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趕緊去取物資。”“知道了。”陸輯塵又拿起一片石子,打出漂亮的連環水漂,在林之念揚起水花前,跑著去不遠處的山洞拿早就準備好的物資:“打不著!”“你別回來!”……陸輯塵回來的時候。被驚走的山雞、黃雀都已經回到湖邊。之念坐在山石上,周圍灑了些谷粒。幾只叫不出名字的山雀正在她旁邊啄著吃食。陸輯塵笑笑,去生火。魚很快烤好。“糊了。”林之念咬了一口蹙眉,不好吃,但不影響她繼續吃。陸輯塵見狀嘗了一口,何止糊了,還咸:“你放了多少鹽?”但見她吃了,咬了的那一口也沒有吐出來,直接咽。林之念見狀,趕緊把嘴里裝模作樣嚼著的魚吐在了葉子上,太難吃了,苦得要死。陸輯塵見狀,立即撲過去。兩個人頓時鬧成一團……“很有意思?”“有意思。”臨近黃昏。林之念、陸輯塵又坐到剛上山時的那片崖臺上,相互依偎著看太陽落山。陸輯塵為她整理著發絲。林之念頭靠在他肩上。陸輯塵看著滿山染色的叢林,聲音和著晚霞不自覺地放輕:“今晚下山嗎?”下山可以直接走左側的官道,也有侍衛守崗,所以不急。林之念搖搖頭。陸輯塵附和:“那就不下去了。”兩人依偎地靠著,看著紅日緩緩下落。群山連綿,層巒疊嶂,在晚霞的映照下,猶如被神祇不經意間灑落的絢爛的彩墨。群鳥在山巒間飛過,壯觀,唯美…………趙意回來,路過郡主的院子,見那邊沒有動靜,并沒有在意。郡主還沒有下山。時間越來越晚,月色慢慢爬上枝頭。趙意換了衣服出來走走,路過郡主的院子,見里面的燈還和他回來時一樣沒任何變化。趙意看看天色,有些擔憂。老管家正好提著燈籠走來,見到趙大人在并不驚訝:“趙大人安,大人還沒睡?”“郡主還沒有回來?”“大人不必擔心,夫人與二爺去了山上看湖,山上已經清理過了,物品也備得齊全,被褥吃食都不缺,老奴看這么晚了,夫人和二爺應該不回來了,而且,山湖不遠就是下山的路,路上都是值守的人,大人不用擔心,大人出去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趙意聞才放心一些:“多謝管家告知。”“大人客氣,都是老奴應該做的,奴才告退。”“管家慢走。”趙意頷首,卻沒動。趙意確認管家離開后,從廊下摘了一盞燈籠,走下臺階,折了一根樹枝,提著出了莊園。他沿著上山的大路向上走。道路兩旁果然如管家所說,每隔一段路都站著值崗的人。趙意出示自己的腰牌。守崗的人看過,放行。每隔一段路都有人查他的腰牌,趙意才放心一些。天已經很黑,山林里伴著月色和燈籠也只能看到幾丈的地方,周圍黑壓壓的叢林里,幽靜吞噬著燈光。趙意看眼向上的路,隔一段路,就有一點亮光,值崗的人恪盡職守。趙意沒有再向上,轉身走入了黑暗的叢林。燈籠那點微弱的光幾乎瞬間被高聳的植被遮住的月色吞并。趙意并不謹慎地往前走,弄出動靜也不介意。如果他這樣都有危險,郡主和二爺都不會安全。趙意再走出幾丈后看到驅毒蟲的粉末。趙意蹲下身,捻了一些在手上,又湊到鼻子下聞一聞,確定配方沒有問題,藥效還沒有散失。甚至有些地方是不久前剛補了新的藥粉后,更放心一些。可趙意還是往林子更深處走了走,藥粉依舊是新的,甚至還加了驅獸粉,才退了出來。巡崗的侍衛剛好經過,就看到林子里冒出一個人。雙方兵器一觸即收。趙意已經斂刀,遞上自己的腰牌。谷收看了一眼放下心來:“趙大人要上山?正好一起。”“不了,敢問谷小哥,下面織了幾層網?”這么大的山,不可能只守山路,肯定半山就開始織網,織出的網被藥物浸過,若有人觸碰,都可有獵犬追蹤,而網的周圍,每隔幾丈都要有人值守,保證織網成圈,網住的地方,無人闖入。“這有什么不能說,六層。”層層推進,絕無漏網之魚。趙意點點頭,皇家做事,自有一套成熟的章法,不可能不讓人放心:“多謝大人,趙某就不打擾谷大人巡山了。”“哪里的話,咱們誰跟誰,有事喊兄弟們就是,我先巡崗。”“好,谷大人慢走。”趙意沒有再上山,而是向下,檢查織網。……山頂之上,月光如細絲,穿透了稀薄的云層,毫無阻礙地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月湖像山體的巨大容器,吸收著日月被叢林樹枝擋住后僅有的精華之氣。林之念、陸輯塵并肩躺在湖邊的草地上,仰望著僅有的山林下的月空,唯有蒼穹如幕,星光璀璨。山巔之上,四周空曠,僅有這一處無一絲遮擋,仿佛整個夜幕都盡收眼底。星空低垂,觸手可及一般。林之念伸出手,仿佛下一瞬就能與天地同呼吸,與星辰共璀璨。陸輯塵抬手,握住她的手,將之帶到胸口,貼在其上,一起看夜空。現在和她一起看星星的是他…………林之念和陸輯塵下山的時候已經臨近第二天中午。陸家山莊內因為主子歸來,重新忙碌起來。廚房內。林之念挽了衣袖,處理帶回來的山貨,魚也殺了腌制。陸輯塵換了灰色的短坎,像長工一樣,坐在廚房的門檻上摘菜。廚房伺候的大娘們,誰也沒有幫手,看著夫人利落地殺魚、收拾山貨,驚嘆不已:“夫人真厲害。”“以前做習慣的。”“殿下也厲害,摘菜摘得那樣好。”林之念毫不吝嗇贊揚:“那可是他眾多優點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眾人聞笑了,驟然察覺到在笑誰,又趕緊止住,小心翼翼地看眼太子殿下,殿下神色柔和,顯然十分受用,眾人嘴角的笑意才又漾開了一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