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堂內(nèi)。燭火閃爍。羅絨兒衣服未換,坐在床前給熟睡的兒子扇扇子。只是不知為何,扇子扇一會,又臉色難看的停一會。最后又擔心孩子太熱,繼續(xù)給孩子扇風。陸大牛進來便看到妻子這樣的神色,心咯噔一下,怎么了?不禁走過去,小心的接過妻子手里的扇子:“怎么了?”他身份不高,又娶過妻,羅家那樣的人家,肯將嫡出二小姐下嫁給他,是他天大的福氣。所以平日里多多少少,他都會遷就妻子,更不敢讓妻子生氣。羅絨兒心里不痛快,直接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杯茶:“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頓飯,崇崇又不是沒有吃過!家里什么好東西短了他了,今天偏偏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吃個不停!就算出來的太早,又奔波了不少時辰,孩子餓了些,可也不能這樣……打她的臉!丟死人了!規(guī)矩都被那倆不知道從哪里過繼來的野孩子比下去了。害得她在陸大人面前顏面盡失。剛剛恨不得把他推醒!好好讓他長長記性。還扇扇子,扇什么扇,熱著他才好!陸大牛聽出這是帶著氣了,可自己沒有惹她。家里也沒有人惹到她才是,爹娘還給他們準備了這么大的院子。陸大牛仔細斟酌著從進門到現(xiàn)在的事,只能是:“下人們怠慢你了?不像話,竟然讓你給兒子扇扇子,不知道你身子重!讓她們進來!”陸大牛說著就要替妻子撐腰。羅絨兒正心煩,讓他別添亂了:“是我讓她們下去的。”陸大牛聞松口氣,不是下面的人怠慢她就好,不然顯得他家人都不好:“那是怎么了,你身子重,別悶在心里。”羅絨兒確實不痛快,喝了茶也壓不下去的不痛快。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堵得慌。明明和樂融融的,陸家哪哪都好,可還是堵得慌。可能。林三丫沒有尊她一聲"羅夫人",見了她也沒有誠惶誠恐;甚至沒有讓出她的位置,自卑的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淚。她竟然讓一個鄉(xiāng)野村婦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天的戲。怎么能讓她痛快。還有崇崇。也沒有給自己長臉。平日的好教養(yǎng)都去哪里了!幾個菜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成!“你那個前妻子以前就這樣不愛說話!?”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字來!陸大牛精神一繃:“好像是吧……時間太久了,想不起來。”“你看看她,見了你像沒看見一樣,哪有一點婦人該有的樣子。”陸大牛覺得:“可能太高興了。”羅絨兒還真沒想過這個可能……不禁看向陸大牛。陸大牛點點頭,他隱約記得三丫性格挺鬧的,現(xiàn)在這樣只可能是太高興。女人嘛,總是容易激動得失語。陸大牛想到前妻子的樣子,她坐在椅子上,慢慢看下來的一眼,眼眸如水、明艷動人。她……以前也這樣好看?他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陸大牛思緒飄的有些遠,扇子打在了孩子手臂上,急忙拿開。羅絨兒看見了,心里冷哼一聲。只是提一提就心神不屬了?羅絨兒懶得跟他計較,何況,以后住在一個屋檐下,她能看住他哪一會。更何況,那人也算他的妻子,還能真不讓他碰嗎!一個女人而已,亂不了大事。羅絨兒放下水杯,等她回去省親時,在大事面前,共事一夫的委屈,都是毛毛細雨:“陸大人……跟我想象中不一樣。”陸大牛松口氣,扇得越發(fā)認真:“是,我都沒有認出來。”語氣不自覺驕傲,二弟給他長臉了。羅絨兒除了對柳家來人如此客氣過,還沒有對誰像對二弟一樣恭敬過。“你說……你弟是你一手帶大的?”“對,小時候我爹娘身體不好,都是我?guī)瑥乃錾蛶е!绷_絨兒想想,不自覺松口氣,心里的郁氣也散了些。大房那么大的院子就說得通了。雖然她們羅家也很大。但她們羅家人更多,嫡出就六七個,她能分到個閣樓就不錯了,哪像這里,這個院子都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大,更不要提大房三進三出的規(guī)模。“我看他跟你也不親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