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缺就是其中最瘋狂的一個。他對魏遲淵的執念到了為其寫傳立說的地步。而嫂嫂曾經與魏遲淵有過一段傳。"傳說"也很離譜。半身入佛的魏家當家人,為她收起袈裟,只身墜凡塵。陸緝塵覺得荒謬,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結果。紀缺輾轉幾遭找到了嫂嫂,日日登門拜訪,事事騷擾,未曾不是想在某些事上勝魏遲淵一頭,或者得到佳人,證明他比魏遲淵更令女子傾心。陸緝塵恨不得結果了他。嫂嫂卻在他揭下招募書時,攔了他。陸緝塵覺得嫂嫂未必沒看出紀缺的心思,可嫂嫂還是用他。十年過去了,事實證明:紀缺的確好用,無論他的身份還是能力,嫂嫂的命令他都能很好執行,治下也很嚴謹,現在更是做到了商部一把手的位置。陸緝塵覺得紀缺估計自己都忘了,他當初為什么找上林之念,現在又是怎樣為其賣命、東奔西走。陸緝塵煩他,不是容不下人,而是他對嫂嫂越發恭敬,對他——這些年反而隱隱挑釁。陸緝塵語氣盡量平靜:“他怎么說?”“也提到了囤積的人手和貨物,無法源源不斷的流入,無論汴京城內還是城外的郡縣,都有盤根錯繞的關系,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之物。”陸緝塵了解過。歷朝歷代所有賺錢的生意都掌握在官府手里。就是釀酒,都要官府親自頒發文書;制造也要審批,香膏凝脂更不許民間浪費油脂隨意配置。土地更不允許平民買賣,能買賣土地的最不濟也要是童生。邊疆村落尚且如此,更何況京都重地。周圍所有營生早已被瓜分了又瓜分,根本不是后來者能融入的地方。連郊外荒山都是寺廟的產業,哪里有讓人插針的機會:“我的辦法暫且能打開一個缺口,我們的人要快。”否則周邊的世族會第一個出手。林之念慢慢轉著團扇:“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她今天讓各地的戲班、茶館書匠,都開始動了。“什么?”“汴京只是一個縮影,我們是一直進不了沖要之地,唯一在交高時有突破還是……”林之念繞開了那個人:“所以這次我們從認知上打開一個缺口,讓我們的人一擁而入。”“認知?”陸緝塵也不提那個人。林之念點點他的腦子:“對。”商鋪、田地并不是主要目標。陸緝塵抓住額頭上的扇子,骨節分明的手指與她纖弱的手指交疊在一起。林之念仰著頭看著。陸緝塵沒松手。林之念的手指便擦過陸緝塵手背。陸緝塵反手握住。林之念笑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陸緝塵看著她起身。柔順的長發從他膝蓋上溜走,青綠色的單薄衣衫在燭光中影影綽綽。陸緝塵看著她,想到了今天無意中聽到的消息。魏遲淵,魏家家主,應汴京城眾氏族所邀,為皇家十年一大祭的秋收祭天,開壇。就是說,他到汴京了。住在天福寺。相比于大哥,陸緝塵更忌憚魏遲淵。他至今也不知道嫂嫂和他當初為什么鬧翻。那時候的他剛剛考取功名,事事還需要嫂嫂的人提點。魏遲淵那時候已是大周朝名揚內外的公子,其能力、功績、家世均是茶余飯后的傳奇。陸緝塵確定魏遲淵后來有些為嫂嫂暈頭轉向。甚至為他們用聲望打開了東進貿易,鎮住了鄰郡大軍。交高縣到交高郡,也真正姓了"霍"。即便三四年后,林之念用"霍夫人"的身份在外出現時,依舊會有當地官員以問候魏家主的名義向她問禮,企圖從她這里沾上一點與魏家的關系。所以嫂嫂十年沒有用"霍"夫人的名義出現過了,那個名字猶如隨著那段感情被塵封了一般。林之念看他站著不動,不禁回頭:“怎么,明天不早朝了?”陸緝塵抬步。不管是誰!都已過去!“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讓你別那么累,還不聽話,看都長白頭發了吧,別動,幫你揪了。”……溫馨小提示簡介里那句"雄競到火葬場",是真的。嘿嘿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