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候和他認識的?”
“十好幾年了吧!”
“他去年被大火燒死的事兒,你不知道?”
徐半仙又是嘿嘿一笑:“他可沒死!不但沒死,還能再活二十幾年呢!”
本來丑女人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聽徐半仙這么一說,怒火剎那間爬滿了雀斑臉。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他娘的整天胡咧咧,小心老娘撕碎了他的臭嘴!”
說完還掐著腰,典型的農村潑婦的架勢。
我朝徐半仙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說話不要太直,慢慢來。
徐百仙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壓根兒都不搭理我,又嘿嘿笑著反問丑女人:“那又是誰告訴你他被燒死的?你見過他的尸體?”
別說是眼前這個脾氣暴躁的丑女人,就算是個好脾氣的,也會被徐半仙這話瞬間激怒。
果然,下一刻丑女人轉身到門后拿起一把笤帚疙瘩,看這架勢,是要沖上來揍徐半仙。
雖然徐半仙在陰陽圈子里算是頂級人物,可面對這樣一個憨婦,有點秀才遇到兵的樣子,真要是被笤帚疙瘩狂揍一頓,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
我趕緊攔在倆人之間,充當和事老。
“大姐,別動手啊!他和程伯伯是一樣的人,你也知道他們這種人太軸,說話直不愣騰,還不好聽。”
我好說歹說,總算安慰住了丑女人。
誰知丑女人剛放下笤帚疙瘩,徐半仙又來了一句煽風點火的話。
“你把瞎子藏哪了?你只要說是徐半仙來找他,他肯定會出來見我的。”
這一下,連我都覺得徐半仙應該挨揍了。
哪好意思再攔啊!
就在丑女人舉起笤帚疙瘩,要打到徐半仙的身上時,左側里屋的門吱喲一聲開了。
丑女人舉起的手便僵在了頭頂。
我和徐半仙同時扭過頭,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
只見一個面如白雪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人樣子十分奇怪,第一感覺是太白了,白到了都讓人覺得不正常的程度。
模樣也怪,沒有眉毛,嘴唇格外紅,怎么描述呢?五官好像用筆畫上去的一樣,實在不好判斷年齡,說他十幾歲我信,說他二十幾歲,三十幾歲也都有可能。
我又想起村支書的話,眼前的丑女人離婚后把孩子帶來了,看來眼前這人應該是他的兒子。
“你們吵什么呢?還讓不讓人睡覺?”
一開口,聲音尖細刺耳。
丑女人瞪了他兒子一眼:“這里沒你什么事,趕緊回屋睡覺。”
丑女人的兒子扭了扭頭,視線從我臉上掃到了徐半仙臉上,身體隨之一顫,隨即整個人都僵住了。
“還不趕緊回房間,是不是又想讓我生氣?”
丑女人再一次怒吼道。
見這訓人的架勢,這人應該就是她兒子。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母親長得奇丑無比,身材也沒個人樣,兒子也長得“不倫不類”,都不能用丑來形容了。
簡直是個怪人啊!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么他怪兒子看到徐半仙時,會渾身一抖呢?看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早就認識徐半仙一樣。
可是這應該不可能啊!連丑女人都沒見過徐半仙,甚至都不知道他爸爸程瞎子有徐半仙這么一號朋友。
丑女人的兒子就更不應該見過徐半仙了。
直到丑女人舉起手中的笤帚疙瘩,他兒子才咧了咧嘴,然后轉身走向臥室。
在準備進屋時,他又扭過頭看了一眼徐半仙,嘴巴還動了動,好像要說什么,不過最終并沒有出聲。
看來程瞎子是真被大火燒死了,算卦這種事肯定做不到百分之百準,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嘛!
看來他給自己算的這一卦算錯了!
大概這是冥冥中的安排吧!和醫生一樣,醫者未必能自醫。
既然人都死了,我覺得我倆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于是朝徐半仙使了眼色,我想表達的意思是:還是趕緊撤吧!再不離開,就真會被丑女人揍了。
誰知徐半仙卻說了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
“太晚啦!隨便給我們找個房間對付一宿唄?”
這話連我都聽不下去了,暗暗決定,如果這次丑女人再拿起笤帚疙瘩揍徐半仙,我就站在一側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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