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和天爭,時雋,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
“就算和天爭一爭,又怎么樣!”厲時雋一字一頓,“天道也未必是公的,您一定會活得很好。”
“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接下來的話,無端端透出傷感,阮昔強撐著胸口憋著悶氣安慰了幾句,剩下的時間留給了那對義子,一個人出了房間,走廊里空空蕩蕩,她走到陽臺邊,薄薄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才有了那么一點溫暖的感覺。
她總算明白欺騙的感覺,還是欺騙這樣一個真誠的老人。
于心不忍。
他對厲時雋的意義,早超過了一對真正父子之間該有的情感。
所以厲時雋的罪惡感比她只會深,不會少。
直到現在,她才慢慢體會著他在逃亡時糾結的情緒,心里涌出了滿滿溢出來的同情,厲時雋這么強大的男人,也有他的軟肋啊,如果唐老真的不在了,那他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滿滿的孤寂,再也沒有愛?
光是想想這樣的情景,她的心就好像被緊緊攥住,透不過氣來。
她扶著陽臺發呆,背后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一步一步,應該不至于是哪個不識相的人要過來打擾她。
不知道為什么,阮昔篤定這個男人一定是厲時雋,她心里徘徊不定的那個男人。
直至一雙手把她摟在了懷里,熟悉的味道溢滿了她的呼吸,若有似無的纏綿涌了上來,阮昔滿心憋悶的感覺總算消退了下去,她問,“大衛為什么會愿意把你接回阿爾司莊園?你用了什么手段?”
雖然唐老看起來精神不錯,可是醫生已經下了最后通牒,現在那個能說能笑的人不過是一個空殼子,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撐下去,撐幾天?厲時雋留在這里,對那些義兄就是一個龐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