大師兄……”
一旦被逐出師門,還有何顏面在江湖上立足?!
封蟬躺在床上,滿臉落寞。
“是我報仇心切,全賴我不好。”
“這事不能怪師兄……!你的親人被害,憑何不能報仇,根本是師父不分青紅皂白,為了在天師府面前保全上清宮的名譽,才將你推出去,若有錯,也是師父有錯在先!”
扶光滿心為他抱不平,她自入門便陪在師兄身邊形影不離,多年下來心生愛慕。
封蟬為之動容,表現的越發(fā)自責:“只要師父消氣,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就算你將來肩不能擔、手不能提也心甘情愿嗎?”意氣風發(fā)、術法高強的師兄失去了活力,她心中堵的無法紓解,“你明明該繼承師父的衣缽,成為上清宮的掌門啊!”
這落差哪是尋常人可以接受的。
“我已不敢奢望,”他握緊扶光的手,眼里是從未有過的深情和溫柔,“師妹,這世上唯獨你對我最真心,此時此刻還愿不離不棄。師兄也曾想過,若有朝一日成了掌門,一定……讓你成為上清宮的女主人。”
他啞聲,是幻夢的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