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曉。雨停,天白。趙意所持的百山旗,在南石郡山頭肆意飄揚。他早已率領他的將士,人去樓空。……南石郡駐軍地周圍的村莊。看著昔日大周旗幟飄揚的地方,全部換上了百山旗,駐地中有煙火未散,頓時沖過去查看異樣。唯幾活著的將士沖下山,尋求南石太守協助!……南石太守瞬間跌在座位上,所有聽到這一消息的人也頃刻間愣在原地!“百山郡瘋了嗎!”南石郡太守手掌顫抖,嘴唇哆哆嗦嗦,硬沒擠出一句話來。報信的將士渾身是血:“大人,我們應盡快向朝廷上書,百山要造反啊!”其他人聞像突然活了過來:“對,對,百山殺我大周將領,要……要造反……”說話間卻瑟瑟發抖。誰也沒有想到,百山敢出兵。更令他們恐懼的是,那些人還贏了,南石郡總兵、副總兵相繼被殺……殺……朝廷命官啊!何等囂張。最重要的是,他們南石郡雖然不富裕,但是駐守要地,軍部防守必然不弱,可是現在……現在全完了……何……何況,兩郡交戰聽都沒有聽過的荒唐事,郡主不想活了,參與陷害百山郡的官員,忍不住瑟瑟發抖:“太……太守大人,一定要上書皇上,讓皇上為我等主持公道啊!”“太守大人,切不可姑息,顧大人死得好慘!”“對……對……”副丞腿還在抖,軍部統領都敢殺,他們這些受云豐郡教唆的人會怎么樣?完了?完了!“大人,這等駭人聽聞的開戰,就是太子也保不了郡主,請大人上書。”“請太守大人上書!”……南石郡軍營被沖散的消息如狂風驟雨席卷了整個云豐城——這座富裕的內陸城,至今不敢相信自己收到的消息。南石郡的軍營?曾被視為云豐、南石、百山最堅不可摧的堡壘,竟在一夜之間被百山郡的鐵騎踏破了!?而且,他們怎么敢!趙太守的筆僵在半空,墨汁滴落宣紙,暈開一片混沌。他的面容頓時失色,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筆尖微微顫抖,仿佛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一旁的師爺,此刻也失了往日的從容,眼里滿是震驚,喃喃自語:“這……這怎么可能?”眾官員聞訊,紛紛趕來,個個面露驚慌。拜見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與不安。“這……”“這……”一位御史,臉白如紙、腳步踉蹌地走進大堂:“太守大人,您快想想辦法啊?”誰能想到那百山郡手段如此毒辣。而且,而且他們可是攛掇南石郡給百山郡找麻煩的罪魁禍首。現在卻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他們完全是壓不住啊。怎么辦啊,這件事只要驚動了皇上,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他們所有人都要完蛋。“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每個人都心驚膽顫,讓空氣都愈發沉重。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百山郡瘋了嗎!就算他們有兩位皇孫在手,也不能如此行事!他們會不會對云豐出手?會不會?不要自亂陣腳,百山已經打了南石肯定不會對云豐郡出手,否則他們就是造反。可百山會不會暗殺在中間挑撥離間的官員?眾人想到這里,又是一陣緊張。太守大人一定要想想辦法,否則他們全完了!趙太守能有什么辦法,緊攥著袖子,眉頭緊鎖:“百山郡,怎敢如此大膽?”還說這些做什么,現在是要想想怎么解決問題,是解決問題,不管百山為什么這么大膽,他們也做了!平日里談笑風生的幕僚,也低下了頭,不但是震驚,還有對未來的憂慮。就怕南石郡的覆滅,只是風暴的前奏。若是百山在皇家追責里全身而退……云豐郡就完了。就算百山郡不能全身而退,看他們對付南石郡的手段,他們也休想在百山郡倒霉前有好果子吃。這……橫豎都是死!他們就說不能對百山郡出手,不能出手,結果這些大人不聽,現在好了,弄成這個局面!“太守大人,軍營來人了!”云豐總兵不等人請,直接"踹"開了太守府的大門。百山和南石鬧成那個樣子,他們當然知道,可誰想到口角竟然上升到這個地步。駐守云豐之地的人也不是傻的,南石敢那么鬧騰肯定有云豐授意,現在好了,百山郡沒有沖著這些官員去,反而沖著他們來了。這還了得!“太守大人,我張某來找你了,我沒有二話,若是這件事與你無關也就罷了,若是有,還請趙大人去向郡主認錯,免得連累我等自相殘殺!”張總兵說完,根本沒管所有人臉色,也不看場合合不合適,說完轉身就走!大堂內卻無一人說話。整個府衙,甚至整個郡城,都被一層陰霾籠罩。南石郡更是如此,罵聲已經停了。人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怎么會這樣…………日頭高升,趙意回營。今日百山郡內的百姓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切還是如常的樣子。……夕陽的余暉灑滿了青石鋪成的庭院。趙意解了戰甲,如常地走入郡府大門,臉上雖帶著風塵仆仆的疲憊,但目光依舊炯炯有神。林之念站在長廊下,身著華麗的錦袍,手里拿著吃食,看著廊下的鸚鵡,知道趙意得勝,神色依舊沉穩,不喜不怒。趙意掀袍,單膝跪地,動作干凈利落,亦沒有得勝歸來的驕傲和張揚:“屬下參見郡主,郡主萬福金安。”林之念將吃食撒完。冬枯遞來溫濕的手巾。林之念接過,擦擦手。點了點頭,是對趙意這次行動的認可:“辛苦了。”趙意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屬下分內之事,不敢苦。”他深知,此戰已勝,但接下來的局勢會更加嚴峻。郡主與朝廷交鋒,才是重中之重。林之念看他年紀輕輕,眉頭不展,笑了:“怎么?打了勝仗,趙小將軍還不高興?”1